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植物真的與那行屍身上的毒一樣麽?”北冥蕭夜忍不住問。
“按理說,應該是。但我還沒找到聯系。”
夜清兒暗自凝視着眼前的劇毒,在燈光下散發着好看的光芒。惹人去采撷。的确這些是世間劇毒,但如何才能讓人不死。而且白天與晚上處于不同的狀态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暗暗的觀察着,希望從中發現點什麽。
不過就在她放棄這個點的時候,那五彩斑斓的花朵下方。平凡的綠枝上面,一枚黑色小點引起她的主意。
那一點很小,小到幾不可聞。
若不仔細的看,真的很難發現那小東西。可小東西雖小,但肉眼能看見它蠕動的痕迹。但蠕動了片刻,似乎又開始沉睡。許久沒有動靜。
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那小東西在枝蔓的暗處活動,一旦到了光亮的地方便開始躲避。夜清兒似乎發現了什麽,拿來一塊布将整個花蓋住。
但旋即,令人發指的一幕在夜清兒身邊發生。
那黑色的小點兒開始活動,從開始的滿滿蠕動到現在健步如飛。在那枝蔓上到處移動,啃咬。從枝上啃到枝葉之上。夜清兒仔細的看了一個小時,那帶回來的有毒植物被啃咬了将近大半。
這才發現,枝蔓上有不少那種蠕動的生物。
隻要光線暗淡下來,便開始啃咬枝幹以及花身。
她不明白,這種劇毒下的植物居然還有生物去吃。而且,居然吃了之後還能保持不死。難道,那些行屍跟這種蠕動的生物有關系?
夜清兒凝眉,似乎發現什麽。但更多的疑問卻接憧而至。
她站起身将蓋子蓋好,一瞬間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那些毒草毒花并不是罪魁禍首,而是,用世間最毒的花草養出最毒的蠱蟲。然後用那蠱蟲去爲禍人們。
這種蠱蟲見不到天,一旦有光或者是在光很強的情況下會沉睡。因此白天的時候,蠱蟲并沒有反應。一旦到了晚上蠱蟲便開始在那些人的身體裏發生效果。
那些毒草用鮮血澆灌,用盡各種毒花毒草養活。而蠱蟲在人的身體裏長大之後,便慢慢的開始渴望鮮血。一旦到了夜晚,所有的蠱蟲便開始騷動。
夜清兒唯一不明白的是,這麽一點點的蠱蟲,怎麽禍害大半個沸城的?甚至趨勢在慢慢的上升。
她合上盒子,将盒子放在偏廳内。
“主子。”房内有黑衣人的人影,在得到北冥蕭夜的許可之後,飄進屋内。
“屬下剛才看到有一個黑衣人和另外一個男子悄悄的走進潇湘閣内,便打了起來。人沒追到,但他身上的一塊令牌被屬下拿過來了。”
小悠将一塊令牌畢恭畢敬的遞上來,北冥蕭夜仔細查閱了,眉頭微擰,“這字迹,像是花都國獨有的。”
“是的,屬下還查了。其身份是皇宮大内的諜者。”
小悠回答,“不過還有一個男子,一身鮮紅的衣袍。身上帶着一股異香。雖然蒙着面,但屬下大緻能猜出那人應該就是潇湘閣的主人。”
“爲何?”夜清兒搶先問。
“因爲那人熟悉機關,屬下開始還以爲那人轉動開關是要陷害主子。卻不想,那人跟另外一個黑衣人完全不一樣。他轉動機關之後,整個暗格的門便開了。”
“也就是說,我們并不是你救的。而是那個男人?”夜清兒又問道。
“是的主母。”
小悠答道,“屬下也覺得很奇怪,那個男人的舉動出乎了屬下的意料。”
“那他的底你知道多少?”夜清兒又問。
“屬下隻知道那個男人很熟悉潇湘閣内的布局,一舉一動輕車熟路像個主人。其他的屬下卻不得而知,那男子武功很好,還會毒術。好幾個夜衛差點被他身上的暗器所傷。”
夜清兒聽這話,有些失望,卻同時又有些無奈,“哦,不知道身份便下去吧。”
“主母,屬下雖說不知道這個男子的身份。但屬下知道……”
“什麽?”
“主母身邊那個小月,不是個普通人。”小悠提醒道,“他的底細看似隻不過是一個江湖浪者,但,屬下調查過一些細節。這個男子,常常跟花都國的人聯系。而且身上有一些動作,不是我們北冥的人喜歡的。甚至連飲食,都偏向于花都國。還有一點,今晚……他的确悄悄的出去過。至于去了哪裏我們不得而知。”
夜清兒眉頭頓時擰起,他又何嘗不清楚。那一次次的見面看似對毒什麽都不懂,但不得不說,每一個細節都足以說明一切。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麽離奇,她明明用了迷藥。可最後在縣令府内又見到她,居然還是在大夫堆裏見到。若真是一點都不懂醫理,又是怎麽進去的?
這第二次她用一杯倒,可最後,他居然用内力逼出毒酒。其實這些不過都是一個過場,自己的迷藥自己清楚得很。一切都不過是個幌子。他懂得醫理,更懂得如何運用毒術。做那麽多一切都不過是個幌子,好像在刻意隐瞞什麽。
那第一次來沸城的時候,他帶着一堆火從外面趕過來。似乎準備好了來救她。試問,又有幾個人知道那些行屍怕火?若不是了解那些毒的毒性,怎麽又會帶着光來救她。
夜清兒從未相信過這個男子,留在身邊不過是想找機會戳穿。
“我知道了,下去吧。”她點了點頭命令小悠。
将一切事宜處理完,又是即将天亮。夜清兒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旁邊隻有一張床。始終不肯去睡。
北冥蕭夜似乎看出了端倪,暗暗笑了,“我可以睡旁邊的軟塌。”
“好!”
夜清兒脫了外衣轉身便上了床,翻身背對着他沉睡。
北冥蕭夜眼睜睜的看着如大的床上的位置,無奈的咬牙。轉身帶着被子去了旁邊的軟塌。
一夜無話
之後的幾日,夜清兒每日都百無聊賴的帶着北冥蕭夜出去吃飯。嬉戲,賞花,并不像是個在查案的。倒是像過來看風景,遊玩沸城的遊人。對于這點,倒是讓知府那一群人傷透了腦子。在一旁暗暗的猜測夜清兒這些作爲到底是什麽意思。
甚至是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已經放棄了。或者是玩了幾日,便大搖大擺的離開?若真是這樣,他作爲知府又該如何對付呢?
以知府大人爲首的一群人無暇顧及于日常工作,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跟夜清兒鬥智鬥勇上。将幾日後的一些方案都列出來,還列出了很多設想。若是夜清兒怎樣,他們又應該如何對付。爲了這些事,忙的焦頭爛額。
而這邊,聽說沸城的百花谷正值春季。百花盛宴,便一路坐着馬車去了。惹得知府大人這邊越發心悸。
府中,知府徘徊不定。一身大紅色官袍更顯得他憂心忡忡。
“大人,坐下來歇息。别忘了王妃娘娘這樣做,不過就是爲了增加您的心理壓力。不攻自破。”侍衛走進來勸阻道。
“聽說昨晚密室被發現,那個女人知道太多了。”知府大人長歎一氣,坐下來,怒道,“這沸城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眼看着計劃就要成功了。卻不想那個女人竟然……”
“别擔心,不過是一些毒花毒草。江湖術士奇多,還不允許養一些奇花奇草。而且,即便查出來最多您就是監管不嚴之罪。怕什麽?”侍衛寬慰道。
“可人家是王妃,你沒聽說麽?早些年王妃娘娘還未嫁入北冥之前醫毒之術便冠古絕今,如今沸城這點事,若是萬一查出來。”
“月公子說,查不出來。放心吧。”侍衛笑道,“知府大人怎麽說也是個朝廷命官,膽子如此之笑。可如何是好。”
“可是……人家是王妃!!我們如今還把他晾在外面本就是大的過錯,若是不能全勝。指不定還要治個藐視皇族的罪名。”
“怕什麽?”
侍衛眼底傳過一道殺氣,“四王曾經的那個相好的來了,王爺還會看上她?一個沒有恩寵的王妃,你怕什麽?若她真的很得寵,何苦跑這裏來受罪?”
“你說的也是!”知府大人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似的,終于平複心中的怒火。
“反正陳大娘那個兒子已經找到,的的确确是已經死了。到時候,死無對證。一個沒有恩寵的王妃不過如一介草民,能拿我們怎樣?”
侍衛冷笑,“倒是她那身材不錯,若是圍着沸城跑一圈。怕是不少纨绔子弟會看上。到時候惹出些什麽事來都說不定。知府大人到時候别忘了去看戲。我相信,這肯定是沸城百年難見的一場好戲。”
“你說得也對,人都死了。即便不是陳大娘所殺,誰又能查得出來。”知府大人輕吐一口濁氣,嘴角終于有了笑,“反正當初打賭的是,陳大娘這個案子有疑。若是查不出什麽疑點來,便算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