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系,月哥哥疼你。你要是被休了以後月哥哥就一直跟着你,陪着你,護着你。”小月擡眸,認認真真的笑道,“好不好?”
“是嗎?”夜清兒擡眸,凝視着他的眼睛,“護着我?”
“自然!”
小月笑道,“我這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反正也沒事。以後就賴在你身邊了。”
夜清兒咪眸,一抹質疑一閃而逝。她不着痕迹的靠近小月,就像第一次見面一樣。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就這樣靠近他。
而每一次,欣喜當中小月也有些詫異。以夜清兒的性子,靠近得這麽奇怪。不得不讓人懷疑。
而夜清兒卻隻是靠在他懷内,輕聲呢喃,“小月,你真的會護我?”
“自然!”
“好,我信你。”
夜清兒話語很淡,瞬間像是化作柔情似水的小女人,躺在他的懷内。小月一顆質疑的心終于慢慢的被冰釋。卻不知,她靈敏的鼻尖不放過他身上的每一種淡淡的味道。試圖尋找懷疑他的理由。
暗處
男子悄然無聲坐在庭院的一棵樹上,凝視着眼前的“恩愛”。那經久不化的寒霧再多一層冰霜。像是暗夜裏的殺手在盯着自己的獵物。
終于,北冥蕭夜随手抓着幾片葉子。以強勁的内力擦過兩人的身體,綠葉射在木屋裏面。入木三分。
夜清兒這才反應過來,與聽風同時喊道,“誰?”
“好一對郎情妾意,我是不是打擾了!”北冥蕭夜将最後那幾個字說得很重,那目光足以凍人三尺。
言語間,那身影如鬼魅一般。片刻的功夫已經站在夜清兒面前。
蕭夜!
是他,真的是他。
算起來不過才八日的功夫,這身輕如燕,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恢複得快。這内功看來比她想象的還要高深,深不可測。以至于在短時間内身體恢複得如此迅速。她自然沒想到這樣一個動作,會造成這樣的誤會。
“你是誰?敢在我面前……”小月話音未落,便隻聽夜清兒出言阻止。
“蕭,不是你想的這樣。”
夜清兒凝眉,認真的解釋,“具體的我現在無法給你解釋,不過如果夫妻間的信任都沒有。我想我解釋再多都沒用。”
“我不需要你解釋。”北冥蕭夜口氣咄咄逼人,“現在跟我回去,我任何事都不計較。”
“蕭,難道你希望我失信于天下?”
她語氣輕緩,似有商量的口氣在其中。亦或者是,她無力去吵。
“天下人敢張嘴笑你,我便讓天下人永遠閉嘴。”北冥蕭夜凝眉,語氣中帶着重重殺氣。
“你能堵住嘴,能堵住别人的眼神和心麽?你能讓别人心服口服麽?”
她目光中沒有半點心虛。反倒是覺得理所應當。
“跟我走,一切問題由我來給你解決。”北冥蕭夜走過去,盡量平息内心的怒火。他一雙冷眸似乎在提醒着夜清兒,容不得她反抗,“你隻需要回答,走還是不走。”
夜風寂靜,天空有一抹黎明的淡光撒過來。蟲鳥在暗處發出細微的聲音,但在這氣息緊張的院落中格外響亮。
夜清兒許久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沉思着。似乎……這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或許不少女人聽到這句話,片刻便已經投入他的懷内。任憑其肆意疼愛。可她夜清兒并不是誰的附屬品,她有自己的人格尊嚴。自己做下的賭注,必須自己完成。
别人可以從旁協助,但若是這事真的是北冥蕭夜解決的。那麽……即便是這賭注赢了,也赢得毫無光彩。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靠男人赢的。她夜清兒根本沒有獨立的人格,一切都不過是個附屬品。
北冥蕭夜寵愛她一天,她便風光無限。北冥蕭夜不寵愛她了,她和那些棄妃又有什麽不同?
不!
她夜清兒必須有自己能夠立足的能力,不能靠一個男人存活在這世上。
夜清兒擡眸,一雙偌大的眸子睜着。一字一句的看着他回答,“我還有事要處理,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我不需要别人去解決。”
“清兒!”
他低低呢喃。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這天下多少女子想入他的懷内,多少女子想得到他的細心呵護。可眼前這個女人,他想呵護的女人。卻肆意踐踏他的自尊,侮辱他對她的一切寵溺。
“夜清兒,一個男人的耐性是有限的。不要肆意挑釁。”
那字字句句擲地有聲,無不在提醒着眼前的一切是多少女人想要得到的。她夜清兒這樣做,完全是不知好歹。
可是有些感情,即便付出沒有收獲。仍然想要付出!
“就是知道一個男人的耐性是有限的,作爲一個女人才需要獨立。等你什麽時候愛上别的女人了,不至于零落成泥。被人肆意踐踏。”
“什麽歪理?”
北冥蕭夜怒的凝眸,“我将心都給你了,還想怎樣?”
“心都給了爲什麽當初還會爲了那個女孩,對我肆意淩虐?”夜清兒擡眸,一字一句道,“請你解釋一下,爲什麽又會有相思凝那種東西存在?”
這一字一句,瞬間将他堵得無聲。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夜清兒,不知道下一句該如何回答她。
但索性,所有的愧疚與無奈。到最後都化爲霸道,他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腕。咬牙道,“容不得你。”
“放開!”
夜清兒顯然對這個男人蠻橫無理表示很無語,軟的不行最後隻能來硬的。說白了就是自私,霸道,不講理!
“慢着!”
小月看在這裏終于忍不住出聲,那平靜的眸中有一抹英氣。是夜清兒這幾日都沒有見到過的。
而北冥蕭夜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本就深深的敵意,此時此刻居然還敢插手。用北冥蕭夜的話說這特麽就是不知死活。
“正在考慮是将你淩遲還是車裂,竟不知死活的先開口。”那深寒的眸内又多了分殺氣。
“哈哈哈……”小月揚天笑道,“不管是車裂還是淩遲,這該說的話必然不能少。夜他不想跟你回去,你沒聽到?”
“我們夫妻間的事,容不得外人插嘴。”北冥蕭夜怒急反笑,“再多言一字,讓你生不如死。”
“即便是夫妻,也得尊重愛妻的意思才對。你若真是這樣寵女人的……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顯然,小月的話徹底激怒了北冥蕭夜。本來對夜清兒的火便無處發洩,聽到這話越發生氣。小悠似乎看出了動靜,将他随身攜帶的劍随手丢過去,“主子,接劍。”
“打架麽?奉陪!”小月也随手拔出身邊的軟劍。
劍拔弩張,一瞬間整個院落中刀光劍影。冷兵器碰出火花,妖娆絕塵。
旋身,踢打,北冥蕭夜招式霸道狠厲,每一招似乎都帶着十萬分的怒火。欲将對方置于死地。
但小月何嘗又不是,雙方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都恨不得将對方生吞活剝,扒皮拆骨。但小月雖說略占下風,說卻沒那麽容易輕易受傷。兩人一進一退,而每一次小月的躲閃都讓能激起北冥蕭夜腦海中莫名的怒火。
然夜清兒坐在一旁,目光悠然的凝視着月。沒有一絲擔憂之色。任憑其發展,好像兩人的生死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他快死了,你确定不護着他麽?”
北冥蕭夜凝眉,第一次他看不懂這個女人内心到底在想什麽。一個小小的賤民她可以以自己的清白去賭,然而面對眼前的事竟可以這麽冷漠。
“你們争鬥與我何幹。”夜清兒沒有看那兩人一眼,仿佛所有的事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那種淡然讓人心頭一痛,“喜歡打繼續,打完滾。”
“你留下來,不是因爲他麽?”這種情緒讓北冥蕭夜很不舒服,很奇怪。
“我所有的決定都隻爲了自己。”夜清兒答。
“你留下來,有人想要你的命。想要你臭名昭著。”他用嚴肅的話語去提醒他,“回到我身邊,我保護你。”
“爺,我覺得您的内心更想保護别人。”她擡眸,故作悠然道。
“發生了這麽多事,你仍然覺得,我想保護的人是别人麽?”
星辰般的眸内,滿滿的是不可思議。她自是知道這個女人與别的女人都不一樣,需要用盡心思去呵護。可是……他卻怎麽也不明白,經曆了那麽多事。他眼裏心裏的女人到底是誰。難道她真的不清楚麽?
“主母,主子都爲了你……”
“我知道,書信我收到了。該收到的東西我都收到了。”夜清兒打斷了小悠的話,一字一句的問,“其實問題就一個,請問相思凝是怎麽回事?哪個男人能爲了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發下這種毒誓?”
她一雙利眸像是無形的刀劍,幾句話便可以穿透人心。将内心深處的疤痕再次解開,切割開。痛得人呼吸都困難。
是啊!
相思凝的事無論如何,都是橫在他們兩之間的障礙。
北冥蕭夜内心有千言萬語,但出言卻隻能沉默。又是相思凝,這個已經在他身上已經解除的詛咒。卻依然在精神上詛咒着他。
可他當初爲什麽會輕易相信,去發這個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