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被我那老祖宗這樣一激給答應了賭局,然後就将自己的心髒給輸出去了?”餘蒙蒙聽了隻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倒是也在清理之中。想來,自己那老祖宗,定然是個讨人喜歡的,所以才不知不覺中,将樞海這顆心髒騙去了。
或許樞海之前沒感覺,也沒有意識到,從他可以做出這種任性妄爲的事情來看,想必,他本來就是性格中帶點兒邪性的類型吧。
“誠如王後所言,貧僧看着她的生命一點點的流逝,并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無動于衷,所以,後來就将自己的心髒給了她。”樞海說這句話的時候,面容頗是平靜。反倒是餘蒙蒙,沉浸在震驚的情緒中無法回神。
她咳嗽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尴尬。
要她怎麽說呢?樞海這人吧,正經起來的模樣太過于正經,以至于導緻旁人都認爲他是個極端靠譜的人。但是,聽他實際上做過的事情,卻并不會有這種感覺。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樞海這人當真是正經的,那如今也不會是從神佛堕落爲妖魔了。
“那……那後來呢?”想了半天,餘蒙蒙實在是找不出比這句話更合适的話來問樞海。
“貧僧答應将自己的心髒給她,不過那時候就對她說明,心髒并不是真的給她,而是借給她。待她壽終正寝的時候,貧僧會再要回來。”說罷了,樞海看着餘蒙蒙道,“如今至你,她的後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世了,你也該将這顆心髒還給我了。”
“你這話說得怪怪。不是我不想還你,而是,我若是還了你這顆心髒,我自己到時候又要如何呢?”餘蒙蒙不滿地皺眉,“反正,你沒有心髒也這麽厲害,要回去不會覺得多餘嗎?”
這話,說得着實無恥,說完了餘蒙蒙自己都臉紅了。樞海則無聲地看着她,眼中波平浪靜,但是卻隐藏着無言的譴責。餘蒙蒙見狀,語氣頓時緩和了不少,小聲地補充道,“我若是現在就将靈力還給你,我自己會不會死?”
“不會。”樞海道,“你還給貧僧的是貧僧應該拿回來的那顆心髒,它對你來說是多餘。如果貧僧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身體中,應該有同時有兩顆心髒。”
“兩顆?”餘蒙蒙倒吸一口涼氣,“這可能嗎?”
“自然可能。你祖先的蛇膽被挖去了,貧僧爲她安心髒的時候,還不得不将她的那顆心髒先挖出來,然後才替換成貧僧的心髒。如此,她日後的修爲和日常才能不受影響,而你出自母體生育,自然心肺膽子俱全,所以其實也用不着貧僧的那顆心髒,留着,反而會阻礙你的修爲。”
“是這樣嗎?”餘蒙蒙雖然疑惑,但是心中卻也頗有些認同,因爲她當初穿越過來的時候,原身雖然活了将近三千年的時光,靈力卻可以用微乎其微來計算。就是自己這個衆口交贊的修行天才,那時候也毫無用武之處,靈力和修爲忽高忽低,時有時無,仿佛是段譽的六脈神劍似的。
如今聽樞海這麽一說,餘蒙蒙方才知道,原來真正阻礙原身修爲止步不前的元兇,就是她的胸腔中多了一顆多餘的心髒啊!
也是,一心都不能二用,一個身子,怎麽能按着兩顆心髒呢?
餘蒙蒙覺得,若是自己身體中真的有兩顆心髒的話,那多出來的那顆,樞海要拿去便就拿去吧。
“對了,我那祖宗登極樂的時候,你怎麽沒有同她要去啊?”餘蒙蒙有些不解地道,“怎麽反倒拖了這麽久的時間,才找到我?”
樞海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不忿來,襯得那邪氣的面龐,霎時間有些駭人,“你那祖宗是個狡猾至極的女子。她當時滿口答應,待我給她換了心髒以後,也時時見面。有一日,她說她要同人家成親了,所以特來給貧僧送一張請柬。本來沒什麽,可是貧僧收下以後,方才聽她說,原來,她要嫁的那人,竟然是挖了她蛇膽治眼睛的男子。”
“什麽?”餘蒙蒙越聽越覺得玄幻,這事情怎麽聽着那麽狗血呢?“她爲何要嫁給挖了她蛇膽的男子?她不是應該很恨他才對嗎?”
“應該是如此的。”樞海疑惑的目光看着餘蒙蒙,繼續憤憤不平地道,“她說他爲了那男子情願去死,又哪裏會舍不得區區的蛇膽呢?貧僧怕是當時就已經心性不定了,所以聽聞此言隻覺得異常憤怒,同她過了幾招,說什麽也要将那心髒拿回來。她于是一邊罵貧僧不守信義,一邊趁機逃了,随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貧僧的面前。爲了逃避貧僧,她同那男子,竟連婚宴沒有辦,直接雙雙歸隐了,從此以後,六界再無人找到她。”
聽到這兒,餘蒙蒙自己都想罵自己你老祖宗一句無恥!
她願意爲了她的情郎犧牲點兒什麽沒關系,甚至可以讴歌一句她在愛情中的無私奉獻和偉大。但是,最後爲她的行爲買單的卻是人家樞海,以及自己這個她從未謀面的小宗孫!
可以說,冤死她了!
“那個,那樞海大師,您又是怎麽找到我的呢?”餘蒙蒙臉上帶着讨好的笑意問道,不管之後她心髒的事情該怎麽解決,總該先把情況捋清楚了再說。
“找到你便是簡單得多的事情了。”輕蔑不屑地看着餘蒙蒙,樞海冷笑一聲,“之前貧僧閉關,出關以後,自己的胸腔缺了心髒的地方便好一陣痛苦。待貧僧将它用靈力壓制住了,慢慢地循着感應,便找了你來。隻可惜,是你沒錯,但是你的本體卻不在這裏。”
事情到底,真相大白,已經一清二楚了。餘蒙蒙便道,“所以,大師你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完全就是因爲我在這裏嗎?”
“可以這麽說。”樞海點點頭,眉目間的那抹惋惜依舊清晰可見。
看來,他對于今次沒有拿到他自己的心髒很是遺憾了。
但是,聽他方才之言,似乎是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也不得不那會屬于他自己的心髒了。
罷了,既然同自己無礙,也要不了自己的命,還給人間就還給人間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