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餘蒙蒙都不覺得自己有見過這個人。何況,她對自己某些特殊的愛好是非常有信心的。若是自己曾經聽到過誰有這麽性、感而磁性的聲音,然後再忘得一幹二淨的話,豈不是天打雷劈?
因此,餘蒙蒙可以肯定,自己絕對同這人不熟!
不過,自己畢竟是個從外國來的郡主,且是跟着在承國待了将近十年時間的質子一同回來的,當時進京都的時候,風頭也算是不小。所以,被圍觀的幾個人認識并記住,沒有什麽好奇的。
莫非,這人認識自己,而自己不認識他?
餘蒙蒙這樣想着,臉色微微泛紅。究竟是什麽人,竟然将她畫成那副模樣,明顯充滿了某種暗示的意味,還有那……咳咳……他如此煞費苦心地将自己的畫像裝裱精美地挂在一進門就能看到的顯眼位置,難道是對自己有什麽心思?
思來想去,餘蒙蒙嚴重地懷疑,這個帶着面具的男人,可能是暗戀自己的狂熱分子。餘蒙蒙發誓,自己上輩子,上上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變成那副畫中的尤物的。
雖然挺好看的,但是主角換成了自己,餘蒙蒙還是心裏怪别扭的。此刻她頂着一張自己虛化出來的臉,又不能質問。隻是,聽度月方才的語氣,似是話中有話。
他似乎是想暗示自己,這個爲自己作畫的人,是自己認識的某一個。
搖搖頭,餘蒙蒙從思緒紛雜的念頭中抽身出來。
看這人對自己的态度不冷不淡的,若說是喜歡自己的話……自己終究覺得還不是這麽回事兒,餘蒙蒙擡手拂拂自己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鎮定了一下,問道:“東家,這裏是你常住的地方嗎?很是舒适的樣子。想必,這金玉滿堂一般的客房中,再無有一間客房會比現在的這間客房好吧。”
這房間若是真的是百籍的落腳處,那麽自己的畫像就同他脫離不了關系了。
百籍淡淡地笑聲從面具背後傳出來,對餘蒙蒙道:“夫人大概也已經聽說了,在下不常來這樓裏,平素裏的瑣事,都交給樓下的賬房女先生來做。今日不過是恰巧來了,路過廚房的時候,恰巧聽小二談起了郡主的事情,深覺夫人就是個妙人。因此,才有心将夫人請上來一見。”
餘蒙蒙聽到最後,不由挑眉,手拍向自己的胸脯道:“那現在百籍公子你已經見過本夫人我了,還覺得本夫人是個妙人嗎?”
仔細地看着,在記憶中搜尋有關此人的信息,但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連個影子也沒有。傳音給度月,她問:“度月,這人,我應該認識嗎?”
猛然聽到這話,度月哭笑不得。他面上不動聲色,繼續扮演着餘蒙蒙的木讷丈夫,但是心裏卻對餘蒙蒙道:“郡主,你可還記得祈國五公子中都有誰?”
“……都有誰?”餘蒙蒙吞了吞口水,眼睛死死地盯着百籍的眼睛。實際卻苦惱地思索起度月問的問題了。
這廂,百籍已經開口了:“見到夫人以後,在下更覺得夫人是個妙人了。”
如此回答,一般女子都應該露出謙虛然而又自得的表情,呵呵笑着回應了。餘蒙蒙嘴上笑着,心裏卻對度月道:“除了白蘊真,其他的我一個都不記得。聽說,其餘四公子中,隻有一位是白道的,另外三位是江湖人士。”
說到這兒,餘蒙蒙對這位除了白蘊真以外,另一位白道的公子有了印象。瞳孔猛地放大,心裏的對度月道:“好像是祈國太師的大公子,叫什麽叫什麽叫什麽……哦,對了,叫蔡恒來着。”
“正是他。”度月回答道。
當初來祈國之前,白慕便在馬車上對着昏昏欲睡的她說過這件事情。隻是,當時她聽到這些的時候,餘蒙蒙覺得這種知識點對自己來說壓根兒就毫無用處,便沒留神細聽。
“怎麽樣?”餘蒙蒙翹起了一條腿,動作對女子來說算不得優雅,但是卻十分的利落漂亮,給人一種幹淨灑脫之感。她眼睛彎彎一笑,看向百籍,“百籍公子,怎麽樣啊?你究竟想好了要本夫人付多少錢了嗎?夜已經深了,再這麽拖下去,公子你隻能給我們夫婦二人在這裏備張床了。”
這性子,同她簡直是一模一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這麽的放肆!
百籍心中如此想,眸子眯了眯,眼神更是如同被攏聚成一個點似的,緊緊地盯着餘蒙蒙。他問道:“夫人,說了這半天,夫人怎麽不記得介紹下自己?”
餘蒙蒙猛地睜大眼睛,一副恍然未決的模樣,驚訝地站起來道:“怎麽?難道本夫人還沒有跟你介紹過自己的名諱來曆嗎?”說着,她“震驚”地看向了度月。度月艱澀地點點頭。
“咣”地一聲坐回去,餘蒙蒙沮喪地道:“原來如此啊。”深吸了一口氣,餘蒙蒙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着百籍拱手道:“對百籍公子失禮了。小女子已然出嫁了,所以随相公的姓。公子叫我小七便是了。相公姓氏好巧不巧,正好和百籍公子的前字對撞,但是卻是寫作白璧無瑕的白。”
“哦?”百籍聽完餘蒙蒙的話,朝度月看過去,問道:“這位白相公,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請教一下白相公的高名呢?”
餘蒙蒙方才有一瞬間的遲疑,還故意說了無謂的話來拖延時間,明眼人怕是都看得出來,她是在想接下來騙人的說辭。因此,百籍不完全相信餘蒙蒙說的話。
有餘蒙蒙用神識引導,度月自然而然地說出了“白華”兩個字。
于魔界的白華,看到這一幕,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餘蒙蒙應該是已經失憶了的,怎麽卻能一點兒不差地全部說對了呢?
她在十方林排行老七,嫁與自己爲後,相公名諱自然就是自己的名諱啊!
白華良久沉寂的内心,竟然就因此而蕩起了層層的漣漪。他禁不住開口自言自語:“這是否說明,無論你記不記得,心中都還是有本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