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的書信。”
一個侍從跑過來将一封書信塞在他手裏,夜清兒用同樣的方式悄悄的打開。然後看完之後,燒掉。
書信很簡單,不過是秦殇約她出去有事。說來,好像已經有将近七八天沒有看到他了。自從上次家具被退出去之後,便再也沒見。
不過七八天沒有出門,夜清兒見有人約她出去便開始有些腳癢癢。
“奶娘,我要出去。屋子裏一切交給你咯。”
言落,她整理了一下衣物。看了眼聽雨還有上次撿回來的聽風笑道,“還有小雨和小風。”
聽雨聽風沒有過多的幹預,隻是福身恭敬的道,“主子能否帶上我們……”
“不需要!”
夜清兒轉身離開,作爲堂堂王妃,有時候出門必須從後門走。而且一定要低調,若是高調了自然一切的行蹤都會被發現。
但說到這後門,幾乎都是下人走的地方。多多少少一些閑言碎語,聽入耳内。
“聽說,王爺已經病了一周了。”
端着湯藥的侍女悄悄的對另外一個侍女道,“這次……可能有些嚴重。”
“真的啊,我不聽說隻是風寒麽?怎麽會?”另外侍女附和道。
“真隻是風寒就好了,我聽說最近來了好多大夫。都有些束手無策。我還聽說,吃那些藥不過都是因爲不敢得罪王爺,随便開的。”
“那你的意思不是說,王爺的病。治不好了??”
“噓,别亂說。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被殺頭的。王爺大吉大利,怎麽會呢?”
言落,那不滿十四周歲的孩子便噤若寒蟬。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侍女經過後,整個後門便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夜清兒凝視周圍偌大的後宅,詫異了好幾分鍾。
若她沒記錯,相思凝用山中冰寒之靈物所凝而成。一旦他對女主有恨,相思成毒,終日侵蝕胫骨。
身體不能有任何閃失,一旦是持續碰到極寒天氣。染了風寒,便會越發加重病情。
北冥蕭夜那日也不知是故意跑過去就她的,還是碰巧掉在他身上。那日身體淋濕之後,暴露在雷雨天氣持續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連聲音都已經不正常了。整個人,似乎靠着内力撐住。自從那日回到王府後,便再也沒有看到過她。
風寒對于别人來說,可能隻是一點小事。但對于北冥蕭夜來說,很可能會要命。
若真是救她,冒着生命危險在做的麽?
夜清兒詫異萬分,平日裏恨她到那種程度。爲何那日又……
她重重的歎息一聲,轉身回到前院。但她駐足沉思片刻,又再次朝着後門的方向奔過去。似乎這次,是義無反顧。
後門之處,秦殇的馬車已經在暗處等着。見到夜清兒,便親手拉她上車。
“清兒,今日我便帶你去看看藥店。”
秦殇悠然的坐在馬車上,相對于北冥蕭夜來說,那綻放的璀璨微笑永遠溫柔,若清風明月般。
她看了,始終内心有一種暖心的感覺。比起家裏那尊神的氣場,她更加喜歡秦殇那種溫潤如玉的貴氣。以及那身不帶絲毫名利的閑散。似乎比起北冥蕭夜,少了一份憂郁。
馬車朝遠方駛去,夜清兒點了點頭。隻是強行擠出一絲微笑,卻沒有多餘的語言。
“你有心事?”秦殇放下手裏的書,吐氣如蘭。
夜清兒搖頭
“不願意說沒關系,不過若是因爲北冥蕭夜惹你不開心了。一定要告訴我。”
秦殇給她倒上一杯茶,“記住,秦哥哥不會怕他。若他惹你不開心了,或者什麽時候想離開王府了。随時可以來。”
“爲何秦哥哥對我這麽好?”她忍不住問,“可他好像不喜歡我,甚至是恨我。”
“那你喜歡他麽?”秦殇笑問。
她搖頭,“不喜歡,可是……”
“可是什麽?”秦殇又問。
“沒什麽,可能畢竟是夫妻吧。雖然是挂名的。”也有可能,是因爲他救她的關系。
“清兒……”
秦殇擡眸,一雙漆黑的眸子,帶着燦爛的星河,“你相信一眼萬年麽?”
“怎麽可能?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必須要經過漫長的了解。否則,一眼怎麽會産生感情。”
“可是……我就是……”
秦殇歎了歎,“爲什麽你會是王妃。”
那最後幾個字喃喃自語,仿佛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夜清兒聽到了,一知半解。似乎明白其中的一部分意思。但望着窗外,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其實很不明白,爲什麽北冥蕭夜這麽讨厭她卻仍然在非常憤怒的時候留着她。若真的留着她是爲了自己的命,那爲何又會舍命去救?還把自己弄成現在這種群醫無策的狀态。所有的一切,到底是爲什麽?
北冥蕭夜的相思凝到底是和誰一起下的,和她又有什麽關系?這其中的千絲萬縷,夜清兒想着便覺得非常的頭疼。
“清兒,到了。還不下車?”
溫潤的聲音傳入耳内,也不知何時,秦殇已經下了馬車。指骨分明的一雙玉手遞過來,似乎要扶她下車。
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才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享受這樣的待遇。夜清兒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
作爲一個有夫之婦,她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好意。當然最後還是接受了,因爲的确那個裙子太長挺心煩。不小心就會摔得很難堪。
她蒙上面紗,優雅的伸出手去。但下車之後,她立馬笑着道,“謝謝!”
如此生疏的話語,倒是讓秦殇立馬保持了幾分距離。有些無奈。
“清兒,你看。”
秦殇擡手,引導着夜清兒的眼睛朝遠處看去。大紅色的牌匾用喜慶的中國結套着,看不清裏面是什麽字。隻是他微微揚手,那些侍者便會意。微微拉下喜結。
于是,“鬼醫堂”三個大字雕刻得栩栩如生。而周圍,以對讓她都羞愧的對聯。越發的讓人注目。
上聯:“閻王要人三更死”
下聯:“鬼醫留人到五更”
鬼醫!?
這個稱呼讓她驚呆了,前世好像衆人也曾經這樣尊稱她。偌大的榮耀,隻是秦殇爲何會知道這個稱号?
“是不是有點吹了?”
夜清兒尴尬的看着秦殇,“這要是治不好幾個就出事,那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