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沉吟片刻,卻是語出驚人道:“對方的目标是我的命,那是不是說,我們也可以反過來對他投網?”
奚萬裏聞言下意識要反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她去涉險的,但是話到嘴邊,他卻想起,如今歡喜已經身處危險,設不設網已經沒有意義,也沒有差别了。
就聽歡喜興緻勃勃道:“我們可以進行反推,然後制造一個讓卷發不願意錯過的機會,到時候,我們就從被動變成主動應敵啦。”
奚萬裏一怔,随後不得不承認,歡喜的主意确實可行。多番斟酌,他到底還是同意了。
早一天解決卷發,歡喜才是真的脫離危險。
歡喜卻是突然靈光一閃道:“我覺得四校聯誼會的時候卷發肯定會出手,畢竟到時候人多眼雜,他想要動點手腳非常容易,要撤離也容易。倒是平時,我雖然也會出門,但陌生人想要接近我并不容易。像今天砸花盆那樣的行爲,成功與否又要看運氣。卷發即便認爲對付我這樣一個普通女人不是難事,但他的掣肘也不少。今天這樣的失敗他不會允許第二次,下一次,他必定想要一擊即中。”
她轉頭對着奚萬裏問道:“你對卷發比較了解,你分析一下,如果是在四校聯誼會上,他會選擇用怎樣的謀殺方式?”
奚萬裏皺了皺眉道:“你口中的聯誼會舉辦地點是在哪裏?”如果是在校區内部,卷發恐怕不會出手,畢竟如今上面對大學極爲重視,這邊一出事,有關部分一定會快速運轉,卷發即便能夠從學校撤退,但想從B市撤退……那難度就大了。
不想歡喜卻道:“本來聯誼會都是四校輪流承辦的,不過這次似乎前輩們覺得沒有新鮮感,決定将聯誼會辦成踏青形式。”
奚萬裏聽得頭皮發麻,踏青?!那豈不是在外面?說不準位置還很偏僻,以卷發的能耐,要撤退簡直不能更容易。
而野外山岚,要制造點意外難度能有多大?
他差點脫口反對,但腦子一轉,卻覺得這可能是最好的機會了,到時候找幾個人裝成學生混進去,卷發勢必會接近歡喜,到時候他們隻要就近保護歡喜……
“你把聯誼會的流程跟我說一下。”奚萬裏正色道。
知道他這樣問是同意了,歡喜松了一口氣,随即便将自己所知的聯誼會流程一一道來。
等她說完,奚萬裏思慮了許久,才道:“若我是卷發,要是想在那樣的場景下制造一場人爲的意外,地勢環境無疑是最容易利用的。畢竟出門在外,要是失足從山上摔下來,或是被毒蛇咬到搶救不及時,這些死法都屬尋常。當然,要是狠一點,直接動手然後栽贓找個替死鬼,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他有些苦笑道:“現有的情報太過寬泛了,我和卷發雖說交過手,但他多處于幕後,比起他,我更了解的還是他兄長。”
相比奚萬裏的憂慮,歡喜的心情卻極爲樂觀。有些事,防備的時候緊張兮兮的,真經曆過了,才發現也就那麽回事。
歡喜如今就處于這樣的心态。
告别奚萬裏回到宿舍的時候,歡喜就發現一個宿舍的人都在談四校聯誼會。
“我聽說四校聯誼會上如果有出色表現的話,以後入黨申請和工作分配都能得到優先。”馬曉一臉興奮道。
——别看這姑娘平日裏并不愛學習,但其實是個挺有野心的人,早早就籌謀着想要入黨,想要分配到一個出色的工作。歡喜一開始還不明白既然這樣她爲什麽不好好學習,漸漸地卻也明白她的想法了,這人覺得大學文憑就是一張紙,拿到就成了,相比成績,她似乎對自己交際手腕和人脈有着一種蜜汁自信。平日裏話語裏時不時便透露出在學校成績好,不代表以後在單位也能混的好的想法。
範淑兒笑道:“那是當然了,一般新生能夠參加聯誼會,那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說這些幹什麽?我可是聽說每年聯誼會都會促成好幾對情侶,尤其是不同校的。”任紅霞道。
梅君麗難得搭話道:“咱們這一屆的男同學中有一半是大齡青年,其中又大半是已婚男士,也不知道其他學校是不是這樣。”
“你們到時候去看看不就成了。”張抗美打趣她道。
聞言,梅君麗一下子拉下了臉。
張抗美也有些尴尬,她就是那麽一說,真沒有諷刺她沒受到邀請的意思。
等後來歡喜一問,才知道一個宿舍裏除了她就隻有馬曉跟範淑兒能夠去。
馬曉就不說了,這人或許有很多缺點,但人緣還是有一些的,她弄到邀請倒不是奇怪的事。
隻是範淑兒的話就奇怪了,這人不是個大方的,嘴巴也不伶俐,怎麽想都不明白她是怎麽達成目的的。
過後聽到歡喜的疑惑,郭敏一臉不屑道:“你忘了之前有一個學長追求她的事兒了?”
歡喜一怔,“可是看她那樣子,不是看不上人家嗎?”
同是大學生,那些靠着推薦上大學的學長學姐以前還能被人稱作爲前途無量。但是,自打高考恢複之後,這些人就變得尴尬了。
當然,他們以後畢業工作也不會差到哪裏,隻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清楚,和通過高考考上大學的學生相比,他們已經差了一籌了。
不單旁人這樣想,作爲當事人面上不說什麽,心裏對着那些學長學姐不見得能看得上。
範淑兒同樣不例外,之前人家追求她的時候,姿态擺得不知多高,多不屑一顧。
現在,就爲了參加四校聯誼會,竟是……
見歡喜一臉不可思議,郭敏撇嘴道:“有什麽奇怪的,範淑兒那人本就是個算的仔細的,沒有好處的事你什麽時候見她幹過了?不過……”
她有些幸災樂禍道:“我看她這次怕是得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