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祉看着夏過慌亂緊張的樣子,不禁笑起來:“這裏。”把手舉到夏過面前,一臉笑容。夏過一看便知道根本就沒燙到他。
忙收起緊張的表情:“别鬧了好不好。你不小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你還緊張我不是嗎?”柳岩祉收起一臉嘻笑。
夏過愣在那裏,半晌過後回了一句:“把藥喝完了吧。”
“二小姐,你的藥也好了。”長貴把藥端給枝倩,然後看了看夏過。他們這樣多好,爲什麽非要弄得寫休書呢?
枝倩接過藥,心裏有些傷,她不喜歡這一幕,卻偏偏讓她親眼見到。她甚至在想黃花菜叫大夫給她包紮腳是故意的,故意将她留在這間屋子裏看着柳岩祉如何表白,看着柳岩祉是多麽在乎黃花菜。
舀了一口藥,很苦。低頭看看被包裹着的腳,想起黃花菜的眼神,她又覺得她想多了。然而她不是以前的黃花菜了,她比以前的黃花菜要強勢得多,她隻是說了一句草兒不懂規矩,她便讓她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這樣有仇必報的人,怎麽可能對一個差點兒害死她的人如此寬容呢?
不!人可以騙人,但眼神騙不了人,她是真心的寬恕了她的罪過。
黃枝倩内心一直在糾結着,掙紮的。她此刻真的亂了,她不知道她該不該相信現在的黃花菜,哦,不,是夏過。
微微擡眸,夏過已經将藥喂完了,正用袖子替他揩了揩嘴,動作很溫柔也很親昵。收回眼神,她真的想錯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對害自己的人如此寬容。
夜深人靜之時,漪縣的驿站裏,一個身影從房間裏溜到外面。門口兩個守門的人已經倒在了地上,輕輕的關上門,關門的那刹那可以看到屋裏放着酒菜的圓桌,兩個人趴在桌上不醒人事。出來的人臉上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容,眼睛掃過周圍,蹑手蹑腳,鬼鬼祟祟,一路避開有燈光的地方,很快便溜出了驿站。
月色當空,街道上空空曠曠隻有寥寥幾人行色匆匆。司徒楚昭擺脫了莊棟庭及一幹随從,心情大好。便在空曠的大街上奔跑蹦跳起來,他從來沒有這麽自由過。現在他幹什麽就幹什麽,沒有人可以管着他,再幹涉他了。
跑出驿站前的那條街,朝着燈光多的地方走去,穿過兩條巷子眼見着越來越熱鬧。這麽晚了還有人在擺攤,他好奇的跑過去,這裏摸摸那裏看看,心裏真是無比愉悅。看到喜歡的他就買下來,出手大方。買的東西越拿越多。
一陣女子的聲音傳來,擡望眼看到樓上有女子向他招手:“大爺,上來玩玩吧!”那些女子打扮得花技招展,臉上帶着迷人的笑容。那樓也被布置得喜慶,一時間他不禁看得出神,這裏的女子比宮裏的宮女熱情多了。
不禁朝着門口走去,門樓上三個大字“翠雲閣”。一進門便被一群女子圍住:“哎喲,這小公子長得真俊,有沒有相熟的姑娘啊。”
“各位姐姐真是紅肥綠瘦各具韻味,不知道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司徒楚昭環視四周,男男女女親親我我,頓感意外。這漪縣的民風竟如此大膽?
“唉喲,小爺我們這兒好玩的多了。不知小爺想玩什麽?”
“我們可以陪您下棋、猜謎、聽曲……”
司徒楚昭耳邊響起很多聲音,讓他都不知道聽誰的,便喊了一聲:“停,一個個的來。公子我高興了,有賞。”
衆姑娘一聽有賞,便都安靜下來。穿着豔紅衣衫的女子站出來:“我會唱曲兒,奴家給你唱個十八摸吧!”話音一落便就唱了起來,“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伸手摸姐面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
“哈哈哈,有趣有趣,這曲本公子從未聽過,賞!”司徒楚昭把剛買的東西遞了一樣給她,“還有沒?”
一個翠衫的女子見唱了兩句便得一塊玉佩,忙上前:“公子,奴家會跳舞。跳給您看。”說着便把外衫脫了,露出了小蠻腰和半邊酥胸,扭動着身子在他面前做着挑逗的動作。
司徒楚昭不禁咋舌,這民間果然比宮裏開放得多。随着那女子挑逗的動作,他整個人不禁熱血沸騰。便輕輕起身拉住那跳舞的女子:“姐姐的舞姿真是撩人心,姐姐可否願意陪本公子玩玩。”
“公子,你說有賞的,還沒有賞給奴家呢?”翠衫女子眼波流轉一臉妖媚,整個人貼了過去,欲拒還迎,在他耳邊吹着氣。
“賞,賞,當然賞,隻要你讓本公子高興了。”司徒楚昭一笑,然後身邊的東西丢給其它人,“這些不值錢的都給她們吧!這個賞給你。”說着将手裏的扳指遞給翠衫女子。
翠衫女子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眼裏瞬間透着貪婪的光,欲伸手拿,司徒楚昭一收手:“先讓公子我高興了。”
“嗯~你真壞。”說着翠衫女子便拉着司徒楚昭進了她的房間。
一進屋,翠衫女子便把司徒楚昭推到床上,像八抓章魚一樣附在他的身上。撫摸着他的身體,豔麗的紅唇便湊了上來。司徒楚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當那女子的手解他的腰帶脫他的衣服,他才如夢初醒,一把推開她:“你在幹什麽?”
“奴家侍候公子啊!讓公子高興啊!”小翠被這麽推開拒絕,也一時間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隻是本能的解釋着。還沒有那個男人抵得過她的誘惑。
“本公子與你尚未成親,怎可如此行周公之禮。”司徒楚昭真是不明白這女子說陪他玩的嘛,怎麽脫他的衣服。
小翠不禁一臉的鄙笑:“公子,哪個男人跑到妓院裏來不是尋歡做樂的?還成親?周公之禮。你是不是有病啊。”
“大膽,你竟敢辱罵本太…公子。”司徒楚昭一時沒注意聽,隻記得她最後罵了一句他有病,忽然又明白過來,“你,你說這裏是什麽地方?”
小翠一甩手,咬着字:“妓院啊!你不會連妓院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吧!”
司徒楚昭一聽,頓時羞得面紅耳赤,他堂堂一國太子居然跑到妓院來了。真是太有失身份了,忙起身往外跑。小翠見他要走,她還什麽好處都沒拿到呢?便上前拉住他:“你還沒給錢呢?就想走。”
司徒楚昭管不了那麽多,他隻想趕緊離開這污穢的地方,多在這裏站一秒鍾,他都覺得不自在。便試着掙脫小翠的糾纏:“放手啊!”
小翠就是不放手,死死的拉着他,一看他就知道他是有錢人,不撈點兒銀子出來她多不劃算。
二人就這麽拉拉扯扯出了房間,小翠姑娘忙喊:“這個人玩完了居然不給錢,快把他抓起來。”
妓院的打手忙跑過來,司徒楚昭一見圍過來的人,更是着急便用力甩開小翠,小翠便摔到在地上,他忙朝外面跑。
而圍過來的打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對着他一陣拳腳。打得他倒在地上一哀嚎,最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老鸨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上,摸出了一大疊銀票,嘴角一笑便都收了起來:“帶這麽多錢在身上居然不給嫖錢,這種人就該打。丢出去。”說着便點起了銀票,笑得見牙不眼。
小翠揉着手肘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睛不小心瞟到了一塊金牌,頓時心裏一喜。顧不得痛忙撿起來,她不認得金牌上寫着什麽,但是金子她認識,不禁興奮的瞪大的眼晴:“這下發财了。”
司徒楚昭被丢到了一個小巷子裏,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他隻感覺渾身都痛,眼皮好重都睜不開,嘴裏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東亭……”不多時整個人便昏睡了過去。
清晨一縷陽光照進巷子裏,刺痛了他的眼睛。努力的擡起手擋住刺眼的光,試着慢慢睜開眼晴。身上傳來陣陣疼痛讓他不禁呻吟起來:“啊~我這是在哪兒啊。”
環顧四周昨夜的記憶慢慢湧上來,他記起來了。他昨天被妓院的打手打,還被丢了出來。昨天把東亭灌醉了,這個時候應該醒過來了,發現他不見了一定很着急,肯定四處找他。如若昨天有東亭他們跟着他就不會誤闖到妓院,更不會被人打成這樣。
努力地撐起身子,忽然愣住了。不行,他不能回去,回去肯定又要被東亭羅嗦了。他如若問起他怎麽被人打成這樣,他怎麽說?如果被他知道他去了妓院,一定會告訴父皇。怎麽辦?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
正在思索之即,一個老婦端着馬桶走過來,一股惡臭熏得他難受,忙撐起身子扶着牆壁往巷子外面走。出了巷子口便是一條大街。
“包子勒,又香又大的熱包子勒……”陣陣喲嗬聲傳來,放眼望去真是熱鬧。
看着那蒸籠上冒着白氣,包子的香味四溢,他肚子适時的發出饑餓的聲音。咽了一口口水,便朝着賣包子的攤子走過去:“給本公子來一個。”
賣包子的小販忙麻利的幫他包了一個遞給他:“這位小爺,三文錢。”
司徒楚昭摸了摸身上,一驚,他的銀票呢?忙又四處摸了摸,有些歉意的看着賣包子的小販:“錢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