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兒堅定的目光不移半分,“我知道你爲難,可是我舍不得。”
她最後幾個字說得很輕,似乎那句舍不得說得很沒道理。說白了她就是自私,她堂堂長公主,受盡天下榮華富貴。然而真正愛她的人卻沒有多少。上官楓月即便再壞那對她也沒做出過任何傷害她的事。
“我跟他你隻能選擇一個!”北冥蕭夜風輕雲淡的笑道。
她最愛的兩個人,最後都告訴她。隻能選擇一個!
可是這兩個人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那種舍棄誰都心如刀割的感覺。他們到底理解麽?說到底都是自私,自私惹的禍。說是個大男人有時候比小女人還不如。
“我誰都不選!”
她閉目,悠然的坐在軟榻上,“我要千翎雪,我就要她。你們兩個去鬥,我漁翁得利帶着翎雪前輩出去。”
“你的意思是,隻要千翎雪活着出去。你不幹涉這事?”他問。
她清澈的鳳眸劃過一抹淡然,“對!”
北冥蕭夜内心滿滿的怒火,卻又不好發作。他再如何,也不可能去吃一個女人的醋。隻是,這個女人到底有怎樣的能力。竟讓夜清兒如此護着。
“記得,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吃飯盡量以清淡爲主,睡覺之前一定要用好好泡腳,還有……”北冥蕭夜認真的吩咐,“我會好好交代聽雨,她若是怠慢了,随時将她換了。”
夜清兒聽這種霸氣的話有些無語,自己的下人什麽時候論到他來換了。
“你要走?”她笑問。
“我會離開兩天,再回來的時候,我會接你一起回去。”北冥蕭夜言落,對身邊的下人叮囑道,“好好照顧王妃,若是出了任何閃失小心自己的命。”
聽雨一顫,唯唯諾諾的答,“是!”
北冥蕭夜看了一眼夜清兒,在叮囑完之後,終是眷念不舍的離開。
夜清兒從軟塌上起身,暗自揉了揉眉心。如玉的面容有一抹難以言喻的無奈。
“賢妃呢?”她擡眸。
“公主,其實皇上似乎并沒有打算對付把賢妃怎樣。”聽雨微微歎息,“聽說啊,這幾日又把賢妃放出來了。還在宮中設宴給賢妃壓驚。”
“這是必然的。”
夜清兒擡眸,悠然的凝視着前方的飛花,目光中淡淡的無奈,“這北冥國的江山靠着國公大人的勢力,這才得以保全。聽說國公大人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疼惜若至寶。皇上要動了賢妃,師兄便可大膽的看兩虎相鬥。适時而出,坐收漁翁。他花都帝若真這麽愚蠢,師兄早就動手了。”
“可是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麽?”聽雨似乎不解。
“那得看花都帝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呢?”夜清兒笑道。
她眼底一抹精蔑,在眼底閃爍許久。夜清兒從懷中拿出一枚藥丸,轉身命令,“聽雨,拿水來。”
“是”
侍女恭敬的去倒水,夜清兒将藥丸分成兩份。一份融入水中,讓千翎雪服下。而另外一份,放入焚燒爐中燃盡。她又将另外一枚藥丸以同樣的方式,一份讓她服下,另外一份放入焚燒爐中。
然後轉身走出房間,面對那些侍衛吩咐道,“去告訴花都帝,他要的人,醒了。”
聽這消息,那些人頓時畢恭畢敬的點頭哈腰,“是是是,屬下等這便去。這便去。王妃請稍等。”
夜清兒回首不禁揚起淡淡的笑,這些人通常想立功。似乎這種消息,誰沖在前面禀報了,就會得到莫大的賞賜。
不一會兒,花都帝便帶着人過來。衆星拱月般的走來,内心滿滿的歡喜。那周身的尊貴之氣,似乎多了份随和。難得的對夜清兒笑道,“四王妃果然是好才華,得之朕幸,得之朕幸!”
她似乎沒有受到那種情緒一點點的波折,她淡然一笑,“快去看看你的美人。”
花都帝一聽,頓時心中像是吃了蜜似的。千翎雪,一個他守護了十六年的夢。這個女人,他朝思暮想。即便是宮中佳麗三千,但真正寵幸的人,多多少少跟千翎雪有幾分相似。而今日,竟能夠真真切切的看到她。那是一個怎樣的夢,難以讓人理解。
他走進去,深深的眷顧着眼前的女人。那潔白如玉的肌膚,似乎每一個細胞都是透明的。精緻的玉容不可方物,說到底,那才是世間的公主,王後。那才是世間最尊貴的女人。美得如此出塵,十六年前如此,十六年後依然如此。像是一朵聖潔的雪蓮。
花都帝似乎不覺得時間有多久,若是可以,他甚至是希望用一輩子去站在這裏欣賞着。這世間最美的瑰寶。
約過了一個世紀,那纖長精緻的婕羽微微顫了顫。沉睡已久,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似乎有些不适應。
“來人,将燈光挑暗。”
那一絲絲的小細節,引起了花都帝君的注意。連忙叫人去将燈光挑暗。那種淡淡的燈光,隐隐約約将她顯得神秘。
千翎雪睜開眼睛,凝視着周圍的一切,平靜得仿佛一切都不關她的事。或許……是太多她難以接受的事實,以至于讓她反而平靜了。試圖去慢慢的接受。
“雪兒!”
花都帝激動得坐過去,熱淚盈眶,顫抖的伸手去握住那雙冰冷的玉手,“十六年了,你終于醒了。”
身旁,鍾九黎幾次恨不得走過去與花都帝動手。但最終還是咬牙忍受着,他知道此時此刻動手,會得不償失。
千翎雪沒有理他,清透的目光凝視着周圍。忽然,鍾九黎的身影鎖入他的眼簾。恰好,與他四目相對。那熟悉的神色,那千千萬萬的思緒在瞬間爆發。千翎雪沉默許久,在鍾九黎身上凝視許久。卻忽然,眼底閃出一抹失望之色。
但見鍾九黎那迫切的目光,千翎雪像是準備問些什麽。開口才發現,竟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