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沉聲一笑,幽怨的眼神似乎帶着無邊的仇怨,“清兒,從你出生開始一直忍你至今。你知道我有多累嗎?”
“母後……原來你一直忍着我。”
夜清兒笑得僵硬,微弱的聲音無力到幾不可聞,“難爲母後了。”
“閉嘴!不準叫母後。”
帝後怒道,“從你出生至今,搶了我女兒多少風頭?若沒有你,甯兒該多優秀。”
“呵呵呵……”
低低的冷笑讓夜清兒無奈至極,“你心裏得多恨我,這婉月國所有人都隻知道有個清月公主,卻不知有個夜甯公主。你每一次恨不得殺了我,可是看在父皇如此寵愛的份上一直舍不得動手。是麽?”
帝後臉色陰沉,咬牙切齒的,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目光中帶着無邊的過瘾,“這是你欠甯兒的。”
夜清兒倔強的閉目,任憑那一巴掌落在手中。無力去反駁,隻是堅強的忍受着。而接下來,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打下去。
她嘴角鮮血如注的流下,眉目之間強撐起幾分精神。聽帝後的下一句話,“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那請問皇後,我還欠誰的?”夜清兒忍不住笑道。
帝後沉默許久,終是笑出聲,“欠我的和我女兒的,夠你死十次。”
“那你們欠我的呢?”
夜清兒清澈的眸子有一抹諷刺,“我體内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夜清兒,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帝後冷聲道,“不是很厲害麽?爲何連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
“那便是你了。”
夜清兒咪眸一笑,腹中滿滿的冷笑,“我練就一身解毒破毒防毒的能力,卻不想最後毀在自己母親手裏。你讓我說什麽?”
“我不是你母親!”
帝後怒道,“我的女兒一直都隻有一個。”
夜清兒唇角劃開一抹淡笑,凄涼至極。她是得多沒骨氣,才會說出那麽多個母後,母親。是得多沒出息,才一次次的認爲這個女人還有良知存在。
“從今日起,我叫你上官茹。”
夜清兒眉頭緊緊的擰起,“既然曾經對我的那些好都是爲了敷衍父皇,也沒有什麽感謝可言。從今日起,我夜清兒沒有隻有父皇,沒有母後。”
婉月帝後忍不住笑了,“看來你似乎還是沒有明白。”
夜清兒虛弱的身體漸漸的再次閉上眼睛,她趴在地上,靜靜的撫摸着懷中的小生命。那三個月大的孩子,似乎在她體内掙紮着,感知到夜清兒對他的愛。做出細微的反應,似乎在證明自己還活着,似乎在安慰自己的娘親不要擔心。
她曾經想過,對這些人好一點會不會讓這些人從陰暗中解放出來。可事實證明,一切似乎都不太可能。那些根深蒂固的想法,這輩子都無法根除。她跟這些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夜清兒此刻唯一的想法隻是希望,若是這一次這個孩子能活下來,她一定會想盡辦法留住她。哪怕是她的生命。
她累了,被虐到最後已經沒有絲毫感覺。她隻記得冥冥之中,暗格内處處都是鮮血。像是一個人間地獄。夜清兒唯一的想法是,她要讓這個孩子活下去。
無論是怎樣虐她,終究她潛意識的護着那個孩子。這是她生命的裏程碑,夜清兒絕對不會随便放棄。
她在潛意識裏聽到一句話,沒有過多的修飾,隻是道,“放到青樓去,記住,要所有人都找不到的那種。”
宮中一大早有人發現冷月宮的血迹,一時間整個禦書房炸開了鍋一般。挽月帝君内心滿滿不悅,臉色陰沉。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人竟然敢在皇宮殺人。而且還殺的是他最心愛的女兒。這口氣挽月帝君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陛下,别着急。我們可以先封鎖皇城,清兒一定還沒有出城的。”挽月帝後深情的勸慰。
“這個時候,也隻有茹兒會站在朕的身邊。”挽月帝君的聲音有些低沉,能看出他内心的的漂泊不定,在那一刻,似乎得到了片刻安定。帝君微微拍打着帝後的後背,“待翎兒再大一些,朕便退位。好好的跟茹兒過兩天安定的日子。”
帝後指間一顫,目光中帶着一種難以置信,“陛下,你真的這樣想的嗎?那些事,你不在乎了?”
“過去的事便過去了,朕對不起的人太多了。這些年朕也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隻有茹兒這個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女子才是朕該珍惜的。”
挽月帝君深情的看着帝後,柔聲道,“孩子是我們養大的,必然得好好照顧。在我宮中丢了,我這心中如何能安?”
“陛下,臣妾明白你的心思。”帝後眼淚瞬間落了下來,“清兒也是我的女兒,我也擔心。隻是……擔心也沒辦法,隻能好好的将她找回來。”
“嗯,她也大了。隻是希望驸馬能好好對她。朕便可以安心與茹兒頤養天年了。”挽月帝君話語中無不帶着關心,柔情,“隻是甯兒至今還沒有婆家,她那性子,朕真的擔心。”
挽月帝後沒有說話,隻是依舊是那張柔情似水的臉,僞裝得似乎能欺騙所有人。
“陛下,屬下等在冷月宮發現這塊令牌。”下屬将一塊刻着夜紫竹的令牌放在他面前。
“可查過這令牌的來曆?”挽月帝君問。
“查過,這是北冥四王貼身護衛的令牌。”侍衛答。
“胡說!”挽月帝君怒不可遏,“驸馬進宮未帶一兵一卒,他若真想動公主,随時有機會。爲何在皇宮内來動手。”
“屬下等不得而知。”下屬安靜的回答。
“滾下去。”挽月帝君命令。
“陛下,或許……”挽月帝後沉默半響,又繼續道,“或許是一直想動手,又想嫁禍給我們?”
“驸馬品性朕很清楚,坦坦蕩蕩,如何會做那種事。”挽月帝君道。
“陛下,凡事站在我們女兒的角度去考慮。如今事實放在面前,他們沒有來之前,這宮中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爲什麽他來了就出現了?”
婉月帝君不說話,隻是目光中帶着疑惑的神色。難以辨明一切。
粉紅色嬌嫩顔色的某房間外,有人在議論。
“她醒來,記得帶她過來梳洗打扮。這丫頭我怕是丢出去一大把人争着搶着要。這一天接客的費用都能比得上我們醉紅樓一個月的純收入了。”
老鸨盤算着,“東家說了,要我們好好對這位姑娘。客人方面可不要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