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何不趁這次刺探軍情,把那個被他們稱作是神的女人綁來?大将軍神功舉世無雙,區區一個禦獸師,應該不在話下吧!”赫拉身邊一名老者捋着胡須,笑眯眯道。
“約達,你說如今我重傷在身,就一個慕容晟已經讓我招架不住,那個有趣的禦獸師看起來本事也不止馴服幾隻野獸而已,我再去,不是找死麽?”
赫拉一雙紫目轉動起來流光潋滟,妖異無比,淡淡看向身邊的約達。
“你竟然會怕慕容晟?”約達眼中精光一閃,笑呵呵回道,“大将軍以前可不是這麽畏首畏尾的!半月前拿下無雙城可是讓大帝歎爲觀止呢!”
這近八十歲的老者,一語道破赫拉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赫拉卻不怒反笑,
“那也要看對手是誰,如果是那個嚣張不可一世的慕容蒼,管他幾個禦獸師,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
“大将軍大話可不能說在前頭,那天逃回來讓我醫治傷口時,大将軍耳朵不是近一天一夜聽不清旁人說話,内髒也被震傷了麽?”約達上下打量了眼赫拉,接着道,
“慕容晟隻傷了大将軍赫拉一隻手臂,禦獸師可讓将軍傷得不輕呢!”
赫拉聞言,一雙狹長的紫目微眯,低頭看向黑色衣袖内露出的繃帶,冷笑了起來。
“約達,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你這把老骨頭教給我的東西,是根本不可能讓我達到今天這個巅峰的麽?禦獸師……我已經找到了對付她的辦法,隻要能從慕容晟身邊捉到她,讓大帝早點考慮怎麽慶祝我大獲全勝吧!”
是的,唐果兒一個人,他就能有辦法對付她,可是慕容晟像護小雞似的護在她身邊,就讓事情變得難辦了。
“天曉得!”約達一雙灰目猛然瞪得溜圓,“你竟然學會了控制禦獸師的術法!誰教你的!”
赫拉嘴角勾起一抹笑,轉眼望向約達,“天教的,約達當初收我爲徒,不就看重我是百年難見的天縱奇才麽?如今大帝最看重的就是約達,約達的目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達到呢!我已經等了太久。”
約達嘿嘿笑了起來,一雙灰目精光畢現,“快了,大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就跟東陵國的皇帝一樣,說不定還會在東陵國皇帝之前崩天呢!到時候,赫拉還愁屈居人下麽?”
“當然不愁,我對約達做事一向放心。”赫拉一挑眉,“就怕這個突然出現的慕容晟,會壞了我們的好事,大帝現在還不能崩天,要崩天也得在我赢了慕容晟之後!”
他本以爲這次的主将還是慕容蒼,誰想到竟然換了個人。
不是說東陵的皇子裏面就慕容蒼最厲害麽?跟慕容晟一比起來,慕容蒼又算得上什麽?東陵國人還真是狡猾,藏下這麽一塊寶!
但是棋逢對手的酣暢還是讓他出奇好的心情沒有減退半分,而且那個有趣的禦獸師,也是跟謎一樣的人物呢!
這次戰役,想必絕對不會枯燥無趣。
他又眯着眼,看着腳下那座城,無聲地笑了起來,餘光之間,卻看到約達藏在長長的半袖之下的右手,緩慢而有節奏地動着。
傀儡之術,可以遠在千裏之外控制想要控制的任何人。
這是約達唯一沒有教他的術法,隻是他年事已高,解決完慕容晟,他再專心對付約達這把老骨頭!
幾百裏之外的紅城黃沙漫天,又到了草枯鳥飛的季節,坐落在紅城中央的金銮寶殿一片寂靜。
衆臣看着輕紗之後躺在龍椅上的朦胧身影,忍不住在心裏默默感慨,若不是還有約達國丈跟赫拉大将軍,西涼還怎麽有空攻打東陵國?
“大帝,無雙城一夜之間就被東陵的定北王攻下,恐怕這次不比上次東陵太子領兵打仗,我們還是與東陵談和吧!”
“是啊,大帝,就連赫拉大将軍都被定北王打成重傷,這仗還怎麽打下去!”
幾名大臣終于忍受不住大殿内悚然的寂靜,上前直谏。
“況且我西涼國不如東陵人才濟濟……”
“你們知道,無雙城城主商君被殺了麽?”輕紗後的身影沒有動,卻忽然吐出一句話,聲音毫無生氣,像是捏着嗓子一字一頓說出來的話。
這樣的大帝讓他們覺得可怕,曾經有人懷疑,這輕紗之後的大帝是假的,然而有不少大臣親眼看到過大帝那張青白色的臉,不是大帝還能是誰?
大帝這麽一開口,沒人再敢吱聲。
“青姬,扶朕回去。”大帝沉默良久,又一字一頓開口。
站在龍椅邊上一個柔美的身姿,聞言立刻起身,扭動纖細的腰肢款款走到大帝身邊,和邊上的一名宮人一起扶着大帝起身,讓他坐上特制的輪椅,預備推他出去。
行動間帶起的風,吹得輕紗緩緩飄起。
離得近的大臣,隻看見大帝青白色的臉一臉木然,眼睛緊緊閉着,就跟死去多時的屍體毫無二緻。
其中一人忍不住驚呼起來。
就在這時,大帝猛地睜開眼,朝那名大臣望過去,猛然睜開的眼又吓得他們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青姬随即往前走了一步,擋住衆臣看向大帝的目光,放下輕紗。
“青姬,還等什麽?”大帝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尖銳急促,聽起來更加刺耳。
“是,大帝先回行宮,臣妾馬上就來。”
青姬柔美婉轉的聲音和大帝的聲音形成了鮮明對比,站在原地未動,看着宮人把輪椅推走離開大殿,忽然轉身撩開輕紗,從階梯上走了下來。
她那勾人的身段和長相,直叫人丢了魂魄,隻是剛才出聲驚叫的大臣卻忍不住抖了起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人剛才是對大帝天顔不敬,青姬沒有辦法,隻能委屈大人了。”青姬走到他身前,撩了撩鬓邊散落下來的青絲,跟着甜甜一笑,“來人啊,将大人拖下去,五馬分屍。”
“不要啊!”這大臣吓得面色如土,渾身抖得更厲害,立刻伸手拽住青姬的裙角,“臣本無意冒犯!青姬娘娘還請幫臣在大帝面前說說好話啊!”
青姬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俯下身,用手輕輕一拂,就将那大臣推出去丈餘,沖進來的大内侍衛随即把那大臣拉了出去。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一個三品朝官,就落到個這樣的下場,以後誰還敢在朝堂上說話?
“各位大人,大帝隻不過病重,臉色不怎麽好看而已,站在前面的大人也看清楚了,大帝隻是有些精神不濟,你們要是再敢在大帝背後胡亂揣測,那青姬,也不知道大帝會如何對你們呢!”
青姬擡袖捂着唇輕笑了兩聲,又轉身婷婷袅袅上了台階,朝大殿後門走去。
那名大臣的慘叫聲還在外面回響,殿内衆人吓得面面相觑,一個人也不敢開口說話,一個接着一個退了出去。
青姬出了大殿,不疾不徐朝後面大帝的行宮走去,宮裏不比得外面,遍地都種滿了各色花草。
她看着沿途嬌豔的花朵,忍不住便輕笑出聲。
赫拉在外面立下大功,隻要這次進犯東陵國成功,她也就能擺脫那個半死不活的大帝了。赫拉和約達,把她安插在大帝身邊的時間,真的夠久了。
在大帝得急症之前,她就已經進宮,到如今,算起來應該有兩年多了,有時她陪在大帝身邊,似乎都可以聞得到他身上腐朽的味道。
這種味道,她真的受夠了。
“青姬娘娘,大帝要喝藥了,說見不到您就不肯喝。”遠處急急奔來一個宮女,跑到她面前跪下回禀。
“知道了。”青姬柔聲回道,眼裏卻快速閃過一絲不耐煩。
到達大帝的行宮時,裏面果然一陣吵鬧聲,這病怏怏的老不死的,竟然還能鬧得起來,難道是身體好轉了?
青姬兇狠地眯了眯眼,低頭拾階而上,走到門口時,一碗藥從軟榻之後甩了出來,差點甩到她身上。
還有力氣甩碗。
她咬牙走了進去,低頭跪在輕紗之後的軟榻前,柔聲道,“大帝怎麽這樣大的火氣?”
大帝本來匍匐在軟榻邊緣,一看心愛的青姬進來了,頓時滿臉的笑意,用力撐着坐了起來。
“青姬,朕剛剛好像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大帝說着話,伸出一隻手去拉跪在地上的青姬,讓她起來,“剛剛他們要朕喝藥時,朕才驚醒過來。”
“哦?”青姬輕聲笑着,帶着一股香風坐到了皇帝邊上,“大帝這些天好像又犯了前陣子的病症,說着話就睡着了。”
“那朕剛才在大殿之上,又睡着了?”
“是啊,大帝隻聽了幾句話就睡着了呢,就跟以前幾次一模一樣。”青姬微微蹙起一籠煙眉,滿臉擔憂,嬌嗔道,“臣妾真是擔心大帝的身體,爲何不乖乖聽話喝藥呢?”
“好好好,喝喝喝。”大帝聽青姬這麽柔聲撫慰,頓時滿心的歡喜,接過旁邊宮人手上的一碗藥,二話不說就喝了下去。
青姬望着他,嘴角又緩緩勾起一絲笑,輕聲道,“喝了藥,大帝就先睡吧,臣妾在邊上守着大帝呢……”
青姬的話和那碗藥,讓大帝頓時昏昏沉沉的,順從地躺了下去,不一會兒,呼吸漸趨平穩,已經熟睡過去。
将近有半個月的時間,西涼竟然一絲一動也沒有,派過去的密談也回禀說,西涼人很平靜,靜悄悄的。
怎麽想怎麽覺得不正常。
唐果兒平時除了讓團子出來訓練禦獸和練功,再去看看将軍操練士兵,就沒什麽事可做了,心裏也等得焦急。
聽說肅州那裏也沒什麽異動,西涼人既不攻打南面的無雙城,也不攻打東面的肅州一帶,不知道在預謀着什麽。
“唐姐姐,爲什麽你會幻術,而我确不會?爲什麽大老虎隻聽你一個人的話?”
商昊陽處理完一天的事情,好奇地趴在唐果兒床邊,看着唐果兒練完足足一個時辰的幻術,忽然開口發問。
“乖孩子,會不會幻術不要緊,這隻大老虎現在不也聽你話嗎?”唐果兒笑着摸了摸商昊陽的頭,神清氣爽從床上躍下,又到了給商昊陽普及知識的時間。
“再說,你看我們隊伍裏最厲害的徐海徐将軍,也不會幻術,可是他照樣很厲害,不比那些會幻術的叔叔伯伯們弱,對不對?”
商昊陽想了想,鎮重其事點了點頭,“對,我要學徐伯伯。”
兩人說話間,忽然有人在外面敲房門。
“昊陽,讓你叫唐姐姐一起來用晚飯,怎麽這麽久還不來?外面叔叔伯伯們可等急了!”商夫人的聲音随即傳來。
商昊陽笑着眯了眯眼,立刻拉住唐果兒往外面走。
果然菜已經上齊了,除了慕容晟,其他幾個将領都坐在飯桌旁,訓練了一天,都餓得饑腸辘辘的。
說實話,除了程皓看起來是個儒将的樣子,其他人看起來都五大三粗不拘泥于小節,正眼巴巴瞅着桌上的菜,隻等慕容晟和唐果兒了。
“要不各位将軍先吃,妾身留點給王爺。”商夫人看着隻捂着嘴偷笑,建議道。
平時吃飯也沒見慕容晟來得這麽晚,唐果兒心裏不由有點好奇,牽着商昊陽在桌旁坐下,往外看了好幾眼。
程皓看唐果兒這樣,立刻笑着揶揄道,“唐将軍,怎麽還不懂筷子呢?别等王爺了,其他将軍都開始吃了,我們也開始吧。”
唐果兒臉不由一紅,沒有說話,捧着碗筷默默吃起飯。
偏偏其他幾個将軍對唐果兒和慕容晟之間的事很好奇,對這兩個人又很崇拜,程皓這麽一開腔,立刻你一言我一語地調笑唐果兒。
“以前别人都說娶妻若是娶唐三小姐,那就是隻千年老龜,祖上積了陰德的事,現在誰敢這麽說,老子一刀剁了他!”平時就喜歡和唐果兒開玩笑的張将軍立刻大着嗓子吼道。
一邊吼還一邊笑。
唐果兒臉立刻綠了,“老張,你這是損我呢還是貶我呢?”
“這哪是貶損,這是在誇你呢。”張将軍笑得幾乎要把嘴裏的飯噴出來,“随軍這麽多天了,唐将軍人是否像别人傳的那樣,其他人不明白我們還不明白嗎?”
“唐家到唐枭這一輩,就要敗了,恕老夫直言。”另一個張老将軍跟小張将軍是遠親,聽見自己的遠房侄子這麽一說,也忍不住歎道,“好歹也是個嫡女,就這麽作踐你把你往丞相府送,畜生都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我爹他……”唐果兒捧着碗笑了笑,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商昊陽,還是沒說下去,“也是有難言之隐的。”
張老将軍随即不屑道,“難言之隐,什麽難言之隐?他也不想想當年的琅華郡主!”
“這麽說起來,程将軍不也跟唐家大小姐似乎有婚約麽?怎麽,程将軍不留在天都陪嬌妻,又跟着上戰場了?”席間一人忽然開口好奇問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唐果兒可是目睹了當晚唐素容的醜态,瞅着笑意漸漸僵在臉上的程皓,不吭聲了。
這唐素容是誰的老婆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是慕容蒼的,說不定又是其它皇子的,到了适婚年齡的還有二皇子和四皇子,隻不過四皇子似乎比唐素容還小。
“我和唐大小姐未曾有過婚約,都是我娘跟她娘走得比較近,别人傳出來的玩笑話罷了。”程皓忍了又忍,擠出一絲笑答道。
可見他對當晚發生的事還有餘恨。
唐果兒不禁也覺得他可憐起來,正想說些什麽其它事打圓場,門口的一個商家家仆忽然不輕不重喊了一聲,“王爺來了。”
吃飯的一衆人都往門口看過去,隻是慕容晟好像不是一個人進來的,身後還快步跟着一人。
入夜了不怎麽看得清楚,看身形似乎是個女子。
唐果兒愣了愣,覺得怎麽看怎麽眼熟,等到走廊上的燈照上兩人的臉,唐果兒忽然驚叫了一聲。
是雲清!雲清怎麽來了!
她立刻站起來朝着雲清走過去,“雲清!你怎麽一個人來了?!”
雲清聽到是自家小姐的聲音,立刻擡起一張風塵仆仆的小臉,激動地眼眶頓時紅了一大圈,朝唐果兒撲了過來。
“小姐!奴婢可算找着你了小姐!”
本來他們是要去肅州,雲清是怎麽知道他們改道來了無雙城?
唐果兒一把擁住雲清,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前幾天才想着他們呢,雲清這就來了!
兩人抱着又是笑又是跳的,唐果兒這才真正感到有親近的人在身邊,是多麽好!就算這些将士再好相處,也不是女人,也沒有跟她一起同甘共苦過。
等激動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唐果兒才推開雲清,捏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問道,“月影呢?月影跟你一起來了麽?”
“小姐。”雲清臉上的笑頓時慢慢消退了下去,咬了咬唇,渾身都戰栗起來,“小姐……月影她……”
一聽這口氣,唐果兒就覺得不對了,松開手試探地問,“月影她怎麽了?”
“她被大小姐害死了!”雲清鼓足勇氣小聲道,剛說完,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淌,嚎啕大哭起來。
“死了?怎麽會死了?走之前我還跟你們說得好好的,要是沒辦法待下去了就逃!你們不是替我在外面偷偷置辦了一些田産跟房子的嗎?怎麽會!”
唐果兒張了張嘴,笑了起來,“雲清你别跟我開玩笑了!你們兩個真是無法無天慣了!被我寵得連這種玩笑都能說得出口!月影呢?叫她出來!”
她一邊笑着一邊往門口走,似乎想要找出并不存在的月影。
雲清伸手攔了一下,沒攔住,被唐果兒一下甩到一邊,坐在地上捂着嘴泣不成聲。
“果兒。”慕容晟站在門口,一直悄無聲息看着她們兩人,皺着眉頭想拉住往外走的唐果兒。
“放開我!”唐果兒深吸了兩口氣,憋住湧到眼眶裏的潮意,大吼了一聲,想要甩開慕容晟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
“唐果兒!你冷靜下來!”慕容晟索性兩隻手扯住唐果兒,大聲咆哮道,“現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聽到雲清說月影死了也覺得可惜,我心裏也替她難過!”
“你難過?”唐果兒冷笑了一聲,扭頭眼眶通紅瞪向他,“你難過個什麽勁慕容晟?要不是你月影也不會死!如果我留在天都她們能有機會對月影下手嗎?”
慕容晟沒想到唐果兒第一個怪罪的人會是他,神色不由一僵,繼而緩緩開口,
“是,都是我的錯,說來說去都是因爲我,但是,殺月影的人畢竟不是我,你先冷靜下來問問雲清,月影是怎麽死的好麽?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你連月影長什麽樣估計都忘記了吧?還怎麽解決?人死能複生嗎?怎麽解決?”唐果兒這時再也忍不住,眼淚狂湧而出。
從她穿越到這個破地方的第一刻開始,月影就陪在她身邊,不管什麽風雨都是一起經曆過的,也被人打過也被人罵過,可最後還是落到這麽個下場!
月影的一颦一笑,笑着喊她小姐,說小姐長得這麽美,世上的事真是不公平,什麽事都替她擋着撐着,這時一股腦全都湧了上來,這一世加上一世,再也不會有人比月影對她還要真心還要好!
“就是因爲你慕容晟!我的一切都沒了!”唐果兒死死捏住拳頭,憎惡地瞪着他,目眦欲裂,“原本我就什麽都沒有,好不容易才有的東西,就是被你害得一樣樣都沒了!!!”
面對唐果兒憤怒的指責,慕容晟隻覺得心口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悲哀地回望着她,一時竟無從辯駁。
在她心裏,恐怕真的想他死了才痛快吧?
“你要是覺得難過。”他哽了哽,低聲道,“想要出氣的話,就捅我一刀,不要捅心髒,現在無雙城需要我。”
他甯願用這一刀換取唐果兒的平和,讓她心裏能舒坦一點。
唐果兒深吸了好幾口氣,握緊了腰刀。他明明知道她不會下手,上一次已經試過了!
心裏郁積了好幾個月的怨氣猛地全都蹿了上來,讓她已經不能呼吸。
她猛然覺得胸口一痛,抑制不住俯下身,“哇”地吐出一大口,一陣黑暗朝她襲來。她再也支撐不住,一頭往門檻外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