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也不過是因爲太喜歡你了。所以一直,沒能丢開手。隻要你願意,本座什麽都答應你。”
聽着耳邊近乎于呢喃,每一個字聽起來卻令他異常安心的話,君扶風的腦袋有些昏昏漲漲的。
四周迷煙頓起,袅袅騰空的絲絲縷縷白色煙霧,仿佛是蔓延不盡的綿長思念一般撕扯不盡。君扶風将龐缪從天香樓帶到了仙矶閣中,于仙氣缭繞中,轉過身來正對着龐缪,迷離的雙眼裏蘊着彌散不開來的霧氣。他側着頭,微微轉首,優美如鹄的脖頸潔白修長。
在這樣的氣氛中,這樣的君扶風看在龐缪的眼中無疑是異常惑人的。何況,他本來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伸手将君扶風攬入懷中,低聲笑道:“怎麽了,難得見你這個樣子。”
“不要廢話。”
懶懶的語調,吐着自己厭煩的情緒。龐缪不由輕笑,道:“這次,可不要怪我過分。”
——要怪,就怪你自己。
接着的一下午,在君扶風的意料之内,餘蒙蒙根本就沒有醒過來,但隐隐有醒過來的迹象。白華數次看着她,神情都随之所動,整個人不吃不喝也不動,如同一張緊繃的弓弦一樣。君扶風回來時,轉入閣中,見他還是這副模樣,不好相勸,便在旁相陪着。而且,估算着時間,餘蒙蒙應該是快要醒過來了才是。
且看甯澤,隻不過是一日的時光,整個人就憔悴了許多,本來就清瘦的人兒,如今看着,頹喪的氣質竟然讓他顯得有些形銷骨立的滄桑感。
不禁搖搖頭,君扶風心中有些同情喜歡上餘蒙蒙的男子。包括自己那個傻子師兄。當然,還記得自己曾經喜歡祁子月的時候,也是這樣無怨無悔地付出着。隻是可惜後來的時光,讓曾經的多少往事都成了鏡花水月,風吹流沙,最終,那些曾經讓自己激動和興奮的事情,都一一地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中。甚至是自己當年以爲,就算身軀枯朽了都不會消失的感覺,也都不複往昔,令自己想起來的時候,都不禁感歎,曾經的自己爲何能做到許多現在的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呢?
晴朗的天氣,頂上懸着燦爛的日光。但是,天香樓内,整個的氣氛都非常的晦暗,沉悶至讓人内心煩躁。主人是如此,下人們自然被印象着。小蝶同幾個頗有身份的主事婢女,都一臉擔憂地守着。
于晚間,甯老夫人不放心,竟然親自乘着轎子來了天香樓中尋人,見了甯澤就一臉怒氣地道:“你一個男人家在外面也就算了,如何也不見媳婦兒回去?你們夫妻雖然說都還年紀小,但這樣不顧家,又不分時候的玩鬧,實在是不成體統。”
甯澤說了許多的好話,這才讓讓甯老夫人放心。但她在離開的時候,堅持要見餘蒙蒙一面,這才肯放心離開。君扶風無法,見一個兩個的都靠不住,隻得自己化形成爲餘蒙蒙的樣子,下來總算是将甯老夫人給糊弄走了。龐缪在旁,見他扮餘蒙蒙有闆有眼的,不由憋笑了好一會兒。遭了君扶風的白眼以後,總算是收斂了許多。
一整天,事情倒也不算少,雜七雜八的下來,天香樓裏的所有人都異常的累,特别是作爲主人的君扶風。何況——他瞪着龐缪,順便扶了一下自己的腰,心中埋怨,這個混蛋特麽的也不知道節制一下!
正月剛過,還是冷得如同隆冬一般。月上西樓時,天氣越發的陰冷。天香樓不類似蕭離所居住的地方偏僻,君扶風明面上不過是個食樓的主人,雖然神秘,但也實在是沒有蕭離那樣法師的身份,不好學着蕭離的樣子光明正大地用法術将外面的氣候改變。将門窗緊閉起來,各處都置辦了炭爐,倒也将整棟樓烘烤得溫暖如春。此時夜深,加上每日裏能來天香樓裏的人總也不多,樓内早已經空蕩蕩得,隻剩下内部人員了。将無關的人員都屏退在外,而後,君扶風才一臉凝重地道:“魔君,時候差不多了,看樣子,餘蒙蒙很快便會醒來。”
白華聞言,這才稍微有了些反應。擡首朝君扶風默默無言地看了一眼,繼而又恢複了老樣子,一動也不動地守着餘蒙蒙。這副情景,看在甯澤的眼中,餘下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在别人的懷中……
終于,餘蒙蒙額上的印記再一次顯現,她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白華,她懵了好一會兒,腦子裏的東西如同流水一般地湧進來。
看着瞪大眼睛的餘蒙蒙,白華試圖用神識去了解她現在的想法,卻發現自己的神識放出去以後,根本就無法探知餘蒙蒙一丁點的想法。詫異地看着餘蒙蒙,無法相信,短短的時間内,她的實力竟然強化了這麽多!若非如此,實在是沒有更好的理由說服白華,爲何自己無法探知她的想法。雖然有些不道德,可是,白華如今迫切地想知道餘蒙蒙内心的想法,以及,她究竟有沒有受到什麽刺激和傷害。這樣放出神識以後,石沉大海的想法,讓白華的心中不安起來,眼神不由更爲擔憂地看着餘蒙蒙。
忽而看到餘蒙蒙正在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有些探知,又有些怪異。眉間不自然地蹙動了一下,對上她略帶探究的眼神道:“怎麽這樣看着本君?”
“沒什麽。”餘蒙蒙的眼神有些嚴肅,問道:“魔君,現在是什麽時候?”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白華知道她心中所想,便說出她現在最關心的話來。
餘蒙蒙聽了不由驚叫,道:“糟了!”她一想到自己一夜未歸,也沒有通知什麽人去頂替她,如今怕是在甯府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浪了吧!
見她甫一醒來,便要這般着急地離開,白華歎了口氣,伸手按着她的肩膀不讓她動。道:“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這樣突然行動,會傷了自己的元氣的。”
“我想在哪裏還管得了那麽許多啊?”餘蒙蒙便叫着,便伸手去掰開白華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