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楚昭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堂堂一個太子居然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連個包子都吃不上。他也不想像乞丐一樣去求那個賣包子的,便轉身走到一邊,要不要回驿站找東亭?
“公子,給!快吃吧!”
一個大包子還熱騰騰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不禁有些疑惑,微微擡起頭看着遞包子給他的人,不禁一笑:“是你?這麽巧。”輕輕的接過包子,心裏一驚。
黃枝倩微微一笑:“是呀!怎麽你一個人?跟你一起的那個朋友呢?”
司徒楚昭有些不好意思:“他,他,我們走散了。”
“你,怎麽會成這樣?”黃枝倩記得他是一個很有錢的公子哥,一碗紅豆沙便賞了五兩銀子。當時那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剛剛看到他在包子攤面前,認出他來了。見他如今落魄到連個包子也買不起,便幫他買了一個。她想不到,一時的善心,會得到那樣豐厚的回報。
司徒楚昭咬了一口包子:“我被人打暈了,錢也被人拿走了。”
“這樣啊!那你這裏還有沒有什麽朋友?”黃枝倩試着問,看他一個人也蠻可憐的。
司徒楚昭搖了搖頭:“我們是出來遊玩的,我在這裏沒有朋友。”
“那你家住哪裏?要不要寫封信給你的家人,讓他們來接你。”枝倩又問。
“我家住京城,離這裏很遠。”司徒楚昭回了一句。
枝倩一驚:“京城?你是什麽人?”他這身行頭,家又在京城,定非富則貴。而看他那氣勢官家子弟的可能性居多。不知道跟柳家有沒有來往呢?
司徒楚昭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我看姑娘是個好人,我告訴你實話。我是太子。”
“太子。”枝倩一驚,聲音不禁驚得高了幾度。
司徒楚昭忙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噓,别聲張。父皇讓我和太子少師一起微服出巡到江州來體察民情的。”
枝倩覺得他可能是個官家子弟,但是絕不相信他是太子,但是看他說得一本正經,她不禁也開始相信了:“你真的是太子?”
“當然。”司徒楚昭說着摸了摸腰間,一驚,“我的令牌呢?”
黃枝倩不解的看着他:“什麽令牌?”
“可以證明我身份的令牌,你看到那個令牌就會相信我真的是太子。”司徒楚昭繼續摸着身上,“我的令牌呢?掉到哪裏去了?”
黃枝倩對他是太子的說法還是将信将疑:“不要找了,我相信你是太子就是了。”
“不行,什麽東西都可以掉,那個令牌不能掉。要是落到壞人手裏,那就完了。”司徒楚昭忙一邊摸着身上一邊低着頭朝巷子裏找,“一定是掉到哪裏去了。”
黃枝倩本以爲他隻是爲了讓相信他是太子而編出一個什麽令牌來,而現在他卻真的在找。眼珠一轉,無論他是不是真的太子,她賭一把了:“我幫你找吧!什麽樣的。”
“這麽大,純金的正面有個麒麟……”司徒楚昭一邊說一邊比劃給黃枝倩看。這麽一說他忽然想起來,“唉呀!是不是掉到妓院了?”
“妓院?你去妓院?”枝倩聽到這句話頓時驚得瞠目結舌。
司徒楚昭沒想到一時口快,居然告訴别人他堂堂一個太子居然去過妓院。面對黃枝倩的疑惑,他隻得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不知是出于什麽想法,但就是不希望她誤解他去那裏尋花問柳。
“那去……那裏找找吧!畢竟事關重大。”枝倩看着司徒楚昭忙建議。
司徒楚昭一臉爲難:“可是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了。那裏的人昨天還打了我一頓,我如果再冒然前去少不得還會挨一頓打。”
枝倩站在那裏也沒有辦法,這時長貴來了:“二小姐,你怎麽自己出來了。有什麽需要吩咐一聲就行了。”
長貴眼晴瞧見司徒楚昭與二小姐站在一起忙跑過去:“是你?你想對我們小姐幹什麽?”說着忙擋在枝倩的面前,生怕他欺負她。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吃紅豆沙時,他就出言調戲枝倩小姐。
“長貴,他沒對我怎麽樣。他隻是錢丢了。我們回去吧!”枝倩說着便轉身跟長貴走了。
長貴扶着她:“二小姐,腳上的傷還沒好完整,别到處亂走。”
“見你忙,我隻是想出來買碗紅豆沙吃,客棧裏又沒有賣的。”枝倩忙解釋,她也不想出門,但是除了長貴,誰肯理她呀。
司徒楚昭此時才見枝倩走路不些吃力,忙跟上:“我扶你。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謝謝。我叫黃枝倩。”枝倩道謝。
他們三人走了不過二十來步,便進了瑞豐客棧。他們之所以從君悅客棧換到了這家瑞豐客棧,是因爲這裏離回春堂醫館近,兩個傷員換藥比較方便。
三人一進門,便見劉斯曜和着男裝的夏過及草兒,坐在大廳左邊的桌前,桌上放着幾根油條,三人面前各一碗瘦肉粥。正吃得津津有味。
司徒楚昭一見便認出來了,忙一臉喜悅的上前打招呼,他的那番強國之論他還記憶猶新:“夏過,劉斯曜,草兒,這麽巧。在漪縣又遇到。”
夏過擡起頭:“武昭?是你呀!莊兄呢?”
黃枝倩一驚,他們認識?武昭?他姓武,當今皇上可複姓司徒。被他騙了,黃枝倩有些氣惱:“長貴,扶我回房。”
長貴回頭看了一眼夏過,算是知會過了,便小心地扶着黃枝倩往客房裏走。
“我跟他走散了。”司徒楚昭回了一句,目光有些閃躲。
夏過看他一身髒兮兮,臉上還帶着傷,頭發也亂亂的樣子,看起來有點落魄:“坐吧!還沒吃吧!喜歡吃什麽讓小二上,我請客。”
“我剛吃了一個包子,不過還沒飽。那就也來碗粥吧!”司徒楚昭也不客氣的在夏過對面坐下,然後抽了雙筷子齊了一下。小二忙給他盛了碗粥端上來。
三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夏過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誰把你弄成這樣,下手可不輕。”
“妓院的打手。”司徒楚昭喝了一口粥,順口回了一句。當迎上夏過和草兒驚訝的眼神時,他才意識到這句話說出口多損他的形象。
“别這麽看着我,我不是去尋花問柳的。……”司徒楚昭忙将經過說了一遍,但是隐瞞了他灌醉莊棟庭和他是太子的事。
夏過聽完點了點頭:“你是說,你的錢和一個很重要的信物都被那妓院的人拿走了?”
“嗯!”司徒楚昭點頭。
“這事兒交給我吧!我去幫你拿回來。”夏過一聽來了興趣,她還沒有去過古代的妓院。她一定去見識見識古代的青樓女子是多少的風情萬種。
司徒楚昭頓時滿臉的期待:“你說真的?你真的可以幫我拿回來?”
“當然!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等着瞧吧!聽我的話,今天一定能拿回來,你随我一起去。”夏過信心滿滿,這個神情讓旁人無比放心。
長貴從客房裏走出來走到夏過身邊,壓低了聲音:“少爺不吃藥,他非要你去喂他吃。”
夏過聽到這句話頓時無語至極,輕輕起身:“武昭,你慢慢吃。我失陪一會兒。”然後又對長貴吩咐,“去拿少爺的衣服給武公子,然後幫他梳洗一下。”
長貴忙點頭應諾。
夏過一進屋子就見到柳岩祉靠坐在床上。柳岩祉一見她進屋,忙堆着一臉笑容:“夏過,你來了。”
“你可不可不這麽幼稚啊!你今年多大了?還在吃奶嗎?用不吃藥來威脅人。你傷的不是手,爲什麽非得我天天喂你吃藥?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這麽給你喂藥,我覺得我是你娘,你是我兒子,你知不知道?”夏過真的憤怒了。
柳岩祉愣愣的着着她,他沒有想到他會給夏過這種感覺。他隻知道每天除了她給他喂藥時,她才可以離他那麽近,他才可以那近距離的看着她,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蘭草香。
“隻有這樣你才會離我那麽近。你身上有我娘的味道。”柳岩祉輕輕的吐出一句話。
夏過眸光閃了閃,一時間也不知道可以回他什麽,隻是端起桌上的藥走過去:“好了,我喂你吧!”
柳岩祉聽到這句話,不禁微笑起來,聽話地咽着一口口藥汁。喝完了夏過放下藥碗,依舊幫他揩了揩嘴,這個動作還是那麽自然。
柳岩祉倏地抓住夏過的手:“夏過,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給我個機會好嗎?我知道我不夠好,但是我會努力做好的。”
夏過沒有抽回她的手,隻是無奈得歎了口氣:“柳岩祉,我是個女人啊!我也希望有個無比強大的男人讓我依靠。可是你呢?你就像我兒子一樣需要我照顧,跟你在一起我必需要變得無比強大。我會累的。以後不要再跟我說這些話好不好?”
說完便站起身,将手抽了回來了。端起藥碗走出去:“我今天有重要的事要辦,中午自己吃藥,别爲難長貴。”
柳岩祉呆若木雞,嘴裏喃喃而語若有所思:“我也希望有個無比強大的男人讓我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