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鬼醫堂大門關了。能頂一刻是一刻,本公子惹不起還躲不起麽?老東西,一會兒等清兒那邊好了再問問這老東西。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或者在戰場上被馬被踢到了。”
秦殇氣急,一腳踢在櫃子上。香爐裏的香歪了,秦殇又無奈的立起來。
一分鍾——
兩分鍾——
秦殇望着那香爐裏的香一點點的消失,香氣四溢蕩漾。他點的是安神香,效果最好的那個。但一向性子淡然的她浮躁得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冷兵器交織在一起,擦出冷冽的火花。秦殇的護衛隊有人受傷,甚至是有人受了重傷。
直到最後,因爲心疼屬下。命人直接将門關上。
謝丞相的人非常坑,竟是直接擺着弓箭朝裏面發箭。秦殇無奈,命人将一樓的診桌全部用來釘在牆上。試圖加厚牆壁。
“主子,門好像要頂不住了。”
童子又一次禀報道。
“紫顫木做的,應該一時半會弄不壞。”
秦殇淡淡的喝了杯茶,欣喜的看着那香差不多燃盡一半,喜笑顔開的道,“沒事,等着。時間快到了。”
“主子,那牆壁被鑿開了大洞。”童子恭敬的道,“眼看着就要進來了。”
秦殇看着那香燃燒了将近三分鍾二,咧唇一笑,盡量的喝茶保持自己平和的心态,“記下來,以後好去敲詐。看清楚是誰破壞的,我這一萬兩的損失,到時候記得去申報兩萬兩。”
童子瞥了瞥嘴,對于秦殇如此淡定眼珠子都掉下來了。這明明眼看着,護衛隊頂得如此辛苦。眼看着外面的人就要進來了,竟還在算計着以後的賠償問題。
果然是個生意人,無時無刻不在計算着下一刻該做什麽。
當然最讓他驚訝的都不是這些,而是對鬼醫堂的坐診大夫如此百分百的信任。這樣的信任,任憑誰都做不到。畢竟對方是個死人,連呼吸都沒有的死人。
在醫學上這種人叫無力回天,隻能安心準備後事了。
“主子!”
童子歎了歎,望着樓下響徹震天的刨門聲。冷汗一顆接着一顆的劃落。
秦殇将一杯茶放在面前,“童兒,學學你師父。不懼任何困難如今安心的做自己的診療工作。若是像你這樣,别說做像她那樣的大夫。就算以後想做一個普通的大夫都難。”
童子尴尬的低頭,不語。雖然這麽說,但他還是怕啊。感覺好像大難臨頭。
對方是丞相啊,将軍啊。是僅僅次于老皇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誰敢惹啊,就算是出事了,殺了也就殺了。老皇帝爲了江山大局,怎麽也不會得罪這些老虎。倒黴的永遠是他們這些小人物。
“師父,他們進來了……進來了。”
童子聽到一聲巨響,旋即,整個一樓診療室亂七八糟的散落一地。
秦殇凝眉,望着手裏那檀香即将燃盡。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轉身,走下樓去。當看到樓下他精心裝修的房間一瞬間化爲廢墟。他沒有生氣。而是找人,“童兒,都記下來沒。多少損失。”
“記……記下了。”
童子不敢正眼看兩隻老虎,顫顫巍巍的躲在秦殇身邊。對于秦殇如此自信自己這些東西都能要回來的同時,滿堂的人無不佩服。夜清兒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能夠讓京城這麽大的富商對她如此信任。願意在她身上做幾十萬的投資。
司徒老将軍凝視着秦殇如此淡然,他臉上卻無不是怒容。
“那個騙子呢?”
“老将軍,本公子勸你好好說話。”
秦殇擡眸,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個有眼無珠的老東西。凝眉怒道,“她是我鬼醫堂的坐診大夫,請你尊稱。一聲夜大夫!”
“小小的一個民衆,敢在本官面前放肆。限你立馬将那女人交出來,否則,本将軍不僅毀了一樓,還将踏平你的整個鬼醫堂。”
“司徒老東西,你就打架厲害一些了。這腦子動不動就拿給别人玩。”
秦殇歎了歎,“這時辰已經到了,鬼醫她在二樓。自己去找!别帶兵去,若是驚擾了你的兒子。真活了又被你吓死了,你以後真得哭死。”
司徒将軍一怔,打量着秦殇許久,忽的露出一絲詫異,“果真?”
秦殇沒理他,隻是自顧自的走到二樓最隐蔽的一間屋内。微微敲門。
“進來吧!”
夜清兒淡然的聲音傳出來。秦殇打開房門,隻見夜清兒正用黃銅盛水。正在給司徒軒的腰部清理傷口。那傷口用一層層的中草藥塞着。
似乎将軍走進來的時候,夜清兒用白布将傷口緊緊的包紮好。纏在腰間。
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密布的汗水,但濕透的衣袖并沒有将汗水擦淨。反倒是弄得額頭上全是水。可想而知,這一個時辰内流了多少汗水。
“辛苦了。”
秦殇走過去遞過一張帶着香繡的絲帕,她這才從地上起來,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腳。一瘸一拐的走在桌椅上坐着。
司徒老将軍看到這一幕,頓時身體僵住了。剛才那認認真真包紮傷口的一幕,以及那周身的汗水。将衣物浸濕。即便看不清容貌,他也瞬間覺得,那就是一個良醫。他司徒青雲雖然在戰場上厮殺,不懂人情世故。但也看盡了各種人才。
壞人若是都長這樣,那全天下便沒有好人了。
夜清兒也看出他的心思,微微嘲諷,“老東西,累不累啊。刨了那麽久的門。”
“我……”司徒老将軍頓時語結。
“戰場上力氣還沒用完是吧,跑我這裏撒野。本姑娘若是手裏針抖一下,保不住你那小祖宗就沒命了。”
她冷笑,一雙眸子滿滿的憤怒。剛才有火一直發不出來。這下終于找到了時間發火。
“我兒子怎麽樣了?”頂着巨大的壓力,司徒老将軍仍然忍不住關系自己的兒子。
“你不是要讓他快些入土爲安嗎?這下關心起死活來了?”她冷笑,“若我是司徒軒,早就不要你這樣的老子了。”
“夠了!老夫一時糊塗得罪了姑娘,姑娘辛苦了。老夫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
司徒老将軍恭敬的作揖行禮,夜清兒癱軟的坐在椅子上,用手微微靠着臉龐。在那個角度看這老東西吃癟,賠禮。角度不錯,她用力的去欣賞。
夜清兒對于這老頭施禮,滿意了,才笑道,“我用金針去除了他身體内的一部分毒血,他已經再次恢複心跳。”
一句話總結到了精髓,司徒老将軍擡眸,難以置信的看着夜清兒。在那抹自信的目光驅使下,司徒老将軍走到床榻前。望着那僵硬的身體,顫顫巍巍的去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