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必須更要提前占下峽谷,否則東陵這次必敗無疑了!
他索性運起靈力朗聲道,“全軍聽令,心無旁骛繼續前進,再有一刻鍾的路程我軍就進入峽谷邊緣了,務必要率先占下峽谷!”
勝負就在峽谷落入誰手,必須争分奪秒!
前來的士兵立即就意識這一點,皆紛紛加快了腳程。
就在東陵大軍停下來觀賞猜測團子在天上留下的傑作時,唐果兒已經趕到了天險峭壁之處。
她從團子背上下來,站到緊貼懸崖的小徑上,隻向下看去一眼,便覺得頭暈目眩。但當她再定睛一看,很快發現峭壁下不遠處發現相反方向的林子裏,大批西涼軍正在快速奔來。
唐果兒心一緊,強迫自己适應這股暈眩,對一旁梳理毛發的團子道,
“我将繩子穿過這些套索,你将繩子鋪開壓進雪裏,我在後面消除痕迹,越快越好,西涼大軍來了!”
她邊說邊将繩子拴在懸崖邊一快突出的山石上,利落将繩子穿過套索遞到團子嘴邊。
團子瞄了一眼黑漆漆的繩子,露出一個委屈至極的表情來,随後唐果兒隻覺得手心一空,白得幾乎與雪地融爲一體的身影消失她的視線裏。
她當即迅速跟上,抹去一路上繩子套索壓進雪地裏的痕迹。
西涼大軍的腳程極快,不多時,唐果兒的耳邊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行軍聲。
她回望了一下身後,還有不到一百米的痕迹沒有抹去,若是繼續,西涼必會發現她,到時就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了!
她咬了咬牙,毫不猶豫蹲下身,利用轉彎處的岩石掩住自己的身形,繼續消除印迹。
腳步聲越來越近,唐果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已經能聽到西涼大軍中有人細細交談的聲音!
她再度加快手上的動作,一雙凍得通紅麻木的纖手在雪地裏不停拂動,而她的額上竟冒出了冷汗!
當最後一處痕迹在雪地上消失,西涼大軍已經近在峭壁的拐彎之處。唐果兒這才意識到自己與他們之間僅僅隔了一塊岩石!
西涼來的人中不乏幻術高手,她卻不能動用靈力,若是讓他們發現自己,情況就不妙了!
此刻讓團子帶她飛走,也已經來不及了!
一隻穿着長靴的腳已經從岩石後面踏了出來,唐果兒不假思索地将身子往懸崖外一倒……
“主人!”團子在心底尖叫了一聲,當即幻做一道光也跟着躍下懸崖!
就在一人一狐消失在峭壁小徑上,岩石後西涼大軍的身影顯現了出來,領頭的将軍卻不是赫拉。
“停!”領頭的将軍停下步子,狐疑地向懸崖外望去,他剛剛似乎看到有一道影子從小徑上沖了下去,可懸崖下空蕩蕩什麽也沒有,難道是他的錯覺?
領頭将軍收回目光,縱然他什麽都沒有看到,可卻已心生警惕。
他當即身形一側,對身旁的副将用西涼話交談道,“赫迪将軍,大軍分成小隊過去,我總覺得似有不妙啊!”
“巴裏将軍,若是小隊人馬小隊人馬的過去,我們就沒有任何機會搶先占下峽谷了。這裏是懸崖峭壁,一路走上來,沒見到半個人影,也沒發現哪裏有異常,怎會不妙?還是快走吧,别失了戰機!”
赫迪不耐催促道。這一路上走得實在是太過小心翼翼了,如果是跟着大哥來,大軍早就到達峽谷了。可巴裏是主帥,他隻能勸說,卻無法下決定性的命令。
巴裏猶豫,再度朝懸崖下看去一眼,确定的确是沒有人,他才點頭朗聲道,“繼續前進!”
貼在懸崖壁上的唐果兒聽到這句話,心裏那口氣才松了下了。幸好來的人不是赫拉,否則她的這番努力就要白費了。
緊繃的情緒得到緩解,唐果兒這才開始正視自己的處境。
因爲掉下懸崖的時候是倒栽下來的,此時此刻她的身子仍然保持着腳朝上頭朝下的姿勢。團子正用兩條尾巴纏住她的腿,呈大字型,也緊貼在峭壁上。
小徑上大軍踩落的積雪不是落下砸中團子的小腦袋瓜,團子憤怒地渾身冒出了淡淡的紫光,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唐果兒見團子瀕臨爆發的邊緣,生怕它控制不住,連忙道,“團子,我的肚子好像要痛了,再吊下去就氣血逆行了,你能不能把我調轉過來?”
“主人,什麽叫肚子要痛了?”盛怒之下的團子似乎變得格外聰明,一下抓住唐果兒話裏的毛病戳穿她的謊言。
正在此時,又一個被踩松了的雪塊在小徑邊緣搖搖欲墜,這個方位之下正對團子的腦袋。唐果兒的心整個吊了起來,因爲團子的爪子已經在崖壁上劃出了幾道深深的抓痕。
“團子,我命你穩住,它不一定會掉下來,也不一定會砸中你……”唐果兒話還沒有說完,那個雪塊已經脫離了大部隊,飛速朝着二人墜下……
“團子,你萬萬要……唔……”唐果兒的聲音戛然而止,那個掉下來的雪塊沒有砸中團子,而是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巴!
寒冰與劇痛交織,刺激得唐果兒回過神,她的門牙……
“啊呸……”她吐出雪塊,連忙伸手摸了摸門牙,幸好還在,可爲什麽它在輕輕地搖?
她的眼中頓時燃起了燎原怒火,與此同時,她手中的繩子一緊,西涼蠻子已經落入圈套了!
唐果兒将手中狠狠一拉,憤怒地命令道,“團子備戰,我要爲我的門牙報仇雪恨!”
得了命令,滿腹怒氣的團子仰頭一聲清嘯,震徹整坐山脈,爪子在崖壁上一拍,尾巴一甩,将唐果兒駝回背上,往懸崖上飄去。
西涼士兵還來不及思索這聲清嘯是什麽動物發出,從何而來,就覺得腳下一緊。他們低頭看去,一根繩子竟纏住了他們的腳。
大軍的隊伍頓時躁動起來,巴裏與赫迪見狀立即運起靈力高聲喝到,“快,快斬斷繩索!”
“晚了!”
士兵拔刀之際,隻聞女子的一聲清喝,緊接着一身華裙飄揚,滿頭青絲飛舞的絕美女子,側坐在一頭通體如雪身後九條尾巴迎風招展的白狐背上,從懸崖下飄了上來!
巴裏看着九尾靈狐霎時明白了剛剛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有人設下了埋伏!
他看着唐果兒手中拉着的繩子,再看看足下,心知不能輕舉妄動,遂忍着怒氣開口問道,“東陵的馭獸師,你如今控制了我們,什麽條件能放人?”
小心謹慎,識時務,不錯!
可是……
唐果兒舌尖舔過門牙,搖搖晃晃,甚至還有一點微腥在口中蔓延開來……
她的怒火之中升起一股寒意,她森森一笑,“沒有條件!你們也來嘗嘗跳崖的滋味,嘗嘗雪塊的滋味,我一定不砸你們的門牙,我要讓你們摔掉滿口牙!”
唐果兒狠狠一拽手中的繩子,西涼士兵一個個朝懸崖外栽去,連帶周圍人的身形也摔出懸崖,小徑上頓時驚惶一片,尖叫聲更是不絕。
“快割斷繩子!”巴裏見狀手起刀落割斷自己與士兵們縛在一起的繩子,擡手聚集靈力朝着唐果兒就是淩厲一掌。
“團子,閃!”
團子立即飛速閃至一旁,唐果兒冷哼一聲,再度狠狠一拉繩子,西涼士兵繼續向下餃子一樣往懸崖底下栽去。
巴裏當即毫不猶豫飛身淩空,雙手幻出巨大靈力球,靈力迸開的刹那,空中幻出了十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身影。
每一個身影的動作都一模一樣,襲向唐果兒的每一招也都呆着同樣雷霆萬鈞的力道。
躲一個人,一招,對唐果兒和團子來說很容易,可是面對十個人從四面八方同時而來的十招,卻不同容易了。
團子馱着唐果兒堪堪避開這一招,還驚魂未定,巴裏的下一招緊接着就又來了。
“主人,倫家将你放到對面的山上,然後再好好教訓一頓這個老王八!”團子身形陡轉,尾巴攜着勁風将巴裏的招式破去,而唐果兒因爲它劇烈的動作差點摔下去。
明白自己眼下隻會給團子添麻煩,唐果兒毫不猶豫的贊同了。她卻沒有選擇去對面的山上,而是讓團子将她放在一棵從崖縫裏長出來的迎客松上。
懸崖其實并不是特别的深,有些身懷靈力的士兵并沒有立刻摔死,他們正往對面的山林爬去。
沒了顧忌,團子身形暴漲,九條尾巴帶着橫掃天地的力量,與巴裏的幻影纏鬥在一起。一人一獸對接上的每一招,每一式,引得山風呼嘯,天崩地裂般的力道震得峭壁碎石不斷往下滾去。
唐果兒左右交換着位置,避開頭上落下的山石,目光卻不時地瞟向惡戰中的團子。
她此時反而甯願來的人是赫拉,因爲赫拉的幻術與慕容晟大緻是在一個級别的,而不是像眼前這位,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靈神領域。
随着空中戰鬥的越加激烈,脫離山體的石塊也越來越多,滾落下的碎石時大時小,唐果兒不得不收回目光全身貫注地盯着頭頂。
她剛避開一塊,緊接着另一塊巨石就又朝着她的頭頂而來。她連忙一腳踏上了旁邊的一根粗枝幹,收回另一隻腳,以金雞獨立的姿态一旋身完美避開。
然而,她還來不及将另一隻腳也踩到樹幹上穩住身子,巨石就重重砸在了迎客松的樹幹上!霎時腳下枝葉猛晃,她身子被晃得一個不穩,一歪,往懸崖下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