張公公也跟着跑了出來,一下被門檻絆倒,整個人朝那侍衛身上撲過去:“哎喲,哎喲。摔死雜家了。”
侍衛本能的去扶張公公,就在那一刹那千狸便一縱身越過院牆,待侍衛們再追出去時,千狸已不見蹤影。五個侍衛出去繼續追尋,五個侍衛留守太子身邊保護太子的安全。
莊棟庭見人早已不見蹤影,而關鍵人物小翠已經被找到了,便喊了一聲:“不用追了。”他是害怕張公公這裏還藏着什麽高手,沒有足夠的人手保護太子,會因小失大。目前太子的安全最重要。
太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張公公:“張公公,你這一跤摔得好啊!”
“太子恕罪。太子恕罪。”張公公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莊棟庭揮了揮手:“張公公,說說這倒底是怎麽一回事?不是回鄉探親嗎?怎麽還養殺手和女人?”
張公公忙擡頭一臉委屈:“太子,莊大人明察。那日在大街上看到這個女子跟一個男子說有個恩客起了她一塊金牌子的事,聽她描述像是太子的今牌。奴才知道太子已來了這江州,茲事體大,便将這個女子抓了起來。怕她宣揚出去,有損太子名聲。那個殺手是這個女子相好的,得知我抓了她,便前來要人,這不剛好太子和莊大人也來了。奴才一片赤誠,還請太子明鑒。”
小翠聽說眼前那個公子是太子,她一時間驚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張公公在說什麽她完全都沒有聽進去。
莊棟庭自是不信,而太子卻沒有它話,便喊了一聲張公公:“難得你一片忠心,你抓了她本打算如何?”
張公公倏然擡頭,眸子變得堅決:“殺了她。”說着便拿過侍衛的劍,一劍劃破了小翠的脖子。小翠瞪大了眼神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太子不禁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莊棟庭看到小翠已死,便知道太子逛妓院這件事結束了。頓時懸着的一顆心落地了。
太子帶着莊棟庭和張公公一起回了驿站,太子一回驿站便去找黃枝倩。因爲有莊棟庭的吩咐,驿站裏的人沒敢讓黃枝倩離開,隻是讓人去瑞豐客棧給柳岩祉送了個口信說黃小姐在驿站,跟太子在一起。
得到這個口信,草兒輕蔑地一笑:“我就說她那麽大個人了還丢得了?現在有太子這棵大樹依靠,我們現在大可放心了。”
柳岩祉和夏過一大早發現枝倩不見了,都急得不得了,他們還出去找了半天。如今得到這個消息總算安心了。柳岩祉似乎有種解脫的感覺。
劉斯曜腦子裏閃過一個不太好的預感。她如果真的投靠了太子,柳岩祉和夏過之間就沒有障礙,他們就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在一起,這樣對莊主太不利了。但是這件事絕對有内情,依黃枝倩的性格她不會這麽容易放棄。
夜裏草兒起床上茅房,剛一出來又看到柳思堯鬼鬼祟祟的出門。草兒不禁疑惑,劉公子每天這麽晚了上哪兒去啊?
正不得其解,忽然看到月光返照着地上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草兒便上前撿起,一個黃金的菱形吊墜。正面一個火焰的圖形反面兩個字,草兒輕輕念出聲:“破狼?是劉公子的嗎?”
剛除了他沒人經過這裏。破狼?是什麽意思?腦子裏忽然想到幫他們趕車的那個車夫:“我弟弟他叫破狼,乘風破浪就是我們兄弟倆。”
小姐當時就覺得那個辰風不像是一個普通的車夫,而這個車夫是劉公子找來的。那麽他們應該是認識的,難道劉公子的代号就是“破狼”?
越想越覺得劉公子有些蹊跷,便忙跟了出去。她跟着出了客棧的大門,左右觀望了一下,看到劉斯曜從左邊走了。忙也朝左邊跟過去。她想知道他每天夜裏倒底去幹什麽?
她知道他會武功,有人跟着他他一會察覺的,便不敢跟得太近。好在這夜裏街上沒人,也沒有跟丢,走了一段。見他走到河邊,然後躍上一條船。
船在河中間,她跟不過去,便隻得在岸邊候着。劉公子家在江州府城,這裏應該沒什麽朋友吧,這大半夜的跑到這裏,肯定有問題。
劉斯曜進了船艙,卿辰公子仍舊坐在四方桌前飲酒,見劉斯曜進來,便給他倒了一杯。
“莊主。”
“坐吧!”卿辰公子放下酒壺,“今天陪我喝酒。”
劉斯曜坐下,端起酒杯:“莊主請。”
卿辰公子喝了一口:“我給你的匕首你送人了?”
“是!當時情況危急,借給柳岩祉了。後來柳岩祉喜歡便央我送于他。請莊主責罰。”劉斯曜如實相告。
卿辰公子微微一笑:“責罰你什麽?責罰你的匕首救了她一命?”
劉斯曜不解,擡起頭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屬下不明白。”
“若不是看到你的那把匕首,千狸昨天差點兒殺了他們。他們何時出雙入對了?”卿辰公子問。
劉斯曜終于知道爲什麽柳岩祉說,差點兒爲了太子的事差點兒送命是什麽意思。原來是碰到千狸他們了。
“昨天是趕集的日子,他們隻是出去逛街。莊主放心,隻要黃枝倩存在一天,他們就不會在一起。”
“此話怎講?”卿辰公子眸光一閃有些不解。
劉斯曜忙回答:“柳岩祉給不起黃小姐要的愛情。”
卿辰公子頭一次聽說給不起的愛情,這世上有什麽愛情是給不起的?他來了興趣:“哦?她要的愛情是什麽樣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柳岩祉與黃枝倩不清不楚,黃小姐是不會接受的。屬下曾提醒過她柳岩祉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她還會繼續照顧他嗎?她沒有回答屬下,但是屬下感覺得出來她不會留下來。”劉斯曜忙給卿辰公子解釋。
“一生一世一雙人。”卿辰公子輕輕的重複了一遍,略微沉思忽然嘴角帶笑,“她要的愛情果然不是誰都給得起。”
……
草兒一直站在岸邊等,不多時。那船漸漸往岸邊靠,草兒怕被發現,忙找地方躲起來。還沒有找到地方躲。就被一個聲音喊住了。
“什麽人?”
草兒知道被發現了,隻得輕輕轉過頭,臉上帶着牽強的笑容:“劉公子,是我。”
劉斯曜一驚:“草兒,你這大半夜的跑這兒來做什麽?”忽然明白過來,“你跟蹤我?”
草兒忙搖手:“沒有,沒有。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你掉東西了,我撿到了想還給你,可是你走太快了,我隻能跟着了。”說着草兒便将那個黃金的菱形吊墜拿出來。
劉斯曜下意識的摸了下腰間,果然不見了,便伸手接過來:“你可以明天天亮再還給我的。”
“是啊!我怎麽沒想到,真是太笨了。”草兒忙一副恍然大悟才明白過來的樣子,陪着笑臉。
劉斯曜不禁一笑,跟着聰明的主子人都變機靈了。她是存心跟着他的吧!他沒有明說而是回了一句:“謝謝,回去吧!我來這裏會一個朋友。”
草兒聽到這句話,知道他是在向她說明他來這裏的是爲什麽。草兒也不好繼續再問,而隻是跟上他一直往回走。
“草兒。”
忽然身後又有人叫她,她神經一緊倏地回頭:“誰?”
卿辰公子一身雪衣立在河邊,手裏拿着一把水墨蘭草扇,風度翩翩。臉上仍舊挂着那淡淡且輕冷的笑容,在月光下恍若谪仙。
草兒驚呆了,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卿辰公子?!”
卿辰公子朝她走了兩步:“你家小姐還好嗎?”
草兒半晌才回過神來,真是又驚又喜,她沒有想到還會再見到他:“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以爲你再也不會出現了。你還記得我們家小姐嗎?”
“銘記于心,一刻不忘。”卿辰公子輕輕的回了一句。
“騙人。如果一刻不忘,怎麽會音信全無。我們小姐曾試着打聽你的所在,可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草兒聽到他這句話有些生氣。
“她找過我?”卿辰公子眸子一閃,心裏微微觸動了一下。
“嗯!她深居大宅自是不方便自己打聽,但是每次草兒出府采辦,她都不忘叮囑草兒找公子。”
“不是跟她說過,如若找我拿着扇子去濟民藥行就可以了嗎?”卿辰公子問。
草兒說起這個真是委屈至極:“那扇子小姐才把玩了幾天,就被老爺收走了。每次我去濟民藥行說找卿辰公子,那掌櫃就說不認識這個人。我都不敢跟小姐說沒這個人,總是說你很忙,外出辦事去了。”
“委屈你了。”
“草兒委屈算什麽,真正委屈的是我們小姐。每次看到她期待的目光,我心裏不知道多難受。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就是個大騙子。”
劉斯曜聽到大騙子這三個字,不禁咳嗽了一聲。
草兒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卿辰公子:“你告訴我,你倒底是什麽人?”
“當我可以告訴她我是什麽人的時候,我會告訴她。即使現在我說了,也是騙你的。”卿辰公子心裏也陡生歉意。
這麽久對她的思念日俱加重,他以爲他可以藏得很好,他以爲他可以等。但是看到草兒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他騙不了自己。便喊住了草兒,他太想她了,看到她的婢女似乎也離她近了許多。
草兒不禁垂眸:“算了。小姐也說了,有些人忘記了就忘記了。也不想找回來。卿辰公子,對不起,草兒剛剛言語冒犯了。”說着便微微福了福身子。
卿辰公子心裏微微一顫,眼裏有些傷:“你說她把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