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藥鬼脾氣很大。即便是老皇帝來也不一定肯賣面子。脾氣在那裏，畢竟那麽多人求藥。若是真殺了藥鬼怕是也會造成一定的風波。所以，這天底下說藥鬼真正怕的人根本沒有。
即便權勢滔天的人來了，那藥不想賣便不想賣。
“你們兩個，還不滾出去排隊。誰準許你們走進來的。”
看守的人也許是太久沒有見到過這麽嚣張的女人，内心極其不平衡。對于這事，好像見到了怪物。從未有人敢這麽大膽。
北冥蕭夜不習慣一個下屬對他出言不遜，甚至從未有過哪個下人敢對他這樣。即便是藥鬼本人見了他，也得虛禮三分。别說一個下人。
下一秒，那在門口的人被他強大的内力吸引過來。北冥蕭夜将那人抓在手裏，肆意的發洩着自己内心的不滿，他眉間有着鬼魅般的氣息，“再哼一聲試試？”
衆人大跌眼鏡，看樣子今日這人是來抄家的。厲害了！藥鬼面前如此放肆，還幾十年沒有出現這樣的事了。
而偏偏那侍者見這樣子，頓時嚣張的氣焰全無。因爲那力道實在太強了，以至于稍微反抗。後果便是粉身碎骨。這男人絕對有這點勇氣。
北冥蕭夜将他推開，拿出帕子擦拭了手。立即将白色絲帕丢了。那模樣嫌棄到了極緻。
那一刻，侍者才看明白今日來的。是一個帝王級的人物。即便是藥鬼舍不得賣藥給他，那至少也絕對不是他能這樣随便辱罵的。
“進去通報，本王要見你主子。”
北冥蕭夜嫌惡的掃過那侍者，負手而立。似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必須進去通報。而且他的主子也必須見。
永陵王的招牌不管在哪裏，都必須給三分面子。少給了一分，後果怎樣不可估量。
侍者恭敬的起來，恭敬的點頭哈腰。然後轉身走進去因爲恐懼，撞倒在門前。起了個大包然後又接着賠笑，跑進去禀報。
夜清兒看到有些哭笑不得
很快，那侍者又出來了，結結巴巴的道，“王爺，裏面請。”
這一次沒有狗眼看人低，恨不得卑微到腳底去。
藥鬼的整個房間大，分裏外兩間。而不管是裏面，還是外面。濃重的中藥味道揮之不去。竹屋的周圍放滿了各種各樣的位置。裝滿各種各樣的藥材。
隻有中間，一個軟軟的墊子上面。藥鬼一身漆黑的衣服，前方放着各種藥茶。喝了一些，另外一些放着。得知夜清兒和北冥蕭夜進來，也盡了地主之誼将茶水增滿。
但是……這人膽子的确挺肥，沒有行禮，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是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甚至也連挪動一下都沒有。
見北冥蕭夜進來，隻是淡淡的揚起唇角。那張奇葩的臉擠眉弄眼了半點，勉強算是笑了笑，“王爺王妃光臨小舍，沒有招待的。隻有兩杯清茶聊表謝意。”
當然誰都清茶，真正的好東西不屑于放上來。畢竟這小子跟皇家有過節，明着不能收拾，暗地裏必然是得好好動動歪腦筋。
“喝茶就不必了！”
北冥蕭夜也看出這小子心裏在想些什麽，打從内心鄙視。以藥鬼手裏那杯清茶，王府喝的茶比這個高級百倍。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如何喝得下去。
即便喝得下去，以他藥鬼在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用這種茶來待客，是對他北冥蕭夜的侮辱。
既然對方是這種态度對他，若是還能坐下來和兩杯必然是跟自己過意不去。
“那麽請問王爺今日來，是爲了什麽？”
藥鬼也是開門見山，沒有任何挽留。甚至恨不得北冥蕭夜現在就出去。隻不過他不敢。畢竟北冥蕭夜是王爺，若是就這樣讓他出去必然得留下把柄。雙方都不好過。
北冥蕭夜從袖中拿出一粒蛇丹，将那蛇丹放在藥鬼的桌旁，“這是雪山之巅的千年毒巨蟒的蛇丹，可遇不可求。換一粒生髓丹。”
言語之間，好像多一句話都是浪費。這種語氣，雙方都屌得不行。而夜清兒在一旁恨不得有一盤瓜子，然後坐下來像看電視劇一樣看誰更牛逼。
當然，那丹藥擺在面前的時候。藥鬼的态度明顯變了，目不轉睛的看着那毒丹。甚至是拿起來仔細端詳，仔細打量。
很少有藥鬼能夠看得上眼的藥，更甚至，很少有他那雙金貴的手能拿起來看一眼的藥材。像這種目不轉睛的盯着一枚丹藥幾個小時的，百年難得一見。
北冥蕭夜負手，等待着藥鬼拍案叫絕。然後将生髓丹放在她面前，然後拿着走人。多看這老頭一眼便有種想吐的感覺，太勢力了。
“好丹藥！”
許久，才見那藥鬼擡頭。目光中有一抹欣賞的神色在其中打轉，“傳說永陵王權謀無雙，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果然……竟連這千年毒巨蟒，也能輕易拿下。”
“廢話少說，生髓丹拿出來。這枚毒丹便是你的。”
天下劇毒丹藥，蘊藏着不少以毒攻毒的效果。不少絕症看似沒治，但若是要配得好同樣能起死回生。而這種千年難遇的毒丹，更是不少毒的克星。以毒攻毒化解毒，有時候是最好的方式。
對于這種毒丹來說，生髓丹這種東西就有些顯得過于平常了。
然藥鬼的話，卻出乎意料……
“四王爺的毒丹的确是世間珍品，隻是這半年來就做了一顆生髓丹。早在半個時辰前，已經被一個姑娘預定了。”
藥鬼言平靜，但其實，做出不要毒丹的這個決定也讓他沉思了近一炷香的功夫。
北冥蕭夜有些詫異，但很快平靜下來：“本王不信有人能出得起比這生髓丹更加寶貴的代價。”
言語中，滿滿的是不屑。
“可是……我藥鬼此刻更希望跟他做交易。”
藥鬼言語中滿是不屑，“何況，有人先預定。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便絕對不會反悔。”
這話出口，北冥蕭夜頓時火不打一處來。他即便再好的耐性，在這一刻也被磨光。從極寒之地過來就是希望能夠順利的拿到丹藥。不希望跟這老頭子再磨時間。然而最後沒有達到目的，像北冥蕭夜這種在戰場上從未輸過，甚至在人生的舞台上都從未有過輸這個字的男人。
如何經得起被這個老頭這樣磨！
下一秒也果然如夜清兒所想，對于這樣的打擊北冥蕭夜經受不住。已經在肉眼看不見的速度之下，将藥鬼這老頭擰起來。放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的警告：“本王沒有耐性聽你說這些禮儀道德，你也不配。”
藥鬼眼底有一抹恐慌，一閃而逝。
“今日你不拿也得拿，拿也得拿。否則你就把那個跟本王搶藥材的女人找出來，看她敢不敢跟本王繼續搶。”
這樣霸道的語氣怕是整個北冥隻有他敢說。
其實按先來後到說，藥材既然已經被預定。那麽搶的人便是他北冥蕭夜了。可偏偏北冥蕭夜沒有一點認輸的痕迹。
仿佛一切宣示着一個事實：這天下，隻要是他北冥蕭夜想要的東西。所有人都不得跟他去争。否則後果就是萬劫不複。
“王爺，還是那句話。既然人家姑娘先訂了東西就是人家姑娘的，您若是惡意傷人。你對整個北冥的人應該會無法交代。”
“威脅本王？”北冥蕭夜忍不住笑了，“好，很好。你當真以爲本王不敢拿你怎樣？”
“不，我藥鬼隻是講誠信。至于命這東西本王可以不在乎，畢竟就算是在乎，有時候該舍的還是得舍。”
言語中盡是挑釁，可以看得出若北冥蕭夜真的爲難他。可能後果就是什麽都撈不到。或者是就算拿到丹藥，怕是這名聲也不會好聽。
北冥蕭夜爲了自己的父親必然還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隻是，若是破壞了自己的名聲。以後可能就慘了。
“王爺！”
夜清兒擡眸，終是出言阻止，“先放下，我跟前輩談談。”
北冥蕭夜目光掃過夜清兒，終是有了一些暖意。遂将藥鬼放下，怒目橫掃了他一眼。似乎在提醒，若是他北冥蕭夜生氣了後果是什麽自己知道。即便藥鬼有幾分心虛，但最終表現出來的是臨危不懼。
“我想問下，什麽樣的條件讓你放棄這千年蛇丹？”夜清兒話語平和，多年行醫積累的經驗告訴她。穩定情緒會得到不一樣的效果。
藥鬼沉思半響，笑道，“這是我跟别人的交易，自然不能告訴王妃。”
“你……”
北冥蕭夜雙拳揚起嘎吱的聲響，必然，長期在外自然認爲有時候最有效的辦法是武力。一邊是威脅一邊是好好談話。這種雙重效力下，藥鬼的确是有些招架不住。
不用說，今日若不交出藥日子不會好過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