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茶從嘴巴裏喝進去，最後從鼻子裏面吐出來。小公子内心巨大的落差感一點點的襲上心頭。從剛才的慢性歡喜到最後惡心得飯菜都要吐出來了。
“瑪德，老子今天買這個位置花了将近三千兩銀子。就爲了看這個臭老頭麽？”
小公子氣得将整個桌子掀翻，轉身跑下樓去。正好堵住知府，不，正好賭注裸奔的小老頭。頓時火不打一處來。
“臭老頭，你誰啊。那個小娘們呢？”
小公子大聲厲呵，将那小老頭一拳打在地上。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的扇上去，“娘的，老子花了一個月的零花錢搶到的那個座位。就是爲了看你在這裏跑麽？”
“關我什麽事？”小老頭委屈道，“滾開！”
原本對于剛剛受盡委屈就不滿意，此時此刻居然還要受到這個小公子的氣。他又如何能忍得下去。此時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要知道，若是以前這些人在他身邊都得低頭苟延殘喘的活着。可如今居然敢對他動手，這口氣如何消得下去。
“嘿臭老頭，你信不信我連褲子也給你扒了。讓光着。”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言落，那一腔怒火的小公子便走過去。一點點的将小老頭的褲衩一點點的扒下來。兩人厮打在一起，周圍那些買了作爲看不到美女的，還有那些買了作爲準備英雄救美。救回去做姨太太的。頓時也忍不住内心的怒火，跟那小公子一起，将那臭老頭按倒在地。
幾番撕扯，那大紅色的褲衩頓時四分五裂。這些人可比夜清兒和北冥蕭夜還要毒，連一根褲衩都不讓穿。
“啊！！”
隊伍中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本就不敢看，當那小老頭下身暴露在外的時候。隊伍中傳來不少尖叫的聲音。
“哈哈哈……臭老頭，那麽小。你家那十三房姨太太怎麽過日子的。”
“怎麽過日子的？那肯定隻能守寡了。”
“這樣吧，我看他家十二房十一房十三房姨太太都不錯。指不定還沒碰過，改天搶回來給我玩兩天。”
“我看他們家六姨太不錯，八姨太不錯。搶過來，不然老子今天虧大了。”
“啊！！你們這些混蛋。”
那小老頭似乎從未受過這樣的待遇，整個人像個喪家犬一樣吠着。
“喲，還要叫。再叫讓你那小玩意變沒。”
街頭議論的身影不絕于耳，城牆上。夜清兒和北冥蕭夜以及上官楓月遠遠的看着那小老頭狼狽的模樣，偌大的隊伍，人滿爲患。竟是連一根褲衩都沒舍得送給他。
夜清兒的目光忽然傳出去一抹同情，暗自歎息。可想到若是自己輸了，這前任知府的命運，便是她的命運。夜清兒便覺得這人活該。畢竟賭注是他提出來的，一切的因果都該他自己承受。
她看着那小老頭一路用手捂着自己敏感部位，一路朝前面跑去。他自然清楚，跑完了或許還有命。跑不完回去一家人性命都保不住。這種痛苦或許他讓很多人承受過，可此時此刻輪到自己承受，才知道有多痛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清兒心不是鐵做的。望着他狼狽的樣子，拼命的爲了命往前面奔跑，一路上擁有的隻是臭雞蛋和爛菜葉子。卻還是不得不繼續裸奔。
她終是沒有勇氣再看下去，轉身，凝視着聽風。将他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暗自歎息道，“走，我們去跟陳大娘道别。”
“清兒，人……假的？”北冥蕭夜顯然沒反應過來，幾乎還相信那就是陳大娘家的那個傻子。
“不然我去哪裏找人？這些人早就毀屍滅迹了，隻不過那小老頭比較傻，随便蒙混一下就過去了。不過說實話他也挺可憐的，不過是謝丞相的替罪羊。”
夜清兒終是無奈的歎息一聲，“真正要拔出的，是謝家這條根。”
“我明白！”北冥蕭夜歎了歎，柔聲道，“放心吧，他活不了多久。”
“姐，要是他們知道。不過是一張人皮面具，不得氣死。”聽風想着都忍不住覺得好笑，“我真的好想看他們的表情啊，肯定非常精彩。”
“就準他們銷毀證據，不準我僞造證據麽？”夜清兒表情帶着無辜，“那小狐狸自作聰明，比起丞相來說，差遠了。”
“是我姐姐聰明。”聽風讨好的誇贊道。
“乖，等下去給你買冰糖葫蘆獎勵。”
“好還要吃杏仁糕。”
“好！風兒想吃什麽，我就給風兒買什麽。”
“嘿嘿……”
西村村口，院落之中。陳大娘擡頭張望着村口，似乎已經站了很久。見夜清兒走過去，她擦了擦那有些模糊的眼睛。笑着發出嘶啞的聲音：“夜大夫，我兒子呢？我聽鄰居的人說啊，我那傻兒子回來了。在哪兒呢？你看到沒有！”
夜清兒心頭一痛，聽這話，頓時整個人充滿了愧疚。沸城每晚那麽多僵屍，她打賭的時候其實下一秒人家便已經毀屍滅迹。又讓她哪裏有時間去找人。
“大娘，我們先進屋說話。”夜清兒柔聲道。
“不，我要等我的傻兒子回來。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他肯定想吃我做的年糕了。”陳大娘嘶啞的聲音聽着，難以掩飾内心對兒子的思念，“今日啊，等不到我的兒子。我是不會回去的。”
“大娘……”
“夜大夫是個好人，你們來過很多次了。我讓二兒子去給你們準備吃的。”
“額……”
夜清兒凝眉，暗自歎了歎，終是忍不住帶着身邊這些人走進院落之中坐着。她凝眉，靜靜的坐着。無論如何都不忍心告訴她，她沒有能力挽救她的孩子。
可是……現實就是她的兒子早死了，而且可能是丢到亂葬崗。亦或者是早就被野獸啃了。她不過是爲了自保以及保住陳大娘的命，才出此下策虛構一個她的兒子出來。
本來想好了說辭去勸她，可夜清兒明白，勸說并沒什麽用。沒有什麽比得到了希望之後，又再一次失望更加讓人心碎。
一瞬間她淩亂了，不知道如何去勸解。她夜清兒能夠有本事對付那些貪官污吏，能解毒能救人。可她救不了心。
“清兒，别太難過了。不如告訴他實情。”
北冥蕭夜将她攬在懷内，本欲安慰。身後的小月實在是受不了這一路他們的膩歪，惱羞成怒，“清兒是我的，我讓你放開。”
言落，竟是将夜清兒拉過來護在身後。北冥蕭夜一臉懵逼的看着小月，整個臉色瞬間僵硬。這一次，輪到她懵逼了。該死了，簡直是該死了！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哪個做第三者的，比你更狂妄。”他咬牙憤怒道，“看在清兒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才沒跟你鬧騰。很得意是不是？”
“我不跟你計較，打了你清兒又心疼。”上官楓月撇目，故作鄙夷，“我告訴你，就憑你這情緒。我都想弄死你。”
“你再碰她一根手指頭，我們便在這裏動手。”
北冥蕭夜氣得發抖，自己碰自己的媳婦，最後居然被一個小三質疑。誰能明白他内心的怒火。若是此時不拿出一些氣魄出來，真特麽當他北冥蕭夜是個軟柿子可以随便捏。
“她已經說了，跟我回花都。你北冥蕭夜算什麽，一個種馬你以爲清兒能看得上你？”上官楓月怒道，“一邊吊着清兒不放，一邊還想着回去跟自己的那些嬌妻美妾團聚。你當他是什麽？”
“我的事用不着你去管。”北冥蕭夜凝眉，一雙眸子深寒到了極點。若不是怕吓到周圍的人，下一秒便準備動手。
“你知道你最無恥的地方是什麽嗎？”上官楓月冷笑道，“就是你給不了她幸福，讓她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用自己王府中的嬌妻美妾來一點點侵蝕她的心靈。直到最後，給兩顆糖就不準别的男人跟她有任何關系。”
“試問四王爺，憑什麽你給不了她幸福。也不讓别人給她幸福。”
北冥蕭夜一掌内力打下去，上官楓月急速閃開。兩人之間莫名其妙的就這樣火拼起來，沒有任何利器就這樣火拼起來。
“要打出去打，打完了再回來。”
夜清兒凝眉，“我感覺你們兩個打起來，會兩敗俱傷。到時候别回來找我解毒和治傷。本姑娘沒那麽多心情。好了，說完了。滾出去打。”
兩人聽到這裏頓時停手，似乎都覺得這樣把對方揍一頓然後自己也受傷非常的不值得。相互瞪了一眼，最後各自負手站立一旁。有時候男人鬧起情緒來，真的很郁悶。
“姐姐，我出去一下。”
聽風也不管兩人打不打架，轉身走出去。夜清兒看着他手裏拿着那張人皮面具以及那身破衣衫，似乎明白了什麽。欣慰的一笑，“乖，去吧。”
聽風轉身走出去，夜清兒這才安心的坐下來。她那個弟弟要做什麽，她此刻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