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蒙蒙對白慕說起白鶴的時候,禁不住先吃飯笑道:“說起來,太後在夜淵盟中下了追殺令,想要你我的命。但是夜淵盟早就是我的東西了,隻不過太後并不知道,空讓夜淵得了她的定金罷了。”
“這個自然,朕離開之時也猜到了太後會如何做。”相比較雀躍的餘蒙蒙,白慕也冷靜了許多,說話的聲調中還透出了一股冷漠的味道來。
不動聲色地記在心中,餘蒙蒙試探着問:“若是,白鶴做了皇帝,你待如何?”
“怎麽如此問?”白慕明白餘蒙蒙是在試探自己,隻不過猜不出她的目的,不由道,“若是皇兄做了皇帝,那便是天命合該如此,朕沒有什麽可說的。”
“原來如此。”餘蒙蒙點點頭,讓後又道,“如此,我便先行一步去宮中會會那個妖僧了。千容雖然是侍從,可實力遠在我之上,但事情變幻莫測,終須小心一點。”
深深地看了餘蒙蒙一眼,白慕輕笑一聲,回答道:“我會的。”
是我,而不是朕。這一瞬間,讓餘蒙蒙有種回到了過去的錯覺,她的神情不由靈動了幾分,快意地揮揮手,道:“保重。”
“小心,萬事無論如何,自身安全爲首要。”隻是不知爲何,白慕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加上眼皮子狠狠地一跳,不由如此高聲又囑咐了一句。
這時候,餘蒙蒙的身影,已經遠了。
落入陣法中,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餘蒙蒙就回到了祁國的皇宮中。馬上就感覺到不對勁,便閃身後跳,定睛一看,原來她方才站着的地方,恰好是一片正在消失的靈刃。
也不知道樞海這厮在這裏等了多久了,才能給甫一出現的自己如此準确的一擊。冷眼望去,隻見那人,可不就堪堪地站在自己的前面,臉上依舊是那淡淡的,令人分不清楚究竟是真心實意,還是嘲弄的微笑。
就這麽看着他,餘蒙蒙也不說話。而樞海卻笑了,“歡迎王後,本以爲,今日等不住王後了。”
“你知道我會再來?”餘蒙蒙沒好氣地問,“還有,你這模樣是歡迎我嗎?”
說話間,她的手指着已經消失無蹤了的靈刃。
“王後會回來是自然的。”樞海也不知道當真高深莫測,還是裝模作樣。
不管是哪一種,看了無非令人不快罷了。餘蒙蒙也不理會這些,抱臂看着他問:“你是要阻撓我做事嗎?還是說,人間的事情,你也要橫插一杠?”
“王後做的事情,難道就不是随意插手人間之事了?”樞海靜靜地閑着,那雙好看的眸子,開合之間,令人看着,深思颠蕩,恰似有勾魂攝魄的神力一般。
餘蒙蒙眯了眼睛,不動聲色地給自己上了一層過濾的靈力結界,方才開口道:“我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是因爲曾經承諾過白慕,所以爲之。你又如何呢?難不成僅僅憑一時的喜好,就這般給人使絆子?那太後,可是許了你什麽東西?”
“你又如何呢?”
這一句,同記憶中某個女子的聲音重疊。樞海失神了片刻,複看向餘蒙蒙的時候,不禁道:“你這性子,也是遇着貧僧了,若換了旁人,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你什麽意思?”餘蒙蒙瞪着他問。
此人,也着實無禮。想起千容說他從前是西方世界的金身羅漢,而如今,看着他的模樣,餘蒙蒙實在難以想象,他那時候的模樣,遂反唇相譏道:“聽說這些年來,樞海大師一直都神出鬼沒,行蹤詭秘得很呐!莫非,成日裏隻隻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勾當了?”
“心中有蓮,眼中見到的便是蓮。”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句。
餘蒙蒙聽了嗤笑:“聽聞你不知道多少年前爲了一個妖精而放棄了大好的前程,如今看你形單影隻的模樣,實在難以想象,動了凡心的你,怎麽會沒有把那女子留在凡間?”
“動了凡心?”清越如蓮的臉上,露出了些微的疑惑來,而後忽然湊近餘蒙蒙,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來,“王後,貧僧何曾說過貧僧動了凡心了?貧僧是——”
見到對方忽然湊得這麽近,渾身席卷這難以言喻的壓迫力,餘蒙蒙不由害怕的渾身一個寒戰。隻是,想逃開的時候,卻一動了動不得了。
那和尚的威亞太強,導緻餘蒙蒙方才所做的結界,忽然就承受不住威力,碎裂開來消散。
“你……你要做什麽?”好一會兒的鎮定,餘蒙蒙忍着牙齒的寒意,聲音中透出一股戰戰兢兢來。
鬼知道她現在有多麽害怕!
“王後,貧僧是失了一顆凡心啊!”他狀似嗟歎地說了一句,手心貼在餘蒙蒙的左胸膛上,指尖微微地一戳,餘蒙蒙頓時就疼的面色蒼白。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心髒已經被樞海拿出來了。
他俊逸的臉上,煥發着驚喜的光澤,眸子半眯着,細細地打量着手中的心髒,仿佛在看着一見珍藏品似的。
而餘蒙蒙不知是疼痛,還是因着這噩夢般的情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連呻、吟也呻、吟不出一聲來,去堕入夢魇當中,渾身發涼。
原來,樞海竟然是要拿走自己的心髒嗎?
也不知道這噩夢般的時間持續了多久,待回過神的時候,樞海已經搖頭歎息着将餘蒙蒙的心髒還了回去,“這不是貧僧真正想要的那顆心髒。”
餘蒙蒙終于能動,張口就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心中暗罵,這果然是個瘋子!
樞海見餘蒙蒙狼狽的模樣,似笑非笑地道:“王後的真身在哪裏?爲何寄魂于這草木之軀?”
“我爲何要告訴你?”餘蒙蒙伸手按着自己已經愈合了的胸口,沒好氣地低吼了一聲。
樞海不怒,隻道:“你的祖宗十八姬欠了貧僧一顆心髒,如今這心髒在你的身上,爲何不還了貧僧來。”
聽到這兒,雖然納悶。但是,餘蒙蒙卻明白了,樞海這次的來意,就在自己身上。
她不禁疑惑地問:“你爲何會借心髒給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