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不适合，你下毒之後我就忍不住想去解。”夜清兒目光帶着一種無辜，“所以我們不适合做夫妻，倒是适合做仇敵。就像是水與火一樣，水火不相容。”
“你下毒的能力不比我差，稍加練習必然在我之上。”上官楓月道，“你連如何對付毒人都一清二楚，我一直在想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一種毒是不解不了的。”
“有，很多。說白了我隻是一個小姑娘，我隻不過喜歡愛我所愛。”夜清兒認真解釋，“我喜歡蕭夜，沒有理由。我願意做出一切。”
“他有愛的人，你當真以爲他真的愛你麽？他不過是看上了你的能力？若是一個人真的愛你，如何會讓你去各種機關涉險？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心疼麽？”上官楓月凝眉，怒道。
“不！他主動要求解除相思凝的毒，而且，若她真的對那個女人死心塌地。相思凝又如何會發作？”夜清兒笑道，“挑撥離間，你當真以爲夜清兒這麽蠢？”
“清兒，沒有哪個男人會對一個女人從一而終。他府中這麽多女人不就是爲了滿足欲望，而你也不過是他發洩欲望的工具。”上官楓月解釋道，“他出來至今沒将夜甯兒趕走，甚至是還讓他繼續住在府中。這嚴重說明了他心裏到底在想一些不該想的。”
“嗯？”夜清兒便聽這小子能不能說出朵花來。
“真正心愛的女人應該保護在懷中，而不是讓她在風口浪尖。若是我……有了清兒，府中的女人我一個都不會留下來。”上官楓月道，“這天下誰不知道四王跟夜甯兒的那段風月之事，而最後卻偏偏娶了你這個他根本不喜歡的女人。”
“說白了，你不過是她用來保護夜甯兒的工具。他表面對你好，愛你疼你寵你，可越是寵愛你越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希望将你推爲衆矢之的。待有一日利用盡了，山河太平，四海歸一。要跟他一起同甘的人是夜甯兒，而不是你。”
上官楓月努力的勸說，他走過去，柔聲的對她道，“可清兒，我不同。我上官楓月從來不正眼看一個女人。直到在那場宴會上見識到了你真正的本領。從那時起我便開始注意你。你知道那時我知道你是四王妃，我内心有多痛嗎？”
夜清兒不說話，隻是看着他。她又何嘗不清楚這一路上即便知道他很壞，但從來沒有傷害過她。而且……還一次次的救她。
雖說夜清兒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爲，但無論如何，對自己很好這一點他的确不否認。
“小月，你覺得我會看上一個在北冥國傷害近萬民衆的男人麽？”夜清兒笑道。
“這些人本就該死，理應罪該萬死。”難得的從夜清兒的眼底看出他眼底的那麽一絲狠厲，仿佛對這沸城全城的人都有恨意。
“沒有誰生下來就該死，他們都是無辜的。”夜清兒道，“我看很多人都隻是一些十三四歲的孩子，一些沒長大的孩子能有什麽過錯。”
“那是在你看來，而在我看來他們本身就該死。一生下來就帶着罪孽。”上官楓月說到這裏，整個人滿滿的仇恨。周身的戾氣，好像這全城人都得罪他了，“我隻是讓惡魔恢複他本來的面貌。”
“小月！”夜清兒扶額，似乎不太懂這些人的世界。
“你身在皇家，從小錦衣玉食。自然不會懂一個奴籍孩子的命運。”
“可是你這樣做明明就是想篡改北冥國的曆史，想讓花都國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統治整個大陸。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夜清兒循循善誘，“戰争一旦打響，民不聊生。如今這北冥國有蕭夜在或許還能撐下去。若是一旦出了問題，三國大亂。這後果如何你應該清楚。”
“我從不管誰狼子野心，誰對我好，對我推心置腹。我便爲誰效勞。”上官楓月對她的字字句句都是發自肺腑，“那些用什麽大義來诓人，我上官楓月不敢苟同。這天下若真有什麽大義存在，我又爲何三歲失去母親，差點被人打死街頭？”
“罷了，我也不想再勸你。”夜清兒閉目，暗自歎息一聲，“我不是佛祖，我沒有責任度化每一個人。相反的我還需要别人的度化。”
“清兒本跟我是一路人，一樣的嫉惡如仇，一樣的愛恨分明。”上官楓月柔聲道。
“可有一點你忘了，我們各爲其主。我是北冥國的四王妃。”夜清兒提醒道，“這一點你永遠都改變不了。”
她也不想再說自己善良，自己有多大義。都特麽扯淡。在她心裏真正想要保護的隻有身邊那個男人的利益。這才是她心裏想的。
“若是四王爺死了呢？若是北冥國亡了呢？經久之後，誰還記得你是四王妃，誰還記得你曾經的身份？”上官楓月蹙眉，一字一句的提醒，“留在我身邊，我會讓你開心讓你快樂。讓天下所有的美好之物都屬于你。”
“我隻要他……”
她鳳眸中充滿了真誠，一字一句的告知，“所以……放我走。”
“若是不放呢？”上官楓月笑道。
“不放以後就是敵人。”夜清兒冷笑，“永遠的敵人。”
上官楓月拂袖，轉過身凝視着進來的一個侍女。怒道，“乖乖的待在這個房間哪兒都不許去，等我結束了北冥蕭夜。帶你一起回花都國。”
“做夢！”
夜清兒凝眉，指着他發怒，“你做夢。”
“清兒，你喜歡打賭。我便跟你賭一局。”上官楓月笑道，“我們就賭北冥蕭夜看中的不過是你的利用價值，而不是因爲愛你。”
“若他愛你，我便将你還給他。可若是他根本不愛你，你跟我回花都國。從此之後陪在我身邊，你覺得如何？”他轉身，自信滿滿道。
“那你可就輸定了。”夜清兒笑道，“我夜清兒又不是瞎子，不需要别人來指點我接下來該怎麽走。”
“小月拭目以待。”
上官楓月笑道，“其實我也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門被他随手關上，整個屋子瞬間又安靜了下來。或許她真的是這幾日查那些東西真的太累了，所以……夜清兒也不管自己此時此刻身處何地。轉身回到床榻之上，便是又睡了将近一夜。
而這邊，墨華和北冥蕭夜出來的時候。百花谷已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周圍完全沒有一點餘光。
“不是說好的一個時辰？”北冥蕭夜鐵青着臉秋後算賬。
墨華暗自翻了個白眼，“能出來就已經不錯了，你要不是跟我一起困在裏面。你這輩子都别想出來。”
當然這個北冥蕭夜也不反對，墨華說得處處在理。可是墨華忽略了，他不過是在擔心夜清兒。非常擔心。
“好了别擔心了，清兒暫時不會有危險。”墨華提醒道。
“你如何知道？”北冥蕭夜凝眉問，微微側身。即便墨華此時隻是一句安慰的話，他也能瞬間将心平靜下來很多。
“若是真的有危險，在石洞中便殺了。帶回去做什麽？我師嫂這麽大的人物，必然是該留下來好好用。”墨華暗自歎息一聲，“其實師兄，我倒是開始擔心起你的命運。”
“嗯！？”北冥蕭夜詫異，或許是因爲太過激動。他第一次無法理智的去思考整件事。
“若是對方拿師嫂來威脅你，讓你做一些你不該去做的事。你如何是好？”墨華歎了歎，“我們現在該考慮的是這個問題。”
北冥蕭夜負手，他側身的幅度很優雅。仿佛永遠都放不下那一身的尊貴之氣。墨華說得沒錯，那是自己的軟肋。若是真的對方拿清兒來威脅他，他該如何應對？
夜風很大，吹不散北冥蕭夜周身的愁緒。他此生征戰沙場，什麽樣的世面沒見過。曾經義無反顧，如今卻再也不敢說這句話。
“我們先回住所去，總能有辦法解決了。”墨華笑道，“放心吧，師嫂那麽可愛那麽機靈。還能讓自己吃虧了不成。”
“話雖如此，等你有媳婦了你便知道。這天底下最揪心的就是愛人不在身邊。”北冥蕭夜反駁道，“我能确定，自己從始至終都隻喜歡過她一個人。”
“那夜甯兒怎麽回事？”墨華笑道，“那婉月國還有傳說，四爺跟夜甯公主的風月之事。可爲何最後師兄說自己愛的是現在的師嫂？”
“這其中有什麽誤會我卻不能解釋清楚。”
北冥蕭夜情緒暗自低沉，他該如何解釋自己心中除了夜清兒，其實從來沒有過别人這件事。
明明曾經喜歡的那個人是夜甯兒，但是，半年的相處。他北冥蕭夜清晰的明白其實自己的愛人就在自己身邊。
“或許要等清兒恢複記憶之後才能清楚。”北冥蕭夜無奈，可若是她真的恢複記憶了，還能不能與她甘之如殆……
這些都是他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