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祉倏地睜眼,沒有感覺到身上有痛疼感,驚谔的回頭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劉斯曜已經躍了過來,對着兩名賊匪胸口猛踹了幾腳。将二人打倒在地,又借勢一轉身将剛剛糾纏柳岩祉的賊匪打倒在地。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五個賊匪,劉斯曜大吼了一聲:“滾!”
五個賊匪沒有想到他們這幾個人看似文文弱弱,還暗藏高手。好漢不吃眼前虧,隻得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身,落慌而逃。走時還不忘丢下一句狠話:“老子胡三刀會記住你們的。”
柳岩祉不曾想多年後他們真的會再度交鋒,而此時小小的賊匪将來居然會成爲一股強大的勢力。
他們一走,夏過忙推開趴在她身上的柳岩祉,一臉緊張的問:“你沒事吧!”
柳岩祉木然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你沒事吧!”眼神時充滿了緊張與關懷。
夏過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有想到危急時刻柳岩祉會以身相救。雖說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大爛人,在這一刻,她卻無比感動。還好劉斯曜出手及時,如若不然她将如何回報他的救命之恩。
草兒和長貴忙跑過來扶起地上主子,一臉的後怕:“小姐,吓死我了。這裏怎麽會有賊匪啊。”
劉斯曜撿起地上的匕首,擦幹淨了沾在上面的血迹,放在鞘裏。然後撿起落在地上的烤雞和燒兔,把皮一揭,又放在火上繼續烤。神情淡定得好像剛剛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過。
“吃點兒吧!還估計得一時辰才能到另外一個城。”劉斯曜拆了一個雞翅膀給夏過,爲了緩解剛剛那一場驚慌,他便說,“雖然沒蜜糖,但總不至于要喊壯士開刀。”
夏過接過雞翅膀,咬了一口,除了香真的沒其它味道,不過光這香味足已蓋過其它了。
“什麽壯士開刀啊?”四雙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劉斯曜一邊将手裏的東西分給他們,一邊講了一個故事:“從前有個人最大的夢想就是做廚子,但是他做的東西實在是太難吃了,沒人肯吃他做的東西。他傷心之餘他便做了賊匪,這一日他劫了一個秀才,然後秀才向他求情希望能放了他。
他看着這個秀才他也動了恻隐之心,但是他就這麽放了他不好向其它兄弟交待,便對秀才說:那好吧!放過你也可以,但是你要吃完我做的菜。秀才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然後這個賊匪非常高興,忙做了一道拿手菜給他。秀才嘗了一口,然後跪到地上大喊:壯士開刀。”
劉斯曜一講完衆人大笑。吃着隻有香味的天然野味大喊:“壯士開刀。”
頓時大家心裏的後怕都消失了,坐在馬車裏一路朝前走。隻有夏過每次迎上柳岩祉的目光時都變得不自在,她也不知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感激。隻是從那一刻開始,她放下了所有對他的成見,重新開始用一種新的眼光去看他。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能讓他用身體爲她擋刀?她隻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偷偷的打量着柳岩祉,他依舊淡定如常,好像剛剛那件事跟本沒有發生一樣。她覺得她還是需要向他道聲謝的:“剛謝你們倆救了我。”
柳岩祉也隻是淡淡的一笑:“謝我幹什麽?又不是我打跑那些賊匪的。要謝謝劉兄,我也要謝他,要不然我肯定被他們砍死。”
劉斯曜微微一笑:“小事一樁。”他其實很想說,你最該謝的人是柳岩祉,是他用身體替他擋着砍過去的刀。雖然我出手及時沒傷他半毫,但是這樣的舉動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但是他不能說。
“不管謝誰了,反正是你們救了我。也是我自己太愛惹事兒,仗着你武功高強,也以爲自己會兩下,所以才會去惹怒那些賊匪。”夏過有些自責,如若不是她說話太放肆,他們也不會動手吧。
柳岩祉忙安慰她:“其實不論開不開口說話,他們都會動手的,他們是賊。不達到目的怎會罷休?”
“是呀!不要自責了,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所有人毫發無傷。”劉斯曜也忙開導。
夏過隻得回以微笑。
長貴忽然身後響起馬蹄的聲音,馬蹄聲很快也越來越近,長貴便扭過頭往後看,一輛馬車朝他們靠近。不禁皺眉,趕這麽快,看來有急事兒。忙将馬車往路旁邊趕了趕,讓個道給後面的馬車。
後面的馬車跟了上來,在他們身邊放慢速度攔住他們,長貴不得已隻得将馬車停了下來。跳下馬車正準備責問對方。
“你怎麽趕車的,不是讓道給你了嗎?”
車裏的三個人感覺車停了下來,柳岩祉忙撩開窗簾詢問:“長貴,怎麽了?”所有人都有些緊張,生怕又遇到壞人。
“有人擋道了。”長貴回了一句。
這時那輛馬車裏下來一個女子,給了趕車的錢,便沖着柳岩祉喊:“表哥。”
那趕車的拿了錢便又趕着車離開了。
柳岩祉看着跑過來的女子,驚訝不已:“枝倩?你怎麽來了?”
夏過不禁晦澀地一笑,朝外看了一眼,她又錯了。
從他決定帶她離開黃府那一刻開始,她以爲他跟黃枝倩算是徹底沒關系了,她以爲她可以跟他好好的和平的相處下去,沒想到原來不是這樣。收回目光又看向柳岩祉。
“還不下去會你的情妹妹。人家都追來了。”語氣有些酸酸的。
柳岩祉想說什麽,可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便下了車。夏過就坐在車上懶得下去,真沒想到這個黃枝倩這麽癡情,居然追過來。
劉斯曜看着夏過說話的語氣不對,忙關切的問:“那個女子是什麽人?”
“柳岩祉的情妹妹咯。”夏過似無所謂的回答到。
長貴看到枝倩倒是一臉的笑容,好像十分高興。而草兒卻沒有好臉色給枝倩,叫都沒叫她一聲。
“枝倩,你怎麽來了?你一個人嗎?”柳岩祉打量了一下她身後,沒見其它人。
枝倩點頭:“嗯!我一個人。表哥,我來找你的。我趕去劉府的時候你們已經走了,後來打聽才知道你們要去博浪嶼,我便一路追過來了。還好我認得黃府的馬車。”
“你來找我幹嘛?趕緊回去,舅舅知道嗎?”柳岩祉好心的勸慰着。
聽着柳岩祉責備的語氣,忽然眼淚就掉下來了,又一副我見憂憐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我爹他不知道。表哥,不要趕我走。我隻想跟你在一起,你去哪裏我便跟到哪裏?我不要名分,我隻要跟着你就可以了。”
柳岩祉看着枝倩的眼淚整個人都慌亂無措起來,伸着袖子給枝倩擦眼淚:“别哭了,别哭了。我送你回去。”
枝倩哭着搖頭:“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回去我爹會打死我的,我這次偷跑出來我就沒有想過回去,我隻想跟着你。無論你到哪裏我都跟着。”
柳岩祉看着哭得更厲害的枝倩,整個人都手足無措,緊張的打量着四周,生怕被人看見:“枝倩,你先别哭了,我們慢慢再說好嗎?”
枝倩見柳岩祉沒有繼續讓他回去,便漸漸地收住哭聲,可是整個人還是微微擅動着:“嗯,你讓我不哭我就不哭,我聽你的。”
柳岩祉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先上車吧!”最終還是他妥協了。
草兒不禁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還不忘丢了一個白眼:“不要臉。”
長貴瞪了草兒一眼:“你怎麽罵人啊!”
“我罵了怎麽了,她就是不要臉。哼!”草兒别過頭懶得看長貴。
柳岩祉扶着枝倩上了馬車,夏過就坐在那裏懶得答理他們。枝倩本想着看到黃婳婇該怎麽打招呼,畢竟表哥在身邊,總不能太過失禮。
誰知道黃花菜一身男裝,而車裏居然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想了想正好不用假惺惺地打招呼,隻是禮貌的微微颌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柳賢弟,這位是?”劉斯曜畢竟出身書香門第,該有的禮貌他還是不會漏。
“她是我表妹黃枝倩。”柳岩祉有些尴尬但還是禮貌的回答。
劉斯曜看到夏過臉上不悅的表情,忽然想爲她出口氣:“哦?與弟妹同姓,莫非還是你姨妹?”
柳岩祉尴尬的笑笑:“是。”眼睛看向夏過,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夏過解釋了。
“賢弟好福氣啊!娘子生得貌美如花。這……姨妹也同樣嬌俏可人。”配上劉斯曜戲谑的眼神,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夏過聽到這話不由得噗呲一笑,雖然心裏非常不舒服:“是呀!這等齊人之福,旁人隻有羨慕的份,你說是吧劉兄?”既然你黃枝倩看我一身男裝,裝作沒有認出來,那麽我爲什麽不把自己當局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