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玩得是最簡單的猜大小。不過,任何一個遊戲可以用簡單來形容,但是卻不可以用無趣來形容。當然,主要原因在于玩的人。那玩的人有趣,那遊戲便有趣;玩得人無趣,那遊戲自然也索然無味。
說到底,其實最終玩的個中“趣味”,也不過是個“人”罷了。
白華作爲夫君,定要讓餘蒙蒙先擲色子。
由此,第一局便由餘蒙蒙搖着篩盅。她邊搖晃着,小眼神兒滴溜溜地轉着,邊暗中打量魔君的神情和舉止,發現他穩坐不動,八面生風,俨然一副高手中的高手般的作風。
這個認知令餘蒙蒙有些心裏發慌,畢竟,自己對面這人看上去肌膚嫩得快要掐出水來似的,可實際上的年齡可一點都不水嫩,完全一個活化石!
誰能保證現在這個看上去嚴正端方、穩坐如鍾的魔君陛下,在那過去的幾十萬年生涯中沒有接觸過賭博之術呢?
“咳咳咳……”想着,餘蒙蒙故意大聲咳嗽着,防止白華聽篩盅裏的動靜來判斷點數的大小,最後,“啪”地一聲,蓋下來,得意地挑眉,“魔君猜大還是小?”
那幾聲咳嗽,不管什麽說,應該是稍微起到點兒作用吧。若是白華真的是高手,那自己可得多想些對付的辦法了。
否則,會輸的!
如果賭博預感到自己必将輸掉,那還玩了些什麽?
識破了餘蒙蒙的小伎倆,白華也不動聲色,開口道:“一二三,本君押小。”
聽到這個回答,餘蒙蒙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裏,故意捏着嗓子嬌滴滴地問:“哎?這樣就決定好了嗎?魔君陛下要不要再想一想呢?”
“不必想了,本君就押小。王後可以開了。”白華含笑,并不受餘蒙蒙的誘惑。
拿腔作調地故意幹咳了兩聲,餘蒙蒙的手按在篩盅上,擡眸望着白華,眼中靈氣四溢,異常的奪目,“既然魔君買押小,本後就押大!”
說罷了,餘蒙蒙就揭開了的那篩盅,看都不看,便道,“魔君陛下,你可是輸了的,是剝個粽子呢?還是痛飲三杯?”
痛飲三杯,字面意思罷了。剝個粽子,卻是餘蒙蒙之前爲了讓白華聽着不是那麽不入耳而選擇的代替話。何況,在凡間的時候,有些富貴子弟上青樓同女子戲谑的時候,偶爾也會如此說。餘蒙蒙不過是見到了,學了一下罷了。
白華聽着蹙眉。他的視線朝那篩盅看去,隻見那篩盅揭開以後,裏面的色子,赫然是四五六,大。
而餘蒙蒙連看都不看,就知道她自己已經赢了。
果然有些本事!
白華眼角飄着笑意,看來,這丫頭也并不是個不會玩兒的。
“王後希望本君如何做呢?”白華并不慌亂,反而越發地冷靜自持,仿佛沒輸一般。
這個餘蒙蒙倒是不以爲怪,畢竟,是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輸了也不會傾家蕩産,魔君沒什麽反應,倒也是正常的。
……嘿嘿,等他輸得隻剩一條内褲……哦,不,亵褲的時候,看他還能不能這般冷靜!
話說,這許多年了,連同原身的記憶語氣,餘蒙蒙都沒有找到白華焦灼的臉色來。
他似乎,永遠都是如此。
想着,餘蒙蒙挑眉答,“這個嘛——魔君陛下喝酒,痛快的是自己,所以,讓本後選,自然要選個對我自己有好處的。剝個粽子吧。”
越是冷靜,自己便越要看他不冷靜的一面。
魔君陛下從善如流,一點兒沒拖拉地将外衫脫去。本來也是要脫了的,不過被餘蒙蒙攔着非要玩遊戲,所以才耽誤了的。将衣服褪下,放在衣架上。回首的時候,餘蒙蒙已經笑着将篩盅推給了他,“這一次,魔君你擲色子吧。”
“好。”微微玩笑,含笑拿了起來,利索地搖晃了起來。
餘蒙蒙将手托在腮上,仰頭看着白華堪稱華麗的動作,目不暇接之餘,眼中帶了三分欣賞,情不自禁地問白華:“你這手法,可見從前也是個中好手了。什麽時候學的?”
“本君偶爾也去人間遊覽,路過那賭坊,也曾進去看。似這等騙錢的小伎倆,本君看一眼便就會了,哪裏需要認真去學?”朝餘蒙蒙瞟了一眼,白華頗是無聊地說道。隻剩中衣的他,看起來比白日的時候,更添了一分親近感。
餘蒙蒙歎服,不愧是魔君陛下,說起這種話來一點兒也沒有違和感。若是換了旁人,餘蒙蒙一定認爲他在裝十三。但是,看白華的表情,平淡到不能再平淡,可見說得必然是真的了。
歎了口氣,聳聳肩,心中歎一聲,畢竟,人和人都是不同的,何況是妖和妖呢?
當白華停手的時候,餘蒙蒙看着篩盅,不及白華開口相問,便急急地開口道,“四五六,大。”
“王後可确定了,不改一下?”白華朝餘蒙蒙看過去,用的是方才餘蒙蒙對他使用過的套路。說完,尤是不足地添了一句,“若是王後待會兒輸了,可莫怪本君沒提醒過你。”
“你放心揭開吧。何況,這是賭博,輸赢都是我自己選擇的,不怪你。”餘蒙蒙伸手拿了一顆小葡萄塞進嘴裏,斜眼看着白華,滿不在乎地道。
她有這個信心,因爲,她當時在凡間拜師以後,很快就将那賭王的本事學了個幹淨不說,還在聽聲辨大小的功夫上,從來都沒輸過那賭王。就連賭王都禁不住感慨,餘蒙蒙那是難得一見的有天分的賭手。
于是,白華揭開那賭盅。
餘蒙蒙過于自信,并沒與看那色子,而是自滿地道:“魔君陛下,繼續剝吧。”
白華退後一步,以示自己的清白,并不出聲,隻是含笑看着餘蒙蒙。察覺出不對勁的餘蒙蒙,低頭看去,頓時驚愕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那色子,竟然被白華擲出來三個一來!
是小!
真正輸了的,是猜大的餘蒙蒙。
不甘心地看着白華,餘蒙蒙皺眉道,“不可能,我分明聽得色子搖出來的是四五六,怎麽可能變成三個一呢?”
“本君在解開篩盅以後,就遠離了桌案。”白華很是無辜地撇清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