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爲何師嫂不跟師兄回來,明明現在情況如此緊迫。”墨華不解,“我覺得隻有你們兩在一起,這天下所有的事,都不算什麽。”
“她想牽制外患,我又何嘗不理解。”北冥蕭夜轉身,語重心長的理解,“可如今敵人兩處發難,若是清兒回來,花都國必然以此爲借口對北冥動手。如今北冥國兵力不強,清兒不想有戰事發生。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本王又何嘗願意。”
“可是現在朝廷局勢不穩,一旦皇上這邊出了事。太子出了問題。繼承王位的除了謝嫔的那個幾歲的孩子,别無選擇。”墨華暗自歎息,“那時,朝野上下必然會亂。内局不穩,師嫂認爲花都國能穩住麽?”
“這就是本王的問題了,如今即便回來了。對于眼前的事卻也束手無策。”北冥蕭夜暗自歎了歎,“江山最後沒了她,難以保全。說來也是自慚形愧。”
“師兄也不必自責,畢竟這并非師兄所擅長的。”墨華寬慰道,“我們現在能做的是将事情聯系師嫂,看她有沒有什麽法子。”
“三日的功夫,怕是來不及了。即便是快馬加鞭,這來來回回即便快馬加鞭也必須得五日以上。這條路顯然是行不通的。”他蹙眉,從情緒中溢出無奈,“我們唯一的辦法隻是查出毒的由來,封鎖京城。試圖找敵人拿解藥。”
“可是禦醫都說了,連皇上怎麽中毒的都沒查清。我們又怎樣去查?”
他目光凝視着墨華,沉默許久,忽然露出那許久沒有的殺氣,“本王已經命人将皇兄和小太子身邊的伺候過的人,一個個審。即便找不出真正下毒者,最起碼能得出線索。并且封鎖京城,不放過每一個外來的可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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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日星空中,夜清兒凝視着夜空。有些心神不甯。上官楓月總是站在不遠處,目光中有着眷念和不忍。但終是沒有過去安慰半句。
“主子,這北冥國皇帝一旦出事。丞相和四王爺一定鬥得你死我活。即便一方死了,另外一方也一定會元氣大傷。到時候我們再去收拾他們就輕松多了。”暗處,黑衣男子帶着濃重的諷刺色彩,“這女人若是成爲我們的敵人必然是禍害,若是主子能睡了她并且留在身邊。指不定還是能唯我們所用。”
“夠了,再多紛争。本國師不希望她參與。”上官楓月凝眉,對于身邊這個黑衣男子的話很是不悅,“你若敢利用半點,爺送你進宮去做太監。”
黑衣男子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下半身一涼。不滿意的道,“主子,您不是也算計她了麽?您在書信上故意寫皇上中的是米毒,還故意給她看。我怕是她送進宮的藥方指不定還是最終要了老皇帝那狗命的藥呢。若是她知道這事,能給你好臉色看?指不定還跟你翻臉無情。”
“閉嘴!”上官楓月沉聲吼道。
黑衣男子吓了一跳,哆嗦着身子轉身離開。
上官楓月凝眉,目光看向夜清兒的時候滿腔殺氣已經化作一抹柔情。他走過去,将一件披風搭在她的背上,語氣柔和,“回營長中睡覺吧。”
夜清兒沒說話,隻是将披風輕輕的抖落在地上。轉身回到房間。
上官楓月遲疑片刻,目光中有些不滿,但并沒有爆發。隻是默默的撿起你件披風,見夜清兒走進營長之後。嘴角劃過一抹輕笑,内心無數次的提醒自己:時間會沖淡一切,他将以天下最豪華的婚禮迎接她。洗滌曾經的一切往事。
待北冥國傾覆,他以後一切聽她的又如何?
宮殿内
門口,北冥蕭夜從地牢才出來。負手長身而立,即便面色如玉。依舊掩飾不住那滿腔的愁緒。
“沒審出什麽蛛絲馬迹麽?”他沉聲問。
“爺,宮裏并沒有什麽異常。該用的刑都用了,沒招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倒是……”小悠遲疑了一下,“屬下聽說,前個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小宮女莫名失蹤。後來過了半天又回來了,一切如常。直到後來又莫名失蹤,昨晚我們卻在河邊将她的屍體打撈上來。據驗屍的人說,這屍體已經泡了好幾日了。”
北冥蕭夜凝眉,似乎發現了什麽,詢問道,“也就是說,那宮女在不太可能出現的時間内出現過?”
“是!”
小悠回答道。
他沉吟片刻,又問道,“那宮女出現的當日以及消失的當日。有哪些人進入過宮内?”
“那日因爲是正常早朝的,但皇上在禦書房看書的時候。卻隻有謝丞相去過。”小悠答道,“主子,屬下也懷疑這其中可能有易容的人存在。”
“易容之術雖然精湛,但是并不是誰都會。必須要有超高的技術,才能做到不露蛛絲馬迹。而且時間有一定的限制,在兩個時辰内不恢複本來的容貌。皮膚将會潰爛,難以修複。”
北冥蕭夜長長的松了口氣,才道,“若真要做好一切給皇兄下毒,又得同時給太子下毒。即便她換了容顔,怎麽說兩個時辰并不夠用。那麽他出宮,必然是用的真容。”
“主子的意思是?”小悠沉思道,“屬下這便去将當日值班的士兵抓來問話。”
“去吧!”
北冥蕭夜轉身離開,“本王去看看宮内的情況,審出結果直接告訴我。”
他轉身,隻見墨華朝他走來。他停滞片刻,忽然問道,“那日回來之時,夜甯兒那女人有沒有一起回來?”
“并沒有,好像故意裝睡。那時我看師兄隻想着擺脫她,便也沒管。怎麽了?”
“該死!”
北冥蕭夜整張臉黑得跟鍋灰,“跟本王回府。”
“唉,師兄。該不會……”墨華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什麽,“我看你這麽急,不會是那女人幹了什麽蠢事。”
北冥蕭夜沒回答他,隻是向一陣風一般的朝着自家府邸裏奔跑。
王府
他掀袍而坐,周身怒火難以消退。他是第一次進入夜甯兒所住的這間雲閑閣。幾個小侍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爺……奴婢……奴婢做錯了什麽?”
北冥蕭夜沉着臉,一句話也不想說。他怕稍微說出一句話來,便會讓自己忍不住拍死眼前這兩個侍女。那修羅般的人兒,似乎還存留着一絲人性。努力的控制自己内心的怒火。
“王爺想問你們,這幾日夜甯公主有沒有出去過。什麽時候出去的,什麽時候回來的。”
墨華歎了歎,終是要比北冥蕭夜稍微理智一些。倒出将他想問的都問了。
那可憐的孩子顫抖着,兩人抱成一團跪在地上,“王爺不在的日子裏,夜甯公主出去根本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每日進進出出,也隻有很晚的時候才會回來一兩次。”
墨華不禁疑惑了,“這夜甯公主在北冥國舉目無親,出去還能找誰。”
北冥蕭夜凝眉,那整張臉越發怒得歇斯底裏。像是頭頂懸着冰刀,随時有可能一刀下來,将人劈成兩半。許久,才聽到那仿佛像是來自地獄的吼聲,“滾!”
兩個丫鬟似乎明白自家主子正在控制着怒氣,連滾帶爬的從房間内出去。整個房間之中,隻剩下那暴風雨般的怒火。
墨華也不敢惹他,自然知道,這一向驕傲的師兄被女人算計了。這心裏肯定不好受。
可是這事還沒完,當北冥蕭夜在憤怒之中掀開桌布的時候。那桌布下方,一封書信引起了他的主意。那書信他太熟悉了,那筆記他看過很多次。本來看見她的書信心情越發糟糕,可那書信上卻沒有一句話是讓他好受的。
隻見那書信上寫着:夜哥哥,當你看到這書信的時候。可能我已經想過遠離你了。既然曾經那些美好的記憶你都忘了,那甯兒也沒什麽值得留戀的了。我的夜哥哥這麽聰明,必然能猜出,皇上那毒就是我下的。若是夜哥哥對我存有那麽一點點愛,甯兒爲了你一同守護北冥的疆土又有何難。
可我知道,當夜哥哥看到這封書信的時候。甯兒必然已經不在身邊。皇上中的毒無藥可救,甯兒已經把解藥帶走。遠離北冥的疆土。這是夜哥哥冷落我,該受到的懲罰。
那字迹見到風很快便已經揮發,猶如一張白紙。北冥蕭夜将紙張捏在手中,瞬息之間,紙張化爲灰飛。
他化作一陣怒風,呼嘯而出。轉身呼出夜衛,凝眉吩咐,“無論夜甯兒在哪裏,以何種身份出現,身邊有何種人物。在她回婉月國之前,将她抓回來!本王要親自剮了她。”
原本還存留的一絲愧疚,在那一刻煙消雲散。這個歹毒的女人與謝丞相有什麽區别,若不是他無數次的陷害,若不是因爲她,他如何會飽受相思凝的折磨。清兒也不會因爲被誤會,在王府過着大半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王府的任何女人,他都可以當一塊木頭一樣的存在。可是清兒他不能,自從新婚之夜将她娶進門之後。那顆心便從未安甯過。他無數次覺得,那才是她該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