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敏卻好奇道:“差點忘了,你突然提起聯誼會,是有什麽打算?”
歡喜神秘一笑,“你們到時候看着就行了。”還有比自由演講更好的宣傳場合嗎?
見她賣關子,郭敏和趙秀英紛紛郁悶,索性提出要去找學長學姐詢問聯誼會的事。
等她們一走,歡喜正要低頭看文件,眼角餘光瞥到一邊心不在焉的唐念國,頓時奇怪了,這人剛剛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唐念國?唐念國?唐念國!”
歡喜喊了三聲,唐念國才猛地回神,抹了把臉道:“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
“你這是有什麽心事還是有爲難的地方?”歡喜皺了皺眉問道。
相處這麽長時間,唐念國給她的感覺就是穩,無論遇到大事小事還是好事壞事,這人都是個非常穩得住的。
如今這個樣子,難道是家裏出事了。
歡喜就那麽一猜,不想卻是真相了。
唐念國猶豫了下道:“社長,你能借我一筆錢嗎?”
“哈?”歡喜一怔,“好好的怎麽突然想到借錢?我沒記錯的話你家裏條件應該不算差吧?”
唐念國也是下鄉知青,不過算得上是老知青了,已經在鄉下結婚生子了,平日裏聽他說起家裏有二子一女,媳婦是當地村民,如今正在鎮上當老師。
他甚至還說過,他們夫妻兩個商量好了,他先出來上大學,等他畢業來再讓媳婦來上,家裏沒有老人,他們夫妻必須要留一個照顧孩子。
唐念國苦笑道:“是我老丈人生病了,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錢。本來,我媳婦也不是沒有兄弟,這種事按理不該我來急。但是我小舅子是老來子,如今才十五歲。老丈人一向視我爲半子,當初我剛下鄉的時候,突發急病高燒不退,是我老丈人發現了我的情況,從而救了我一條命,他對我有大恩。如今他生重病,我無論如何都不能不管。我媳婦來信說她把工資都貼進去了,但是還不夠,醫生說老丈人是肺部長了寄生蟲,吃多少藥都隻能緩解,必須手術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但是手術費加上各種藥物治療費要五百多塊,我媳婦從親戚那邊借了個遍,加上家裏的繼續,也不過兩百多,還差不少。”
頓了頓,“我可以給你寫借條,要是到畢業我還沒能還上,我就把畢業證書壓給你,我們我家裏的宅地基證,我跟我媳婦的結婚證,都可以壓給你。”
他知道自己魯莽,但除了宋歡喜,他也實在想不到找誰借這筆錢了。真要借不到,他這大學或許就讀不成了。
但唐念國不甘心啊,他想讀出名堂來,不想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隻能待在那樣落後的山村裏,他想給他們謀一個出身。
歡喜不知道唐念國的種種想法,開口道:“你要多少,我明天給你成嗎?”
驚喜來得太快,唐念國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一臉不敢置信道:“你真的肯借錢給我?”
“這有什麽不舍得的?”歡喜一臉不以爲意道。
饒是沉穩如唐念國,此時也忍不住紅着眼眶道:“謝謝,這錢我一定會盡快還你的。”
歡喜卻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回頭取了三百塊錢給唐念國,就把這事抛下了。
耀陽當空,歡喜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低頭出神地看着距離自己隻有不到半米的花盆。
準确說是已經粉身碎骨的花盆。
“呼——這也太吓人了,幸好歡喜你突然退了一步,否則被這花盆砸到……”郭敏一臉心有餘悸。
趙秀英一臉擔心看向歡喜,“歡喜,你沒有被吓到吧?”
要說沒吓到是騙人的,廢話,任誰跟死亡擦肩而過,那也淡定不起來。
這種小說電視中才看到的場景,誰能想到現實生活中居然遇到了?
不過歡喜也不過一瞬間控制不住白了下臉,很快就鎮定了心神,随後擡頭往花瓶原來的位置看去。
趙秀英今天生日,歡喜和郭敏都受到邀請到她姨母家吃飯,事情發生的時候三人正從小區裏往外走。
小區裏都是五層的筒子樓,歡喜視力好,因此能看到頂樓的露台上正有一個泥印,看來花盆原來的位置就是在那。
那裏并沒有人,一般爲免發生意外,這種高樓的頂層都是鎖住不讓人進的。
按說,這應該隻是一場意外。
但歡喜卻很清楚,并不是。
那花盆留下的泥印完整而清晰,并不像是漸漸往外挪移的樣子,今天的風也不大,那花盆如果沒有人推,根本就不可能掉下來。
更何況,花盆移動的聲音雖然小,但歡喜之前卻是清清楚楚聽到了。
等三個女生一走,就有幾個人影瞬息間蹿上了露台,爲首一人懊惱道:“人已經跑了。”
“沒關系,隻要人來過,就有蛛絲馬迹。擴散範圍搜尋一下,最好能找到卷發目前的落腳地。”
“行,我負責附近的車站。”
“我負責向附近的住戶進行打聽出入的生面孔。”
“我去找找對方有沒有作案道具遺留。”
幾人很快就進行好分工,然後依此從露台消失。
過了許久,那幾人突然遠路返回,爲首之人看着依舊無人的露台皺眉道:“看來卷發是真的走了。”
“我就說他留在原地的可能不大。”
說完,幾人再次消失。
又過了許久,安靜的露台突然出現了聲音,一個身形瘦削的人影從五層某一住戶的窗中蹿了上來,臉上的表情一會是郁悶,一會又變成了得意。
他揚了揚下巴,施施然打開了通往下面的鐵門的門鎖,不緊不慢地走了下去。
他卻不知道,在旁邊另一棟筒子樓的露台上,有人利用望遠鏡,将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中。
哪怕已經得到了消息,但看到全須全尾的歡喜,等在校門口的奚萬裏還是忍不住松了口氣。
看到他,歡喜面露驚訝,但是很快就想到了是什麽情況,說郭敏和趙秀英說了兩句,就跑過去,坐進了車裏。
“沒被吓到吧?”
“是那個卷發動手了是不是?”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