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明白語氣在這裏求别人,好像弄得自己低聲下氣的一樣。還不如拿起自己一貫的态度告訴這些人,我TM沒醫簿也能比你們屌。愛治不治,這全天下病人多的是。能管的着麽?
神秘白衣男子咪眸一笑,似乎有些無奈。不過這性子果然夠辣,他喜歡這性子。
“不用了,你進去吧。”縣令大人命令道,“本官不希望你出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大人,不行啊。你若是真讓她進去,出現什麽後果難以預料。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夜清兒聽這話實在是有些聽得煩了,笑道,“若我真的讓房中母子平安,你們都把藥鋪關了回去再學兩年醫再來可好?”
“那若是你輸了呢?”
“我輸了命給你們!”
夜清兒冷笑,以現在的情形來看雖然沒有十層的把握。但怎麽說,也有九層的把握。本來她是不想用命這種東西來賭的,但爲了讓這些人閉嘴,便也拼了。
但這次,的确是成功讓這些人閉嘴。
“姑娘,不如我給你做幫手吧。”
“不需要!”
“我在旁邊看看!你總不能讓這些擁有給你做幫手吧。”
“也是。”
“唉……你……你們說什麽呢?誰是庸醫!”
夜清兒走進閣内的時候,又是一盆血水擡出來。神秘男子被夜清兒擋在珠簾外,最後隻能默默的看着她。
“姑娘,我看你這樣。沒生過孩子吧。”
“額……”
夜清兒覺得自己真特麽倒黴,幹嘛接這種生孩子的活來幹。跟這種老太婆打交道。
“産婆,我是大夫。”
屋内的血腥味越發重了,果然,産床上一個女子腹部劇烈隆起。額頭上汗珠一顆接着一顆的滾落,但即便痛得撕心裂肺,依然……在沉睡中。
她試圖走過去,将手切在産婦的脈上。說實話她平生接過很多解毒的事幹,但說接生是頭一次。
“姑娘,看出是什麽毒了麽?”
門外,男子好奇的凝視着夜清兒。
“你認爲呢?”夜清兒調笑道。然而,當她正要打擊這小子不懂别瞎BB的時候。他居然說出那毒的名稱。
“是雀羽毒吧。”
夜清兒驚訝,擡眸,不禁多了一份欣賞。
雀羽毒是說,制作這種毒的雀隻有這個時空存在。那種雀所生之處周圍花草稀疏,雀以毒蟲爲生。下毒者取其羽毛浸泡。這是一種慢性毒藥,下毒者似乎在九個月前就下了。隻是因爲此時此刻産婦身體虛弱。才會導緻毒發。這種毒緻命性比較弱。但在這種對于女人來說是牙關口的時候,必然再弱的毒性也是緻命的。
雀羽毒雖然毒性不大,但同時也不容易被發現。甚至是有很多對毒不精的人甚至會直接忽略。這種毒不光發現不容易,解毒也不容易。
“你會解麽?”夜清兒好奇道。
“不會!”
神秘男子回答得很爽快,“我想看看你會不會。”
夜清兒眸色一咪,頓時來了興緻。轉身在桌上寫下一個藥方,讓人去抓藥。
“産婆出去。”她仰頭,将針拿在手裏,“我要施針,我希望任何人不要打斷我。”
“姑娘……你這……真的……”
産婆想問她行不行,但當觸及到夜清兒那權威的目光時。卻不得不将話收回來,然後走出去。将簾子關上。
而當産婆走出來的時候,頓時所有人都詫異了。卻隻見産婆解釋道,“那位姑娘說裏面都由她來負責,讓我出來。”
其實出來未必不是好事,因爲這樣,屋子裏出現什麽都與她無關。今日的事本就棘手,若是真弄個一屍兩命出來怕是今日所有的一切名譽都毀了。以後誰還敢讓她給接生?
水晶簾後的男子默默的看着眼前女子施針的手法,有很多穴位,他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确,人體身上有一千多個穴位,但通常别人知道的也三百多個。他也研究過人體穴位,但能知道幾個平常人不知道的穴位已經覺得自己夠用了。
這小丫頭爲何獨自一人與衆不同的,居然能将人體上下一千三百三十八個穴位倒背如流。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竟如此強大。
神秘男子怕他走神,也沒敢打擾。但仔細的看了看……女子一共在二十處穴位施針,竟有十處穴位,他叫不出名字來。
雀羽毒的解毒方式如此玄幻,也難怪這些隻知道三百個穴位的人連測出這毒都困難。雀羽毒算是慢性毒藥,所以很有可能發作一直到消耗人的生命。都有可能不知道。
外面那些大夫跟這丫頭比起來,隻能用廢材倆形容了。不知道是什麽毒不說,即便是知道是什麽毒。那又如何?連穴位都認不全,還别說解毒。即便是将穴位認全了,能這樣下針如流水,完全不用擔心下針之後會有反感。那麽……該是對這些穴位的配合用處有多麽精深的了解。
才能這般從容!
三十六個穴位,夜清兒取了二十四個。雖說從容,那情緒一絲不苟。全然集中在施針上。
而外面已經吵吵嚷嚷的一大片聲音,有些人覺得夜清兒不過是個草包廢物,沒有醫簿還敢來這裏猖狂的廢物。但有的人稍微聰明些的,以夜清兒的氣勢來看應該的确是懂得解這些毒。再看線路大人用人時那種從容不迫,好像真的相信夜清兒能救回自己的兒女,讓一家人團聚一般。
不禁有些人開始擔心自己的飯碗,若是夜清兒今日真的将毒解了。然後弄了個母子平安。那麽以後他們的飯碗肯定保不住了。
“大人,不如讓我們進去看看吧。我們可以給您監督一下,那丫頭有沒有用什麽玩命的方式不将夫人當回事。”
“大人,讓我們進去看看吧。否則……我真的很擔心那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惹出什麽事端。”
神秘男子聽到這裏,轉身走出殿外。頓時怒火三丈,“解毒解不了不說,這瞎話連篇的。你進去打擾了她施針救人。這責任誰負責?”
那男子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聽入心裏。讓夜清兒安心不少。
她施針的時候最怕别人吵到,即便是極容易的施針手法。也很容易出錯。這小子這麽久了終于做點好事了。她終于能再次進入狀态。
待藥熬好之後,侍女端進來時。竟發現,夫人有些發黑的臉已經漸漸的開始變白。時不時的,還能聽到一兩聲呼喚。到後來是直接大呼疼痛。看來,毒随着施針打通穴位。已經體内排出來。
夜清兒這時是真的有些手忙腳亂了,連忙道,“快,讓夫人把藥喝下去。”
侍女手忙腳亂的過來,将藥遞給夜清兒。她沒生過孩子自然不知道,這生産的過程有多痛苦。但見縣令夫人那扭曲的表情,内心莫名的心疼了幾分。
“夫人,喝下去會好些。堅持一下就過去了。”
其實說來她内心是奔潰的,這藥醫解毒生血爲功效。哪兒有什麽止痛的效果。生産過程中若是真的出現止痛藥這玩意,必然下體會漸漸的失去知覺。然後孩子便危險了。
所以……爲了孩子的安全,母親必須痛得刻骨銘心!
侍女見夫人醒了,頓時激動得差點手都抖了起來。最後還是忍住了,将一切處理好之後飛奔出去。激動的看着縣令大人:“老爺,夫人醒了。夫人真的醒了!”
誰都知道,生産的時候母親醒來。這就意味着孩子有可能會平安降生,有可能會母子平安。這個……是縣令沒敢奢望的。甚至是這些在場的大夫,都沒敢奢望過的。
“真的!?”
縣令爲官這些年,若不是那沉穩的性子,怕是早已經沖進去看個究竟。縣令不敢相信,剛剛還差點準備放棄孩子。這一刻,竟又來了新的希望。
“也就是說,順産是完全有可能的?”
畢竟,夫人并沒有難産。隻是中毒導緻失血過多,導緻昏迷無法正常生産。隻要人醒來,離孩子降生也不遠了。這一刻,縣令幾乎已經看到希望。竟喜極而泣。
神秘男子凝視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劃過一抹趣味。轉身,目光掃過那些大夫。笑問,“剛才是誰說那姑娘晴明穴都不認識的?又是誰說她銀針都拿不穩,乳臭未幹得再回去喝兩年奶的?”
爲首的幾個大夫嘴唇一撇,把身子側到一邊。仿佛刻意在躲避,嗯,反正不是他說得。他怎麽會說出那麽沒有素養的話出來。他高貴的氣質哪裏去了?
“這青城的大夫都關門,金盆洗手回家看書。是一種怎樣的風景,我好期待。”
“狗屁!呸。”
終于那幾個大夫忍不住了,若是真的關門了,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這後半生怎麽過。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餓死街頭了,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