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後悔地想,自己早就該去冥界中看看的!
當時,沒有鬼差來魔界中接應,所以,他們都一緻認爲,餘蒙蒙因爲來時就詭異,所以消失得詭異些也并沒有什麽不對。
說到底,不過是被這些潛意識裏的想法束縛住了,所以才會留了這樣的漏洞。
谛玄澈看來是知道餘蒙蒙的真實身份的。至于他爲何會招攬餘蒙蒙到其麾下,予其高位,卻是個謎了。
隻是,所有的事情中最關鍵的一點,蕭離還沒問。此時他便道:“方便問一下姑娘如今芳齡嗎?”若是事實與自己的猜測相符,那麽如今的餘蒙蒙怕是已經有二十五歲了,很快就是二十六歲。
一口上好的雀舌從餘蒙蒙的口中噴出,她有些尴尬地看着蕭離,發出了一個感歎詞來:“哎?”
蕭離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問道:“怎麽了?這個,不可以問嗎?”他想到,從前的餘蒙蒙對他說過,女孩子的年齡是不能随便問的。還記得她當時聽到自己已經三千歲時的表情,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樣。
說這話時,蕭離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一把毛刷子一樣地輕輕撓在了餘蒙蒙的心尖上。她沒辦法拒絕這樣的蕭離,撇了撇嘴,雖然表情是極其的不情不願,嘴裏卻還是說:“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過了春節就是二十五歲了高齡了。”
聽得出來,餘蒙蒙的确很忌諱與别人談自己的年齡。尤其是“高齡”那兩個字,咬得特别重。蕭離望着她仿佛說出來一個重大的秘密的表情,十分配合地說:“是麽,在下一直以爲,餘姑娘看起來至多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模樣。”
“呵呵……”餘蒙蒙一邊傻笑着,一邊想,女人果然是愛慕虛榮的。尤其是被自己心裏喜歡的男子說了幾句好話,立馬就飄飄然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笑呵呵地說:“是嗎?可能是因爲娃娃臉的緣故吧,所以看着很顯小。”
蕭離附和着她笑,心裏卻肯定了,之前的餘蒙蒙定是與谛玄澈有什麽交易,所以,才會被谛玄澈拿走了一年的記憶。若非如此,她不會連自己的實際年齡說少了一年。
而餘蒙蒙與谛玄澈有過什麽約定,蕭離基本上可以從之前與餘蒙蒙的對話中推測出來大半了。
八成,谛玄澈與餘蒙蒙做的這些個約定,其内容也不過是防着他們識破餘蒙蒙的身份吧。上次聽白華說,畢方在冥界中。那麽,整個事情,蕭離其實已經初步想透了。
兩人的這個預定内容,他現在就是不問,心裏此時也已經一清二楚了。
之後,兩人繼續品茶商議着。天光雲影共徘徊之間,漸漸過了大半天的時間。話題最後還是轉到了朝中的局勢,餘蒙蒙決定按照現在的情勢,他們左右還有一段時間。不妨先給人皇慕容沖一個整治朝綱的機會。
雖然蕭離說了太後一黨可能不會承認這件事,慕容興也不好從中入手。不過,餘蒙蒙心裏卻莫名地相信那日在梅園中看到的那個少年。少年當時不怒自威的模樣留給了她十分深刻的影響,她覺得此人定非池中之物,不過是等一場能讓他化龍的風雨罷了。
何況,慕容興身邊還有着一個忠心耿耿的甯澤。餘蒙蒙相信,甯澤不過是看上去呆滞罷了,實則,他内裏精明着。最多,不過是有些刻闆執拗。
也不知道他爹娘是怎麽教養的,才把孩子養成了這麽一個老古董。
餘蒙蒙想到甯澤的模樣,就掩唇輕輕笑了起來。甚至還想了一個她跟甯澤成親的模樣。她無法想象跟這樣的男子成婚,日後會是個什麽樣子的情形。
某日,蕭離從人間回來,忽然問她:“餘姑娘,你可想去見一見那個光祿大夫甯澤?”
“爲何要去?”餘蒙蒙趴在窗邊漫不經心地答,全神貫注地望着窗外的一隻翠鳥啁啾。
“沒什麽。”蕭離自回房中換衣服,出來時已經換成了平日裏仙氣飄飄的衣服。縱然是朝向你走來,可也總覺得他的腳步是踏着雲飄來的。
一襲白衣,簡潔的款式貼着修長的身體,線條流暢而飽含力量。其眉眼間都是絕美而不可複制的風華,五官、氣質是精緻而不可亵渎的聖潔模樣。
餘蒙蒙這些天來日日瞧着他,生生地練就出了一身的目不斜視、卻面不顯山露水的本事來。此時,就算是心髒已經砰砰跳得快要從胸膛裏蹦出來了,她的面上也不會顯示出分毫的心動的模樣來。
畢竟,白慕那次,真的給她教訓了。她要學會這樣做,才不至于處處留情,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渣女。
——不過,她現在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渣女就是了。畢竟,感覺太過缥缈,而自己又總是太過無所謂。
此時看見白慕朝自己走來時,餘蒙蒙便想了想,接住剛才的話道:“左右塵埃落定也不過是近幾日了。我此時若是去見他,怕他沒了壓力而功虧一篑。”
根據蕭離這幾日在人間探得的消息,慕容興不禁沒有收到太後及其一派的爲難,反而還在這次鬥争中占得了上風,将太後一黨壓制得死死的。
聽到這些,想到慕容興的模樣,餘蒙蒙倒覺得這事會發展道這個地步,反而是再正常不過的。
那個男人,本來就非善類。這幾乎是一眼望過去就可以知道的事情。
反倒是自己,此刻也頭疼不已。要怎麽樣名正言順、堂堂正正地回去皇宮。
蕭離聽了她的苦惱,對她一笑道:“這些你不用擔心。君扶風和我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想了這幾日,餘蒙蒙終于是有想些明白過來了,她笑道:“自那日墨昌來,你們就知道我在皇宮裏,本來就是要混入宮中,營救我出來的吧。可是沒想到,君扶風那日機緣巧合地碰到了我,所以,省略了你們找到我的這一步驟。而如今,沒想到我甯願回去人間,嫁給甯澤。所以,你這才又重新謀劃了,這幾日頻繁往人間跑,也不過是爲了我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