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谛玄澈挑眉笑着,拖長聲音故意逗她道,“既如此,相信明日一早定能聽到右侍官帶回來好消息了?”明明滿臉都寫着她想去人間,卻偏偏嘴硬着。
“呵呵呵……”餘蒙蒙搓搓手,笑眯眯地又偷偷往後退了一步說:“大王,事在人爲嘛!再說成事在天嘛!”
對于她這種明顯在耍小聰明的言辭,谛玄澈也認真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接着餘蒙蒙的話道:“是嗎?我們冥界,不需要靠天來成全的。”說着,上前拍了餘蒙蒙的肩膀一下,語重心長地道:“右侍官,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本王就覺得——”說到這兒,他故意停下來不說,雙目流光溢彩地看着餘蒙蒙,似深情不悔的模樣。
誰還沒個辦公室戀情的想法?
餘蒙蒙心裏馬上就激動起來,抿着嘴抑制不住地想笑。這尼瑪是在沖自己放電啊!忙點頭接過話頭答:“嗯,我願意,我願意!”心裏飛快地跟蕭離道歉,對不起,神仙哥哥,我家上司的魅力實在是強大到人家不能抵抗啊!
“是嗎?”谛玄澈見她答應了便笑着,一臉欣慰地道:“本王就知道本王的眼光沒錯。從見到右侍官你的第一眼起,本王就知道你是個有能耐的,能任重道遠的。所以,明日早朝,本王等你的好消息。”說完,自己便忍着笑,率領着龐大的宮人隊伍浩浩湯湯地從餘蒙蒙眼前魚貫而過。
餘蒙蒙似一腳踏空在夢中一般,似醒非醒地轉身問清河:“我難道答應了大王什麽了嗎?我怎麽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啊?”
清河早忍了半天,想笑又不敢笑的。直忍得清俊的面容上也是好一陣扭曲,正想對她說,隻見餘蒙蒙身後卻站着一個墨昌。墨昌也是用手死死地捂着嘴,眉頭皺起,腰身微微地彎曲着,正如他一般地強忍着笑。清河一看墨昌也這樣,頓時就沒崩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一來,勾得後面站着的墨昌也沒忍住,放開手彎着大笑起來。
猛然聽到狂放的笑聲,餘蒙蒙眼睛滴溜溜地來回看着清河墨昌這兩個男人将自己夾在中間,兩人相顧無言地笑着。見彼此目光中都是對她毫不留情的嘲笑,便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是誤會谛玄澈的意思了。可饒是如此,輸人不輸陣!她仍舊昂着頭,除了微微紅着的臉顯示出她的害羞和懊惱以外,隻聽她冷哼了一聲道:“哼!果然人家說得沒錯,好基友一輩子啊!”
餘蒙蒙說完得意地瞪了兩眼那兩個呆住了的男人。她想起來,她似乎來這裏以後,忙着被吓,忙着修煉,忙着工作,忙着去找小鬼差們聊人間的八卦,似乎還沒有空談談耽美什麽的。
觑了一眼面前這兩個看起來幾乎不相上下的男人,她一時有些分不出到底誰攻誰受。雖然清河哥哥看着是溫柔了些,也很瘦弱的樣子,不過個頭跟墨昌差不多,而且,實際上跟清河共差久了以後就知道,清河骨子裏其實絕對是個純爺們兒,大男子主義得很。如果一旦他認定了的事,基本就不會改變主意。
而墨昌,看着就是個腹黑的家夥。在這一年内,餘蒙蒙自己就沒少栽在這家夥手上。至于性格嘛,哼,基本上清河有的,他都有,清河沒有的他還有!比方說——陰險狡詐!
不過,兩攻相遇,必有一受嘛。
在餘蒙蒙怪異眼神的掃射下,兩個大男人紛紛覺得後脊背發涼。墨昌早已經知道他們兩個要去人間巡視(或者去玩兒),便就先行一步告辭回了宅中。
餘蒙蒙見他落荒而逃的姿勢,意味深長地看着清河,站到清河的一側,伸手拍拍清河的後背道:“清河哥哥,我覺得還是你比較厲害一些。我看好你,加油啊!”
加油啊,攻下他!
清河總覺得這話是他聽出來的那麽個意思,卻又似乎不是那麽個意思。不過,他還是謙遜地答道:“餘妹妹,這話你以後就不要亂說了。大王選拔官吏從來不是看武力如何,否則——”他打住了這話頭,眼神看着餘蒙蒙,還是把一句否則就不可能讓你做侍官咽回了肚子裏。他接着道:“而且,墨昌若是認真的話,怕是連我也不是對手。”
豈料餘蒙蒙的心思還真不在他說的那上面,她興奮而輕輕巧巧地道:“放心啦,就算他比你能打,我還是比較看好你!”
畢竟,在她看來,先逃的比較慫。
聽她這麽一說,清河心裏驟然間湧過一波暖流,連呼吸也不自然地急促起來了。看在他眼中的餘蒙蒙幾乎是熠熠生輝,她的每一處無不是可愛的。
餘蒙蒙看他呆呆地望着自己,便壞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好了,清河哥哥,我們趁早去!走,去你的房間裏取金羽去!”
“好。”清河随着她走,在餘蒙蒙看不見的身後,清河臉上的表情是任誰看了都能将其滲入骨髓中的溫柔。
“我覺得這有些不公平!”餘蒙蒙沒看到清河的表情,自顧自地道:“爲什麽同樣是侍官,憑什麽大王就隻把六界通行的金羽賜給你,卻不給我一份呢?”害得她想出去了,還得去清河的房間裏偷。雖然也沒什麽,可是鬼鬼祟祟的出去,總不如光明正大地出去來得心安理得,而且還沒有風險。
清河聞言一笑,搖了搖頭。他道:“從前隻有我一個侍官,自然是隻賜我一份。改日你找陛下求一道旨,賜一份給你便是了。”
“陛下會同意嗎?”餘蒙蒙想了想自己在谛玄澈眼中實際上無能又無力的形象,以及平日裏谛玄澈總是訓斥自己的模樣。她深深覺得,自己求金羽之路甚是艱難。而且,谛玄澈總是對她說:“你不夠資格,放你出去是丢本王的臉。”
雖然,她承認她是實力不足,某種情況下,也确實是……不夠格。
畢竟,她自己也深知自己這個右侍官當得名不正言不順。是個莫名其妙的空降兵。
她知道鬼王與畢方關系匪淺,自己又是畢方送來的。雖然這一年一來,她已經夠努力讓大家接納了她,明面上都怕她。可是,還是哪裏不對。
她知道。面服心不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