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既然當了保姆,凡事就得爲主家考慮。這事說起來簡單,其實說到底就是将心比心。”
“劉妹子說得對,尤其當保姆的得有自知之明,像我就覺得自己做飯成,旁的就馬馬虎虎了。像那些需要細心的活,就得劉妹子來。”
“還有啊,當保姆得學會分寸二字怎麽寫。主家人看重你是你的福氣,但咱不能把福氣當客氣。主家的事,不該插嘴的千萬不要插嘴,時刻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這樣,當保姆的啊,還尤其不能藏奸。有啥困難當面跟主家人求助人家還高看你一眼,要是想着利用主家賺些歪門邪道的錢,那以後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還有一個問題,我跟劉妹子這樣年紀的基本沒有類似的煩惱。但如果是一些年輕漂亮的保姆,那可得注意點,你既要擔心對方存了不好的心思,也要擔心客戶存了不好的心思。”
“是呢,你如果要開保潔公司,那這方面确實要注意。如果是單身男性的客戶,或者男主人有這方面不好的傳聞,那你推薦保姆的時候就得留意,這可都是學問。”
“除了保姆,保潔公司其實還可以有鍾點工的。就是不常在一家幹,誰家需要打掃衛生就過去,幹幾個小時就給幾個小時錢的那種。”
“是哪,要我說最好跟搬家公司合作。如今很多年輕人搬了家都不樂意自己收拾,嫌麻煩,都愛請鍾點工。”
……
别看牛嫂和劉嫂這個樣子,她們在來奚家之前也是經過正規的培訓的,因此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那是多了去了。
兩人在奚家幹了一年,都覺得這主家不錯,家裏人際關系簡單不說,主家人也厚道,給的待遇福利都好,因此都有常做下去的意思。
鳳貞雖然隻是女主人的堂妹,但看她對她的态度就知道,那是當親妹子一樣看待的。她們和她相處這麽長時間,也覺得小姑娘并不讨人厭,對着她們這兩個保姆也并沒有頤指氣使。
——事實上,鳳貞這人勢力歸勢力,但她并不是狗眼看人低的那種。她覺得自己不需要求你,那态度就淡淡的,但也不會刻意看不起人。這樣的态度,對着親戚好友或許有些惹人厭,但要是原來就關系不熟的,如牛嫂和劉嫂這樣的,就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了。
也是因此,得知這會鳳貞的煩惱,牛嫂和劉嫂都很樂意将自己的經驗傳授給她。
她們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地說着,鳳貞卻真心聽了進去,還拿了個小本子一字不差地給記錄下來了。
見她這副樣子,牛嫂跟劉嫂那說得就更起勁了,簡直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但如此,鳳貞還按着從夜校那邊學到的内容,仔仔細細寫了一份企劃案,然後交到了歡喜手中。
歡喜一看,頓時又驚又喜,她沒想到鳳貞能想到這麽多。要知道手頭這份企劃案雖然有些沒有章法,但裏面的想法卻不少。
基礎的人員規劃和規章制度都有了,甚至還有一個粗框的管理層模式,甚至公司起步的宣傳方案都有一定涉獵。
“搬家公司?”看到後面,歡喜不由挑了挑眉、
鳳貞腼腆地笑了笑道:“這個其實是牛嫂跟劉嫂她們提到的。我想着萬裏哥哥之前不是說運輸公司那邊的貨車都得改制的改制,淘汰的淘汰嗎?我想着那淘汰下來的車子可以用來開搬家公司,運輸公司不是也有一些技術不過關,不能跑長途的司機嗎?這些師傅在搬家公司就很适合,反正生意都是同城的。等到以後技術練好了,再去跑長途也不晚,還不耽擱掙錢。到時候跟保潔公司合作,雙方都是互惠互利。”
運輸公司的貨車确實要大批量改換,倒不是質量問題,而是想要換成廂式貨車。
這年頭除了攔路搶劫的地痞混混,還有一些不要命的扒車狂,不顧性命就跳上車,能搶多少貨就搶多少貨。
爲這,運輸公司出車的時候難免要有一兩個人在車鬥上守着。這種活往往都非常辛苦,一不小心還容易出事。
之前有兩個年輕員工因爲在車鬥上跟扒車狂動手從車上摔了下來,在醫院就住了好幾個月。
這種極大程度的人力浪費和員工損傷是奚萬裏不願意看到的,因此等運輸公司的資金夠了,他就打算給運輸公司鳥槍換炮了。
别說,鳳貞提的這事還真靠譜。
奚萬裏已經打算開個自己的駕校了,但再是駕校,拿到了駕照不代表就能跑長途。長途司機那是長年累月積累出經驗的,尋常剛拿到駕照,誰也不敢讓那些菜鳥上路。了不起跟車在老師傅累的時候幫着搭把手,但這樣的話人員又有些浪費。
要是安排到搬家公司,反正在同城,活輕松,又能鍛煉車技,那真是一石二鳥了。
歡喜笑道:“你自己跟你姐夫說去。”别說,自家妹子或許還真有些生意頭腦。
鳳貞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是贊同的,當下立刻興沖沖跑去找奚萬裏了。
沒多久,兩人就從書房出來,奚萬裏對着歡喜豎起了大拇指道:“鳳貞真不愧是你妹子!”
聞言,歡喜也好,鳳貞也好,都笑得得意極了。
不想這得意勁兒還沒過呢,第二天,美貞就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跑過來了。
甭管是歡喜還是其他人,那真是都被吓了一跳。要知道美貞就連縣城都沒出過,除了知道B市這邊的地址,她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
“你這孩子,來之前怎麽不打個電話?”宋二柱吓得夠嗆。
雖說美貞這會的樣子有些狼狽,但隻看她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宋二柱就要謝天謝地了。
一看到親人,美貞心裏那股氣就散了,整個人都癱倒在了沙發上,一個勁地又哭又歎道:“幸虧沒找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