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仿佛一個一個烙印在餘蒙蒙的腦海裏,她句句都記得真切。
然後聽到紅珠說:“主人,你現在用心感受一下我的存在,然後把我釋放出來。”聲音恢複了平時那種活潑的樣子。
餘蒙蒙馬上閉上眼睛,最後在一片空蒙裏找出了紅珠的小身影。心念一動,紅珠便倏忽置于眼前了。
隻見紅珠原地轉了兩圈,用腳尖在地上一劃。餘蒙蒙瞬間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舊置身于七色花樹下。
隻是日影西斜,光線昏暗,時間已經是傍晚了。
餘蒙蒙低頭看着紅珠疑惑地問:“怎麽回事?剛才還是中午呢!”
紅珠一笑,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面鏡子遞給餘蒙蒙,“主人,你先看看你的額間。”
餘蒙蒙接過鏡子,想起早上自己是蛇的形态時千榮也遞了一面鏡子給自己。好像這個世界的人都喜歡拿鏡子給别人照,她就不信還能照出一朵花來!
當鏡子置于面前,她還真就在額頭上看到一朵花!隻見額間上有一朵小巧的印記,形似彼岸花般的妖娆,卻是從中心開始延出七色的新彩來;那七彩分别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顔色本就是十分的光彩了,上面還閃爍着遠星一樣的光芒。既不刺目也不暗淡的恰到好處的光芒,給人一種低調内斂不張揚,卻獨善其身的感覺。
餘蒙蒙很是喜歡,不由地下意識伸手去摸,額間光滑如初,忙問紅珠:“是因爲你才長出來這朵花的?”
“很漂亮吧?那可是主人與我定的生死契約。額上的七彩花可保主人度過七次生死大劫,所以,不到萬一切不可催動它。”紅珠得意地作答,這可是他們七彩樹族的特殊本領!
“那我不是相當于多了七條命?”餘蒙蒙驚喜地問,這簡直就是名目張膽的外挂啊!
紅珠小小的腦袋晃着搖搖頭,“也不盡然。如果主人你的腦袋被砍掉了,就是真的沒命了。但如果有七彩花在額間,那主人就是注定要被砍了腦袋,最後也不會出什麽事的。”
餘蒙蒙嘟起嘴,郁悶地照着鏡子摸了摸額頭上的印記,“那我就不明白了。反正有用就好了,再說,看着還挺好看的!”
紅珠小小的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微笑來,反正現在告訴主人怎麽催動七彩花的契約印記也沒用。時機還未成熟,多說無益。
兩人沒有注意到此時,一株挺拔漂亮的七彩花樹枝葉抖了兩下化作一個模樣陰柔的男子,注視了樹下的兩人,陰着臉隐了身走到紅珠的旁邊。
餘蒙蒙直覺暗中有什麽盯着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也起來了,但左看右看卻沒發現什麽,這才安心了。突然想到中午沒寫完的字,驚叫了一聲:“糟了,這個時間,他發現我不僅沒寫完字,還消失了半天,不會生我氣吧?”而且,看樣子,自己的便宜老爹蛇君也快來了!
紅珠嘻嘻一笑,想那魔君是什麽人,這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恐怕比主子自己還清楚呢,于是安慰她說:“陛下恐怕早就知道主人怎麽回事了。主人不必怕,大大方方帶着紅珠進去就好。”
雖然說這話的是個小鬼,但餘蒙蒙卻莫名覺得心安。她帶着紅珠往東殿門口方向走,剛踏進東殿的門口,便發現裏面空無一人,倒是中午點的檀香還悠悠地燃着,滿室的香氣氤氲。紅珠同爲木屬性,有些聞不慣,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旁邊隐形的陰柔男子也是同樣反應,聲音沒藏住,差點兒被餘蒙蒙和紅珠發現了,忙掩袖捂着嘴斂了氣息。
果然,餘蒙蒙疑惑地問紅珠:“紅珠,我怎麽覺得還有别人的聲音呢?”
紅珠搖搖頭,一臉天真地望着她說:“沒有啊,主人,啊……啾!主人,我能先退出去嗎?這裏的味道紅珠實在是受不了……啊啾!”說着,便連連打着噴嚏後退出去了。
餘蒙蒙搖搖頭,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隻能點點頭。同時也退了兩步,一隻腳邁出門檻,一把抓住一個外面立着侍奉的婢女,自己還沒開口問,對方就已經跪在地上抖得如篩糠一般。她隻能無語地歎了一口氣,耐着性子等她稍微冷靜一點。想起電視裏的人們,在緊張的時候會想喝水壓一壓。于是徑直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杯茶水折回來遞到跪着的婢女面前,說:“要不你先喝杯茶再說?”
“不……娘娘,奴婢上有老下有小,還不想死!”對方驚恐地猛磕頭。
餘蒙蒙吓了一跳,然後蹲下身瞪着一雙秀美的眸子好奇地問:“你吓成這樣,是因爲這茶裏下毒了嗎?”
那婢女一聽,更是止不住地磕頭,“沒有,娘娘,奴婢沒有在茶裏下毒!”
“那你怕什麽?”說着,餘蒙蒙又将茶杯遞到了那婢女的跟前。
這一問,那婢女倒是不磕頭了。将頭低低地垂着,偶爾擡起頭來偷偷地觑一眼餘蒙蒙,心裏糾結不已。
餘蒙蒙一看就懂了,内心歎口氣。這都是前身造得孽呀!
隻是,她現在看起來冷靜點了,自己應該可以向她打聽一下白華的去向了,“陛下呢?”
“陛下他、他在議事廳裏迎接娘娘您的父君。”那婢女回話的時候仍是不敢擡頭,語言上也是磕磕巴巴的。
“那我的丫鬟靈兒呢?”
“陛下讓她在殿内候着,等娘娘回來了說是讓她帶娘娘去會客廳裏等着。靈兒姑娘她,”婢女爲難地擡起頭說,“靈兒姑娘可能在偏殿裏……”
“謝了!”餘蒙蒙不等這婢女慢悠悠地說完,便将手裏的茶硬塞進她手裏,然後徑直奔着偏殿裏跑過去。
那婢女癡癡地望着餘蒙蒙的身影,低下頭看了看手裏的茶,整個人突然無力地一松,手裏的那杯茶也不受控制地向下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