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這些話,即使是身爲方外人的蕭離也感到壓抑。蛇君也覺得着實是聞所未聞的驚詫!
但事情已經說得這麽明顯,他們顯然已經明白了白華在說什麽。可是事實卻教他們如此難以相信!
蕭離看着白華皺眉問:“你是說……”後面的他實在是說不出來。
他無法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
餘傾洛顯然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個小葫蘆,又看了一眼白華。心裏也是覺得此事太過離奇,而令人有些難以相信。
白華不爲所動地繼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神魔精靈與人類不同,都非肉體凡胎,不可能發生靈魂被奪舍的情況。所以,如果遭遇不測,便是形魂俱散的結果。但現在王後的靈魂被抽離出去,而她卻還好好地活着。”
他看着他們不再說話。這件事情有多離奇,不是說他猜到了心裏就會沒感覺。他之所以将他們都請過來,就是怕他說出來,自己都要淹留着三分疑心。
“你是說,她們本來就是一個人?”蕭離不可置信地問,他的神情難得地有些激動!
“是。”白華點點頭,眼神鑒定地看着他們,“可以确定,現在這個王後也一定是蛇君你的女兒。當然,葫蘆瓶中這個也是。但是,她們毫無疑問,是兩個地方同一個靈魂的餘蒙蒙。”
餘傾洛将他說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心裏也有了一個大概:“雖然我們不可能如同人類一樣被旁人的靈魂奪舍,但不是說我們就一定不會發生奪舍的現象。”這時他明白了,道,“怪不得那位傳說中的老祖宗會與餘蒙蒙一樣發生前後性格大變的情況。原來如此。”
“本君的猜測是。王後自己奪了自己的舍。”白華簡單地做了一個總結,将他的想法和猜測完全地陳述清楚了。
三人都是得道高人,豈會看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若是有兩個不同的人,她們是同一個靈魂。那除了前世今生,還有什麽其他的可能呢?
隻是目今,前世與今生糾葛在一起,違反了天道自然,才讓他們都紛紛驚詫不已的。
餘傾洛頹然地坐下來,看了看葫蘆瓶中的靈魂,拿起來歎了一口氣道:“你自小就頑劣,如今遭此大劫。想不到竟還要讓你入六道輪回中受苦。”
葫蘆瓶中的的餘蒙蒙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絕,它根本聽不到外面的人在說什麽。它隻知道,若是自己出去了,定然是沒臉見白華,見蛇君。
在衍生瓶内,它已經将一切都反省過來了。怪她癡心妄想,怪她殘忍狠毒,此番遭難,無非四個字便可概括:咎由自取!
所以,它誰也不怨誰也不恨。隻恨自己年少無知,輕狂過頭,如今,它隻餘羞愧和難受而已。
餘傾洛回想過來,即使是此事與蕭離有關,也實在怪不得他。況且,他爲煉化衍生瓶定也受損不少,事情從頭開始,他更是替人受過而已。于是便對蕭離道:“我女兒雖說是因你師妹才遭此大難,但今番也是蒙你相救,蒙蒙才有了從那衍生瓶中逃脫的機會。否則她難逃魂飛魄散一劫,更何談以後?功過相抵,蕭兄此後也不必太過介懷。”
蕭離十分慚愧地低頭謙遜地道:“此事也是因我宗門而起,蕭離身爲師兄管教師妹不嚴,如今她闖了大貨,在下怎麽能置身事外?”
餘傾洛想他們已經是師徒的關系了,日後小九若有個什麽,怕是還少不得要他關照。因此也就不繼續深究這個問題。
蕭離也有些不解,按照白華的說法,他們應該将現在這個靈魂投入六道中,令她轉生爲人——也就是成爲後來的餘蒙蒙。
但問題是,如何能讓已經轉世的人重新回到轉世之前呢?
蕭離不解,餘傾洛自然也是不解。千榮看着,不好開口插話,心裏也疑惑不已。
可是事情就是這樣的,發生的已經發生了。一切定是自有天定,有時但凡你怎麽設想,事情總會有出人意料的結果。
君扶風看着白華,問:“魔君,你可能猜到王後是如何做到讓自己的轉世靈魂回到現在這具身體中的?”
“猜不到。”白華搖搖頭,他也是苦思了良久。按照餘蒙蒙的叙述,将她帶來這裏的那個黑衣女人,還有她手中的那條荊棘藤。根據這些模糊的信息,他覺得這個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餘蒙蒙她自己。
可她是怎麽做到的?當時她都已經被自己打暈過去了,靈魂也被衍生瓶收走,是誰去另一個世界當中将她轉世的靈魂帶回來的呢?如果真的是她自己做的,那麽現代一個,這裏的靈魂被收走的一個,除了這兩個,還會有第三個餘蒙蒙嗎?
蛇君與蕭離很快就想到這裏了,蛇君道:“用荊棘藤的如果不止小九一個,那麽魔君你方才講的一切都不成立。可若不是她自己,誰還能入了她的夢中,卻毫無氣息的滞留呢?據我所知,這點就連掌夢司的夢君都無法做到。”
“所以,在下同意魔君說的,她們定是同一人。”蕭離肯定地道,雖然這種看法不一定沒有含有他的一點私情。
他潛意識已經完全相信白華的看法了。
蛇君略沉吟了一會兒,也點點頭:“我的看法跟你相似。”他甯願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好好的,即使是在來世以後。況且,他的老祖宗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讓他潛意識裏不會懷疑。
千榮在這時道:“或許,娘娘所有的秘密都包含在七彩花樹一族也說不定。”
七彩花,荊棘藤!
所有的人都知道,在契約七彩樹族之前,餘蒙蒙根本什麽法器都沒有。而契約了七彩樹之後,卻有了一條随心所欲的荊棘藤。
一句話說得屋裏其他的三個都沉思起來。他們心裏都隐隐覺得就是如同千榮所說的。隻是大家不約而同地憂心起來。
上一次,餘蒙蒙雖說通過了七彩花樹的試煉,卻是實實在在的九死一生。尤其是聽餘蒙蒙講過那些經曆的白華,更是心痛不已。
全世界,若說他還有什麽是真心在乎的,也就隻有這樣一個餘蒙蒙了!
他愁的是,不能以己之身,去承受她所受的磨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