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很想你。”甯澤如此對餘蒙蒙道。餘蒙蒙看過去,隻見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轍的深情。但隻兩日不見,卻形銷骨立的面容,還是令餘蒙蒙的心尖子上,如同别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連呼吸也輕薄了幾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兒,柔着嗓音說道:“我相信你就是這麽想的。”
她心裏終究還是有幾分滿意的。看來,若不是思念得狠了,在這種事情上呆闆木讷如同木雞一樣的甯澤,是斷然再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她很開心。
甯澤,我很開心。餘蒙蒙不禁睜着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深深地看着甯澤。但這話,卻沒好意思說出來。
而甯澤任她看着,毫無往日羞怯的模樣,滿眼都在訴說着心裏對餘蒙蒙的思念。餘蒙蒙于昏暗的光線中,越看覺得視線越迷離,終于,沒有忍住,伸出一對藕臂來,攬過甯澤的脖子,颦蹙着兩彎秀眉,親了上去。
專屬于餘蒙蒙的清香,随着她的靠近,而越來越清晰。甯澤的思念此刻如同決堤的河水,再也無法克制地回應了餘蒙蒙。他緊緊地抱着她,仿佛要将自己的骨頭都揉碎塞進她的肚子裏似的。卻又不得不顧念着餘蒙蒙肚子裏的孩子,而有意識地減輕了幾分力道。
……
放開了甯澤以後,餘蒙蒙正要問甯澤什麽的時候,突然聽有人在敲門,并問:“大人,老夫人已經再三打發了人來請大人過去吃飯了,大人您可醒了?”
餘蒙蒙聽到,猛地吓了一跳,差一地點兒就要往床、上爬,要将自己藏起來。甯澤見她這驚慌失措的舉動,不由被逗笑了,低聲道:“夫人急什麽,沒有爲夫的命令,她們是不會進來的。”
“我……”餘蒙蒙支吾了一聲,卻也說不出什麽來了,尴尬地看着甯澤,臉上的表情仍舊不怎麽好。
甯澤見她這樣不禁吓,便搖了搖頭,高聲道:“回去告訴老夫人,就說我馬上便去,請她老人家不用着急。”
“是。”門外的那丫鬟聽了這話,立即就下了丹墀,将這話轉達了甯老夫人派來請甯澤的丫鬟。
而屋内的餘蒙蒙一邊看着甯澤整理衣服,一邊緊張地問:“甯澤,娘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嗯。”甯澤輕柔地答了一聲,便将自己的腰帶扣好。餘蒙蒙聽了他這種不鹹不淡的口氣,又試探一般地問:“那娘說什麽了?她一定很生氣吧。”
“很生氣。”甯澤順着餘蒙蒙的問話答,同時觑了她一眼,心裏暗笑,無論這丫頭怎麽張狂,到了自家娘親這裏,總是一副膽小老鼠見了貓樣的姿态。
聽了這三個戳心窩子的字眼,餘蒙蒙不禁有些尴尬,面上如同塗了胭脂一樣地變得深紅。低頭,又擡頭,終于還是低下頭去,聲音如同蚊子似的,道:“……那她說了什麽呢?有沒有叫你……叫你休了我之類的?”
餘蒙蒙雖然怕甯老夫人,但是自以爲,自己還是對甯老夫人比較了解的。她是斷然不會容忍一個“有辱門風”的女人留在甯府中的。她把甯澤看得高于一切,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有誰做出傷害甯澤的事情,或者是阻擋甯澤功成名就的事情。
回答仍舊在餘蒙蒙的預料之中的。甯澤看着她沮喪的模樣,笑了笑,故意逗她道:“夫人猜的不錯。娘确實這麽說過。”隻不過,前綴那句你若是處理不好這件事情被甯澤巧妙地隐去了。如此一來,他倒是不算撒謊。
餘蒙蒙聽了更爲沮喪。歎了口氣,卻道:“娘這樣想,其實也是對的。”畢竟,甯老夫人會說這樣的話,真要論起來,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餘蒙蒙又有什麽資格不去原諒老夫人對她如今的看法呢?
她隻不過頭疼,日後要如何同甯老夫人和解罷了。
甯澤披了外褂,回首看了餘蒙蒙一眼,吩咐道:“衆人皆知你如今是随着白慕皇子去了祈國的事情,所以你現在不能在府裏露臉。若是實在無聊,爲夫會盡早回來陪你的。”
“不用了。”餘蒙蒙笑着往外推了甯澤一把,笑得溫柔賢淑,道:“你多吃點。我剛才一進來,就聽說你這兩日吃不好又睡不好的。快别想那麽多了,你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爲夫明白。”說完了這話,甯澤便推門出去了。臨合上門的時候,給了餘蒙蒙一個示意她放心的笑容。
等關上了門以後,餘蒙蒙朝大床上一趴,便開始思索前前後後的事情了。過了許久,她終于覺得,自己可以利用一下慕容興這個皇上的影響力,來爲自己散播一點兒對自己真實遭遇的經曆。
流言這種事情,不能過于抑制,卻也不能當成沒有發生過的一筆帶過。最好的方法就是平淡。
想了想,她翻了個身,靜靜地等着甯澤回來。過了一刻鍾,覺得這樣傻等着有些蠢,倒不如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比如,趁機将留言的事情解決一下。
打定了主意以後,餘蒙蒙便隐身除了甯府,朝皇宮的方向飛身過去。而在甯澤用餐以後的半個時辰之後,迫不及待地趕回來的甯澤,去并沒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樣看到了餘蒙蒙在屋内。
蹙眉想着,怕是這丫頭聽了自己的話,而去了皇宮裏了吧?
想明白她這是去做什麽了以後,甯澤笑了笑,心裏有種她會繼續回來的感覺,便放心地坐到了桌邊,點燃了屋裏所有燭台上的蠟燭,而後坐到了桌旁,耐心地等待起來。
過了一個時辰,餘蒙蒙果然重新出現在屋内。而甯澤,在等待中,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餘蒙蒙看着無聲地彎了彎嘴角,而後坐在了他的對面,耳朵裏聽着甯澤淺淺的呼吸聲,十分細緻地看着他的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甯澤醒過來的時候,燭台上的蠟燭都燃燒了一大半。熄滅了屋裏幾乎全部的蠟燭,隻留下桌子上的那一根,而後甯澤抱着餘蒙蒙送入了賬内,這才重新将最後一支燃着的蠟燭吹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