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兒擡眸,即便心中對那句廢物有些火大。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我确實是解不了,是廢物了一點。不過能讓賢妃娘娘在大庭廣衆之下丢盡了臉,我的内心還是非常自豪的。起碼沒有賢妃娘娘廢物。”
她揚唇,笑意不達眼底。
“你……”
賢妃的眼中有片刻陰沉,但旋即,又揚起那顆美麗的頭顱,笑道,“陛下,既然這廢物連個人都救不活。那豈不是白費這麽多心思。我們花都國怎麽能留一個無用之人?”
“不如幹脆殺了算了,或者是下了獄。
“國師,這就是你說的奇人?”花都國帝君冷笑一聲,妖娆的身段微微豎起怒意,“三座城池,真的是換回來玩的?你不是說好了,這天下沒有夜清兒解不了的毒麽?”
他臉色越發陰沉,對着上官楓月吼道,“你哪裏來的自信?”
上官楓月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微微斜向夜清兒。沉默了片刻。
“花都國所做的一切,絕對不能賠本。看來這個四王妃,既然已經沒用,便留下來做人質吧。若是哪一日開戰了,還可以拿來威脅北冥蕭夜。”
花都帝揚唇,目光中凝視着一種淡淡的鄙夷。
“她可以的。”
上官楓月忽然擡眸,一本正經的道,“我說了她可以,就可以。隻是時間問題。”
夜清兒一怔,竟是被這話震撼到了。
“她自己都說不行,你憑什麽說可以?”花都帝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你師父都拿這個病人沒法。何況是她。”
“我說她可以,她就可以!”
他聲線中有着從未有過的霸禀之氣,目光充斥着一種自信,“清兒是我的師妹,我了解她。這天下沒有她辦不成的事,如果真的辦不成,隻能說給的東西不足。”
“你的意思是,三座城池她看不上?”花都帝君笑道。
“那是給國家的,不是給她個人的。”上官楓月随口答道,“所以,你若真的想救這個女子。她本人必須得有利益。”
花都帝君一驚,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夜清兒。靜靜的笑道,“隻要你能讓她醒來,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是麽?”
她沉默已久,終是開口,“你身邊這個女人髒了我的耳朵,惡心到我了。以至于無法靜下心來解毒,你說怎麽辦?”
花都帝沉思半響,懷疑的看向身邊的女人。忽然開口,“好高傲的女子,你以爲就憑你,就想動她?花都國一共十八座城池,已經給你北冥國三座。連我身邊的女人都不放過?”
“三座城池當初說的隻是交流醫毒之術,可沒說明白是需要我來看病。”夜清兒優雅的坐在水晶簾前,淡淡的笑道,“要解毒或者是治病,價格得另談。”
“你别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你是一個質子。”花都國帝君提醒道。
“一個質子的命運,大不了就是一死。若是能讓整個花都給我陪葬,我是覺得死得其所的。”
她鳳眸中有一團火,周身的自信與傲骨,似乎這天下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打敗。她自信于這個人,對花都帝來說有多重要。他自信于自己是有條件可以談的。
這天下,唯醫者至尊。想要誰生想要誰死,一句話的功夫便可以換。
“呸,你以爲你是誰?本宮在這宮中十年了,陪伴帝君身前身後。帝君有多寵愛我,憑什麽就因爲你這廢物的一句話,就否定我的存在?”
賢妃見花都帝忽然沉默,忍不住在身邊煽風點火,“陛下,這女人太自以爲是了。以爲自己是誰,臣妾陪伴你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是不會因爲她一句話,就把我怎麽樣的。對不對!”
“不,我相信我的條件。花都帝一定會答應!”夜清兒認真的回答。
花都帝似乎像是沒聽到一般,與夜清兒四目相對。似乎有一抹欣賞一閃而過,“好自信的女子。”
賢妃陰毒的神情瞬間煞白,笑容漸收。心頭一顫,不禁瞬間涼了三分。
“你的條件是什麽?”花都帝笑道。
“我要這賢妃娘娘,脫了外衣在皇宮内跑一圈。”
她擡眸,認認真真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爲何?”花都帝君唇角微勾。
“四王妃,婉月國的清月公主。不是誰都可以兇得起的。”夜清兒冷笑,一生高傲之氣從未改變過,“兇了,侮辱了。必須付出代價!”
“可若是你解不了那毒呢?”花都帝勾唇一笑。
“以北冥國四王妃的身份,接受同樣的處罰方式。”她唇角微勾,目光中帶着一種讓所有人都無可奈何的自信。
花都帝沉思許久,似乎有一抹欣賞一閃而逝。那密室内,安靜得像是一根針掉下都能聽到聲音。
“你就這麽有自信能給她解毒,讓她活過來?”花都帝好奇的問。
“既然來了,自然不能壞了這三國之中頭号毒醫的名聲。”
夜清兒微微歎息一聲,“這天下沒有我解不了的毒,隻是時間問題。半個月之内,我有五層的把握讓她醒來。”
“隻有五層就敢賭?”
花都帝震驚,“這在皇城上下跑一圈,還是脫了外衣。怕是以後你在三國都待不下去了。”
“你應該擔心你的愛妃。”夜清兒笑道,“我既然敢賭,自然知道後果。”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賭。”花都帝沉聲道,“願賭服輸。”
“立下字句。”
夜清兒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花都帝一看。瞬間臉色煞白。那上面,居然将此刻要發生的事寫的一清二楚。
這丫頭!居然早有準備!居然知道,他一定會答應。花都帝有種差點受騙的感覺。
“你憑什麽相信朕一定會答應?”花都帝君笑道。
“憑我相信你一定會答應!”
夜清兒笑道,“我還知道,我除了要你的帝君之位,其他的你都會答應。”
“哈哈哈……”
花都帝君笑起來也如此陰柔,但到底是帝君,有一抹橫掃六合八荒的氣勢,“既然如此,朕簽了。”
“陛下……”
賢妃眼角劃過一抹眼淚,跪在地上,“難道妾身跟誰您十年,還不如這個女人麽?”
“滾!”
花都帝怒道,“這天下所有的女人,在必要的時候,都是朕的工具。”
“陛下!!”賢妃顯然沒想到,此時此刻,他居然如此絕情。
“非要朕告訴你,你跟眼前這個女人比起來。你連一根腳趾頭都比不過麽?”花都帝冷笑一聲,一腳将那女人踢開。用毛筆在那張紙上,蓋上随身攜帶的金印。然後一式兩份,交給夜清兒一份。
賢妃的眼淚唰唰落下,差點直接暈厥過去。直到最後,被下人擡出去。
花都帝君柔情似水的朝那水月藍水晶棺材中看去,目光在有一抹眷念。他轉身,詭異的看了一眼夜清兒,“記住你說的,十五日。若是她醒不過來,朕讓你給她陪葬。”
夜清兒悠然的笑了笑,暗自歎息一聲。不語,隻是靜靜的看着眼前那個美若九天玄女一般的女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竟讓花都帝君這般沉迷。
且不說愛不愛賢妃,最起碼那是他名下的妃子。若是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受萬民檢閱,花都帝君的顔面也必然掃地。但是,他竟敢以這個爲賭注。可見……下了多大的功夫,要救這個女人。
“你真有把握?”上官楓月笑道,“一個姑娘家,每次都賭得這麽沒有大。若是真的輸了,你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麽?”
“這個就用不着你管了,畢竟這禍是你惹的。是你說我能治的。你還說我。”夜清兒白了一眼,“若我真有事,北冥蕭夜饒不了你,師父他老人家饒不了你。這婉月國肯定也會借這個理由跟你宣戰。到時候看你怎麽辦?”
“感情你把我當成了擋箭牌?”
上官楓月哭笑不得。
“那是當然。”夜清兒擡眸,一本正經的賣萌,“我不管,反正到時候治不了你得想辦法讓我出宮。”
“那字據怎麽辦?”上官楓月笑問道。
“字據!?”她忍不住好笑,“那字據你以爲你們家帝君會遵守麽?别傻了,那不過是爲了騙我解毒而已。帝君的妃子,即便是被千刀萬剮。也絕對不允許丢那種人。”
“那你還立?”上官楓月越來越搞不懂。
“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我說了算。”
她言落,轉身離開密室。再次朝自己的水榭閣走去。
上官楓月至今沒搞懂夜清兒的神色代表着什麽意思,隻知道,她那自信的目光中有一種力量。讓他相信,這天下所有的奇迹都會發生在這個女人身上。
這天下的毒,隻分她想解或者是不想解!
這天下的人,隻分她想對付的和不想對付的!
夜清兒,三年的功夫沒有見。上官楓月發現她一直給他無數的奇迹,到現在爲止從未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