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盆之際,猛然間跳出了兩個男人,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不說,還将自己帶來了魔宮這種地方。事情該是有多麽的曲折離奇呀!饒是餘蒙蒙此刻腹中疼痛得幾乎有些顧不上自己,卻也不禁對自己的反應訝異:
爲何她在發生了一系列算得上恐怖襲擊的事情以後,還被六界聞之色變的魔君擄來魔宮這種地方,卻沒有絲毫的恐懼之心呢?
這不正常!
然而,她痛啊!
痛得冷汗直冒,痛得心裏惶惶!
“醫生,我是不是要難産了?”餘蒙蒙渾身冒着冷汗,每一處的皮膚都在持續發熱,跟岩漿裏滾了一圈兒似的。但是皮膚内裏卻覺着從五髒六腑中冒着森森的寒氣,并且不斷地朝她的全身蔓延着。她很是痛苦地呻、吟着,抓住爲她診脈的魔醫的手,瞳仁漆黑,滿是心神不甯的焦躁。
目光觸及這樣的餘蒙蒙,白華略有些好笑,卻依舊面無表情。
“王後言重了。”在餘蒙蒙的手抓住魔醫的手的一瞬間,魔醫就一個頭兩個大,并且,他即使不用回頭,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能感受得到,站在他身後的魔君,臉色究竟有多冷。
這王後殿下,之前就聽聞,向來是個不拘小節的主兒。這會兒,這麽猛然伸手把他一抓,令自己爲難的同時,也令魔君遷怒于自己了。
好在魔醫在之前就已經得到了千榮的幾句指點,現如今盡管心弦繃緊,卻也不至于慌亂不堪,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自己的腕子,躬身站起來,就這麽保持着這樣的一個姿勢,慢慢地轉身至白華的身邊,道:“啓禀魔君,娘娘無憂,隻是這腹中的……”說着,他的頭未動,眼神忌憚地朝後方床榻上飄了一眼,爾後又轉回來看向了魔君。
王後并不是懷孕,而是有一團靈氣凝結在腹内,揮散不去。這懷孕,不過是這靈氣的障眼法罷了。
魔醫深深地明白,魔君究竟有多麽英明神武法力無邊。自己這等小小的修爲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又豈會不明白呢?
現在,魔醫已經明白,魔君把自己請來,不過是在王後面前走個過場罷了。看起來,王後自己卻不明白呢。
這魔醫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卻咽在肚子裏,心中卻暗戳戳地猜中了白華的心思。
白華請來魔醫,卻是也不過是爲了面上糊弄一下餘蒙蒙罷了。實際上,餘蒙蒙腹中懷着的是什麽,他比誰都清楚。因此,點點頭,魔君開口道:“本君明白了,先下去吧。”
魔醫立即稱是,然後步履匆匆地往宮外走。一邊走,一邊慶幸終于可以離開這裏了。
娘娘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千榮見魔醫逃命也似地往外走,便不動聲色地追出去,在殿外的時候,一柄桃花扇合住,攔在了魔醫的胸前。魔醫匆匆的步伐,頓時戛然而止,驚魂未定地轉頭看向千榮,面容竟然是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草草開口剖白内心道:“千榮大人,屬下不是故意碰到王後娘娘的。”
聞言,千榮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已經被他使得得心應手的折扇便不輕不重地打在了魔醫的胸膛上,“你瞎說什麽呢,本大人是想提醒你,出了東殿這宮裏,你該說的說,不該說的給我爛在肚子裏。陛下不喜歡别人到處議論他的事情。”
“是是是,這個哪裏需、需要千榮大人提醒啊。”魔醫一邊擦汗,一邊結結巴巴地道。他又不是嫌自己活得時間長了,非要去惹陛下。
說着,見千榮不再攔着他,便一溜煙地踏着靈力跑了,仿佛害怕身後的千榮突然張口咬人似的。
看着魔醫驚慌失措地逃了,千榮便轉身,遙遙地站在丹墀上看着九玲對他擠眉弄眼地笑。身形一晃,便至九玲的跟前,折扇一挑,千榮故意笑得風流倜傥:“怎麽,被本大人的風姿迷得找不到北了嗎?”
九玲不屑的一笑,任千榮的那炳折扇就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櫻唇開合:“大人未免也太自信了些。隻是方才看你故意恐吓那魔醫,便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罷了。”
那魔醫年紀不算大,模樣也算英俊,看着倒是挺可愛的。
九玲想着,便望向了那恨不得再在背上插一對兒翅膀的英俊小魔醫的背影,嘴角勾起,笑得十分不符合她端莊穩重的性子和形象。
千榮惡寒地收回了自己的折扇,道:“爺怎麽從來沒發現,你有時候看人的時候,比狼還要饑、渴一些?”
“大人下次看靈兒的時候,麻煩先自己照照鏡子,然後再來對奴婢說這句話吧。”九玲十分不屑地說了一句,然目光卻望着那魔醫逃遁的方向,意猶未盡。
千榮無可辯駁。
……
餘蒙蒙也着實吃了一驚,她也對九玲的品味感到神奇。怎麽也想不到,九玲這樣幾乎是女子中百裏挑一的禦姐類型,居然喜歡方才那慌慌張張的小魔醫。
一邊感受着腹中的疼痛,餘蒙蒙一邊有些吃驚地想。
爾後,自己瞪大了眼睛:靠,果然不對勁!
這東殿的寝宮有多大,她比誰都清楚!那在殿外開口說話,她在内裏,怎麽可能聽得到呢?
退一萬步來講,即使她聽得到,也不可能将方才那一幕全部都收入眼底吧!
……還有,真是見了鬼了,她來都沒有來過這裏,怎麽就知道這東殿有多大了呢?
餘蒙蒙腦海中,瞬息萬變,不出一刻鍾的時間,已經将自己的搞得腦袋都要炸成禮花升天了!
“這是怎麽回事?”她煩躁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隻覺得自己現在很不正常!
見床榻上的餘蒙蒙,表情變換快速,且一會兒驚訝,一會兒惱怒,一會兒又茫然的,白華便忍不住問:“王後,你怎麽了?”
到底是白華,看着冷,其實是個暖男呢!
餘蒙蒙心裏忽然冒出了這樣心動的一句來。
餘蒙蒙本人:真是哔了夠了!
這魔君是個暖男?還有,她怎麽能說出到底是白華這樣自然而然花癡的句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