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華閑聊着,最後餘蒙蒙困得實在受不了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白華站起來,剛想把她抱起來,就聽到結界外有動靜。看了餘蒙蒙一眼,朝外面走去。
雨已經變小,漸漸地不再滴落。
白華走出去,恢複了一慣冷然的氣度,看着對面站着的一個人影道:“閣下可是有事找本君?”
“魔君既然已經到了在下的底盤,在下自然是要招待一下,以盡地主之誼。”那人果然是這片地方的主人。
白華道:“前來叨擾,已實屬給閣下添了麻煩,本君不敢再叨擾其他。”
那人倒也爽朗,不再與白華糾纏,便将自己來的目的直說了出來:“魔君,您的王後體内封印着一股強大的力量,今日初到這處的時候,就已經将在下的結界破壞了三分之一。若不是方才有勞魔君出手,在下恐怕就不能站在這裏有幸與魔君相見了。”
“此事既然是本君的王後的緣故,那本君出手修補結界實屬應當。閣下無須太過客氣。”白華已經有些不耐煩。
對面這人當然已經看出來,知道:“在下前幾日就掐算出魔君今日會帶着王後一幹人路過此地,因此早早就備下了薄禮,還請魔君莫要嫌棄。”說着,那人身後閃出一名小童來,手執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小瓷瓶。
那小童将那個小瓷瓶呈上來的時候,白華并不急着将它接過來,對那個人道:“我們明日一早就會離開,何須用此藥?”
“非也,此藥不僅是能抑制王後的靈力外溢,還能助她調整全身的氣息,功力更進一步。”
那人既然如此說了,白華斷沒有再拒絕的道理。用靈力試探一番,見此藥果然是丹中極品,也就手下了。
那人見他不再拒絕,隻道:“魔君,王後體内的力量非同尋常,在下贈此藥無非是要暫時隐去王後體内的那股力量。若讓他人發現了,生了歹心,王後恐怕多有不測。”
“多謝。”他所說的,也是白華擔心的事情。餘蒙蒙體内自從那日從那個荊棘繭中出來,就一直時隐時現的。自己此番非要跟着前來,也有這上面的原因。
如今這人贈了藥,他不知道如何感謝他,便問:“還未打聽閣下的名号。”
“在下道号無方。”那人說完後退一步,并着那個小童齊齊向白華行了一禮,身形漸漸隐去,“日後若有緣,必會再相見。”
回到結界中,那個小妖還在看守着那一堆火,看到了白華忙起身行禮。白華擺擺手,輕聲道:“若乏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那小妖退下去,自己找了個樹樁靠着,合上了眼睛。
白華徑直走向餘蒙蒙,抱起她,看着她睡熟的面孔,将方才那道人給他的丹藥拿出來。剛掀開瓶塞,一粒紅色的丹藥就從裏面飛出來,白華用靈力牽引着它,将它渡在餘蒙蒙的口中。
餘蒙蒙被這樣擺弄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是白華就放心了,閉上眼睛問:“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麽?”聲音軟軟糯糯的,讓白華忍不住微笑,“是個好東西。你不是每次飛行都會莫名其妙掉下來嗎?吃了那個就不會掉了。”
白華的聲音輕柔,仿佛是用一片羽毛輕輕下墜一樣的感覺。餘蒙蒙伸手樓主他的脖子,臉頰在他的胸口上蹭了兩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迷迷糊糊地說:“是嗎?”
“嗯。”
一夜過去,天色漸漸明天。白華看着那道結界,果然是在餘蒙蒙服下了那粒丹藥後穩固了許多。
餘蒙蒙這一夜睡得很香甜,以至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白華的懷中,哇的一聲就滾在了地上。吓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你你你……我……”餘蒙蒙驚吓過度,說話都結結巴巴的。她拍着摔疼的屁股站起來,仔細想想,她昨夜似乎是在跟白華聊天,之後就不知道怎麽回事了。冷靜了一下,她重新開口:“我是怎麽跑到你懷裏的?我明明是坐在你對面的!”
這話有點兒興師問罪的意思。白華有趣地看着她,本想實話實說,但見她一臉心虛的樣子,他話到嘴邊就變了樣:“昨夜王後本來是爬在桌子上睡着的,但半夜嚷嚷着冷。本君好意過去,打算給你披件衣裳,結果剛靠近你,你就死死地抱住本君的脖子,死死都不肯松手……”
“你不要再說了!”餘蒙蒙簡直沒耳朵聽了!之前在公司的時候也是睡着了,結果她家上司打算過去叫醒她,誰知道她睡得迷糊了,竟然把人家當成抱枕摟着人家的腰。因爲這事兒,被辦公司裏的同事們笑話了好久。
她覺得白華說得很可能就是真的。而且那樣高冷的人恐怕也不屑于騙自己吧。
餘蒙蒙現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麽睡覺都會犯錯啊!更何況,能抱白華的機會少之又少,她抱了占了便宜也就算了,怎麽還能占便宜的時候睡着了呢??
幹脆一頭撞死算了!
餘蒙蒙無意識地握着拳頭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腦袋。白華則拉住她不停敲打的那隻手,說:“好了,再打下去就更傻了。”
“白華,你不要以爲我真的傻,聽不出來你在罵我傻!”餘蒙蒙不滿地撅起嘴,心髒不安分地跳動着。想要抽出手來,卻一點兒勁兒也使不上。
白華幹脆一挑眉,稍微用力就将餘蒙蒙拉下來,跌入自己的懷中,在她耳邊吹着氣悄聲道:“好了,反正也在本君懷中坐了一夜了,再多坐會兒。”
餘蒙蒙紅着臉,外頭躲着他蔓延在耳邊和脖子上的暧昧氣息。本想再鬧一陣子的,但心中卻有些無力,于是幹脆心安理得地靠着白華的胸膛,感受着昨夜感受了一夜的溫度。
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完了,完了,完了……
餘蒙蒙覺得自己是淪陷了!
白華的聲音在頭頂上方想起,如玉一樣溫潤的聲音道:“待會兒會有日出。”
“嗯。”餘蒙蒙紅着臉答。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甜蜜感。
算了,淪陷就淪陷吧。難道真的離開他了,自己就不會後悔嗎?
察覺到餘蒙蒙明顯的變換,白華滿意地笑了。
碩大的一輪紅日從東方慢慢升起,映照得旁邊的雲彩都染成了橘黃色。周圍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的聲音。
糾結、矛盾之中,餘蒙蒙久違地體會到了一種安心的幸福感。突然想起之前有天夜裏她也突然醒來,看到白華心裏就是這樣的感覺。
或許,或許自己之前那麽難受其實都是徒勞的,自己的躲避和顧慮都是電視中矯揉造作的情節而已。但是,盡管如此,她還是用盡了她的全部力氣。
餘蒙蒙覺得自己應該稍微膽子大一些,眼睛看遠一些。如果,如果,在她跟白華戀愛之後,自己不小心像上次夢中的那樣回到現實的世界了,或者,往最壞的方向上考慮,就是她死了又能怎麽樣呢?
難道她固執己見,不去勇敢邁出一步,自己的未來就是确定的,就能盡在自己的掌握中嗎?答案當然并不是如此。
世事無常,我們不能總是犧牲了現在去成全不一定美滿的未來。就算是現在全心全意地投入了,期間或有變數,結果也不會像自己想象中那樣誇大的。
餘蒙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白華,我決定了!”
聞言白華的手臂僵了一下,很快放松,然後道:“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