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按照餘蒙蒙的計算一步步地順利發展着,就在她已經回去了祁國,再次睡着的時候,承國果然一大早的不得安甯了。在甯澤和慕容興君臣将餘蒙蒙如此做法的用意弄清楚以後,慕容興疲憊,卻也興緻十足地請甯澤在禦花園中用早膳。
他打算同甯澤一起等着陳叙回來複明。這件事因着是餘蒙蒙的算計,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可以對陳叙網開一面。
但陳叙之所以會被餘蒙蒙算計,到底還是因爲他自己本身的立場和他對甯澤的锱铢必較。若非如此,怎能留下把柄,讓人算計了去呢?
至于要如何處置,慕容興還需要再細想些。
等陳叙進來複命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同甯澤的眼神無意中對上的時候,眼睛抽搐了兩下。果然,看對方如此悠然自得,是提前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了吧?
那時候在朝堂上,甯澤表現出來的慌亂,難不成全部都是演給自己看的?
其次,皇上雖然在吩咐自己徹查此事的時候,雖然面色凜然,可最後還不是這般同甯澤在一起親密地用早膳了?
陳叙深切地懷疑,皇上很有可能和甯澤串通起來給自己難堪。但轉念一想,自己若是皇上,定然不屑于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
畢竟,這件事就算是給自己特意下套,其結果也對自己造不成什麽實際的影響。最多是個辦事不力,然後被罰些俸祿,或者是這封思過書,再不濟,再家中關着反省力氣。出了讓自己丢臉些,沒有旁的作用。
别說是皇上了,怕就是甯澤也不必費心如此來做這件事情。
陳叙堅信不疑,自己就是中了全套,否則自己帶兵去了以後,那女子爲何不見了蹤影呢?
這件事,就算不是甯澤成心下套給自己,怕也同他脫不了幹系。
李和盛看着陳叙隻股出神,兩眼直直地望着皇上,好半天沒有行禮,便在其旁提醒道:“陳大人?”
陳叙聽到聲音後反應過來,将自己眼底中的複雜之色掩去了,立馬跪下來給慕容興道:“啓禀皇上,臣辦事不利,未能抓到那個女子。”
這時候,陳叙已經明白了,自己就是抓住了那個女子,此刻怕也不會怎麽樣。
“哦?”慕容興發出疑惑的聲音來,看着陳叙道:“爲何?陳愛卿你不是你已經派人去跟蹤了那女子麽?爲何沒有找到那女子?區區一個弱女子而已,難不成還會插翅飛走了不成?”9
話雖如此說,但餘蒙蒙這個女子插沒插翅,慕容興還還真不敢肯定。他猜,餘蒙蒙八成是插了翅膀的吧,否則,有怎麽會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呢?
陳叙聽着慕容興的質疑之詞,低着的眉頭皺起來,他繼而解釋道:“臣也不知,一個女子是如何那樣神秘莫測的。臣派人去查,那裏的鸨娘說,她們樓裏并沒有這個女子。”說到這裏,陳叙幹脆擡起頭來,朝甯澤看着,道:“皇上,這件事情,可能是甯大人存心設計了,爲得就是混淆臣的視聽。”
與其就這樣認輸,不如當放開來說,也許最後會有轉機也說不準。
甯澤聽了這突如其來、平白無故的誣陷,面色清冷地朝陳叙睨了一眼,不滿不屑之情寫滿了眼中,卻隐忍着,半分不露出來,也不開口辯解。
雖然不是自己,但是自己夫人做出來的事情,自己當時理虧在先,豈能再同對方争論呢?換個角度來看,夫爲妻綱,妻冠夫姓,陳叙也不算是完全說錯。
想到這裏,甯澤的眼神更是平和,骨子裏的從容已經反應到了自己的臉上和動作上。
慕容興暗中兩相打量比較着,隻覺得此二人如此一看,高下立見。陳叙,雖然也算聰明圓滑,但做人及品格上,終究是差了些火候。
事情發展到此爲止,餘蒙蒙設計此事的目的已然實現,再追究下去也無益。慕容興打算将此事告一段落,其面色沉着冷靜,朝陳叙看去的時候,一改方才的柔和,随着神情的改變,他的面部線條看上去都帶有了幾分堅毅。他開口說道:“陳愛卿,朕派你出去拿人,你空手回來,反倒張口就誣陷甯卿,你想讓朕如何輕信與你?”
“皇上,臣是沒有證據。但是,臣知道這條手帕是宮中特用的,除了宮裏的人,坊間中的人不可能擁有。臣早上看得分明,那個掉下這塊帕子的女子絕對不是郡主,臣也看得分明,那女子确确實實地是從陳大人的馬車上下來的。若不是陳大人同那女子交好,這條手帕怎麽可能出現在那女子的手中呢?如此,不知陳大人有什麽話要說。”說到最後,陳叙蠍子般的眸子,緊緊地盯着甯澤,大有他不給個解釋就休想輕易脫身的意思。
他說出來的話,同自己的設想完全相反,目的便是能誣陷了甯澤最好,不行的話,對自己也是個台階。
這話真正強調的意思是,他陳叙沒有誣陷甯澤,所說的一切都是屬實。隻不過現在找不到那個女子,無法證明而已。
如此,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不看在這上面,輕罰自己。,
甯澤倒也不是怕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陳大人,本官确實是不認識這塊帕子。誠然府中有不少内子從宮中帶回來的物品,那些都有專門的丫頭看守着,日常本官也不會過問。”
“大人是不承認這東西是大人府中帶出來的了?”陳叙此時的語氣中已經有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了。
慕容興将筷子放下來,朝陳叙哪裏冷冷地一瞥道:“好了,陳愛卿,朕乃是承國郡主,管一國之事,怎麽可聽你一面之辭就輕易定了二品大員的罪?”
“皇上說的是。”陳叙拱手,心有不甘地道。怕是,皇上本來就沒有打算就這件事情來治甯澤的罪。自己這番得如此下場,十有八九就是被别人算計了。
這次也确實是自己思慮不周,貿然了。他拱手道:“這件事是臣辦事不力,請皇上責罰。”
慕容興道:“陳愛卿,你也是爲了我皇家的顔面着想,免去責罰。下次若是再犯,定不輕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