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起來吧。”想法停歇,告一段落的時候,慕容興微微睜開漂亮的桃花眸,看到了李和盛還跪着的身影遂道。
想得太過入神,竟然忘了李和盛還跪在自己的面前。慕容興不由微笑,看來自己對這個陳叙,興趣也是相當的不錯。
“謝皇上。”李和盛站起來,退到了一邊,知情識趣地不再說話。除非必要,他一般不會多言。對于皇上的心思,他也會揣測,但是臉上從來都不敢露出來。
這時候,外間的甯澤也終于有了頭緒,隻是,将這個問題想得面紅耳赤。心裏不住地對自己猜測的結論進行否定:不會。不可能。否也。應該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
可除此之外,再沒有合适的理由來解釋他夫人餘蒙蒙的事情了啊。
仿佛是心理有感應一般地,慕容興在内間單手撐着臉,正教一旁站着的李和盛疑心他雖看着是在閉目養神,可實際上八成已經睡着了的時候,突然就開口道:“李和盛,去請甯卿進來回話。”
“是。”李和盛爲自己判斷的失誤而小小地詫異了一下,接着便朝外間去了。對看上去明顯狀态不對的甯澤道:“甯大人,皇上有請。”
在李和盛看來,這君臣倆,都是尋常人等難以企及猜測的角色啊。
“好。”甯澤站起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但仍舊有一抹不正常的紅色在眼底肌膚上。膚白若雪的肌膚,突然出現了這一抹紅,自然是顯眼得厲害。因此,他剛進去,慕容興便注意到了自己這個平日裏總是一副面色清冷至寡欲鮮求的臣下的不正常之處了,視線在對方那微微泛紅的臉色上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道:“如何,甯卿,可已經想到了答案?”
“……是。”甯澤的回答有些遲疑,随着他的回答,讓慕容興看到他的眼底更是泛紅。這副動、情的模樣,令慕容興好奇不已,這個平日裏木讷得仿佛是一顆不開竅的木頭一樣的男人,究竟是想到了什麽事情,才會将他惹得心裏這樣大亂?
慕容興坐直了,将手臂随意搭在桌子上,姿勢雖然同樣慵懶,但到底是多了幾分認真的氣度。這副模樣,也讓甯澤的心裏平靜了不少,開口道:“皇上,臣接下來說的事情,全部都是臣的猜測,若是有不足之處,皇上就請當臣有口無心,戲言而已。如此,臣才敢說。”
見對方的神色認真,慕容興劍眉雙挑,某種的興味更濃,看着甯澤道:“甯卿,這裏隻有朕與你,無論你說什麽,朕都不會怪罪你的。如此,你可以說了嗎?”
語氣中,實際已經有了些刻意引導的意思了。隻不過甯澤的精神太過于集中自己所想的事情,毫無察覺。
“自、自然。”甯澤聽到了慕容興最後一句話,心尖竟然有些顫抖,鎮定了片刻,他才開口道:“皇上,臣猜測,蒙蒙做這件事情,造成這樣大的動靜,怕還是希望鬧得家母知道。”
“甯老夫人?”慕容興疑惑,看着甯澤突然變得绯紅臉,出口問。但話一出口,他瞬間就醍醐灌頂般地開竅了,嘴角浮現出了會意的微笑來。
怪不得,會讓甯澤這麽一個老實敦厚的人,臉上紅成這個樣子。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慕容興這番話的意思可以理解爲:餘蒙蒙因爲自己出使祈國,怕自己的丈夫在甯老夫人的催促下,也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納了小妾,就故意做出了這般事情。
本來男子納妾實屬正常,何況是像甯澤這樣的二品大員,若是換做了旁人,府中怕早就已經是妻妾成群了。但是話又說回來,因着餘蒙蒙的身份總歸是郡主,雖然是自己冊封的外姓,但畢竟更是入了宗的皇親國戚,要納妾,自然還需要餘蒙蒙的首肯才行。
女子七出有善妒一條,若是甯老夫人親自來向餘蒙蒙提的話,餘蒙蒙自然是不會拒絕。可反之,若是她先鬧出點兒事兒來将甯老夫人制住了,甯老夫人心中害怕,自然也不會再提及給甯澤納妾的事情。至少,在餘蒙蒙名義上出使祈國的這段日子中,她是不會的。
要納妾,至少要等餘蒙蒙回來才行。
不過,餘蒙蒙會這樣做,怕是甯老夫人已經暗中有了什麽舉動了,才讓她如此忌諱,還算計到了自己的身上。真是膽大妄爲!
想到此,慕容興對甯澤笑:“怪道甯卿這樣喜上眉梢的神色。”怕是,甯澤的心中歡喜極了餘蒙蒙,才會有如此之色吧。
甯澤如此神情,在慕容興看來,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更不是什麽丢臉沒出息的舉動。慕容興同爲男子,自然是能明白甯澤的心思的。想餘蒙蒙那個佻脫的性子,一般的男子,還真的難以對其放心。
妖媚的同時,一張臉卻是清純極了,不是多麽好看的臉,但那一雙眼睛,好像盛放了最最吸引人的眼睛的星河在其中一樣,笑起來的模樣,讓你将心掏給她看看都心甘情願。說到那性子,做事乃是極沒有分寸,全憑着自己的喜好想一出是一出,偏偏還沒有人能攔得住她。幸好,說起來,她終究是個沒壞心的憨直之人。
換了自己,得給這個女子打根上好的玄鐵鏈子,牢牢地拴在自己的身邊才是。
甯澤被慕容興調侃,想對方自然也是不必自己多作解釋,已經明白了全部的事情,拱手賠罪道:“皇上,内子如此膽大作爲,實在是……”甯澤一時想不到合适的詞,最後倉促總結道:“皇上若是生氣,盡可罰臣。都是臣教導不力,才讓内子做出這般冒犯皇上的事情來。”
“甯卿不必如此緊張。”慕容興笑道,“郡主的行爲總是如此,朕早就習慣了的,若是事事都同她計較,朕便也不夠資格做她的義兄了。”
如此之言,便已經說明了慕容興的立場。甯澤明白他的潛台詞,意思是餘蒙蒙在是他的妻子的時候,也是他的妹妹,他不會計較怪罪的。甯澤隻能再次道謝。
爲君如此,乃是天下臣民之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