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這邊要說收拾也不難,畢竟就兩間屋子,用上個把小時也就成了,唯一麻煩的是……
“這裏沒有水電,你确定能成?”奚萬裏皺眉道。
歡喜這會也有些懊惱,不過她很快就振作了,不就是水電嗎,大不了每天早點睡覺。還有水的話也不是問題,四合院裏面都不止一口井。
顯然這些奚萬裏都想到了,趁着她打掃屋子的時候就把廚房的兩個水缸給填滿了,又道:“我以後每天晚上過來一趟。”這麽大的宅子,他可不敢真的把媳婦放這兒五天不管。
歡喜倒也沒有拒絕,利索地将床鋪好,奚萬裏又将門窗檢查了一遍,該補的補,該換的換,口中還道:“這邊離市場和供銷社都近,一個在東邊一個在北邊,你沿着巷子出去就能看到,都不必特意問。”
他就不明白了,好好待在軍區不好嗎,幹什麽非得到這裏來受苦。
歡喜其實也就是一時腦熱,說白點就是閑的。來軍區這些日子,别看似乎一直沒空,但忙的都是一些沒什麽意義的事兒,歡喜在宋家莊的時候習慣了爲家計忙碌,習慣了充實的生活。到了軍區和幾位嫂子雖然相處得很好,但這種生活要說喜歡,那還真說不上。
更何況在軍區裏,也不是沒遇上過讓人不快的人,擱往常歡喜早反擊回去了,但這會卻不成,誰讓她是軍嫂呢。
這偶爾一次也就算了,時間長了,歡喜心裏還真的挺不得勁了,琢磨着女人就該有事業。
如今沒有事業,來個人打發一下時間也成啊。
當天奚萬裏是住下的,不過第二天一大早就開車離去了。
歡喜在老宅這邊很低調,畢竟也隻是短期住,因此并不打算和周圍的鄰居有任何的交集。
顔韻做了很多的準備,她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将這件事告訴衛四海,畢竟比起自己,這人手底下有那麽多人,成事的可能會更高。
但是……她猶豫許久,到底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
衛四海雖然也很心疼紅革,畢竟那也是他的兒子,但她清楚,他最想要做的是踢掉她重新娶個能生養的妻子。如果那筆錢被他知道,那自己就一點主張都做不了了。
無論是給紅革看病還是調養身體。
不過她想着,奚家老宅如今沒人住,之前兩次一次是在白天不好行動,一次是運氣不好遇上了人,隻要自己小心些,這事并沒有難度。
便是歡喜也沒有想到,自己來的第二天顔韻就動手了。
更甚至,這時候奚萬裏也在。
顔韻的體力算不上好,老宅的圍牆又高,她頗是廢了一些勁兒才翻進去,就這還是靠着牆外有一棵棗樹的關系。
奚萬裏第二天來本來是不打算留宿的,但歡喜不讓,男色在前,哪怕不能吃肉,喝點湯也好啊。
而奚萬裏,他在旁的事上或許極爲堅定,但對着歡喜卻是根本就堅定不起來。
顔韻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睡了,之所以醒來,是因爲院子裏的黃豆突然叫了起來。
黃豆别看還小,但自打養它,它就不是一個愛叫的,歡喜還懷疑過小家夥聲帶是不是有問題,那會黃豆似是看出了女主人的疑惑,對着她叫了兩聲。
也是因此,這會黃豆猛不丁的狂吠起來,歡喜和奚萬裏都沒有等閑視之,齊齊穿上衣服沖了出去。
顔韻這會卻是吓瘋了,她也不明白牆内怎麽會有狗,下意識想要翻牆出去,但她進來就費了老大功夫,這一時半會的,又哪裏能夠了。偏偏那不大的狗還飛撲了過來,顔韻哪裏見過這陣仗,想也不想便撒腿開始逃跑。
——可惜,不管她怎麽跑,都跑不出屋去。
歡喜和奚萬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顔韻的長相好不好,看明輝就知道了,她平日穿着打扮也極爲講究,否則旁人也不會說她是體面人了。
但是此時此刻,她頭發散亂,撒丫子狂奔的模樣,又哪裏還有什麽體面人的模樣。
歡喜和奚萬裏當時便是一怔,然後便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顔韻這會也發現這兩人了,她想開口,隻是身後又傳來一陣狗吠,她一個激靈,顧不上其他,連忙加快腳步。
說實話,歡喜是有些無語的。本來按着她的打算,是打算将顔韻痛毆一頓,再把人丢進派出所,讓人裏子面子都丢了。
——有人可能覺得她無聊。好吧,她就是無聊了。
隻是看着這會顔韻這般模樣,自己沖上去大人似乎有些……不合适?
要不,就讓黃豆陪她玩玩?
歡喜才這麽想,就見那邊顔韻被追得狠了,從一旁抱起一塊腦袋大的石頭便對着黃豆砸了過去——
歡喜和奚萬裏當時便吓了一跳,要知道黃豆雖然是大型犬,但這會還隻是一隻奶狗,身子比那石頭也大不了多少,這石頭要是砸實在了,那就沒命了!
好在黃豆機靈,堪堪躲了過去。
歡喜氣急,隻是還沒等她發作,那邊顔韻就一臉憤恨道:“奚萬裏你真有種,居然敢放狗咬我!信不信我把你們私藏的東西告訴革委會,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在軍部當團長。”
顯然,顔韻對奚萬裏的情況并不是一無所知的。
聞言,不等奚萬裏開口,歡喜卻開口道:“你去啊,看到時候你又沒有證據說是萬裏藏的,說不準就是你藏的呢?再說了,這種事你怎麽知道的?又怎麽到現在才說的?你以爲自己能摘幹淨?”
這個顧慮她和奚萬裏早就想到了,但仔細想想,這事顔韻自己不幹淨,哪裏敢去舉報。
顔韻面色一白,随即看向奚萬裏道:“那如果我告訴那些地痞流氓呢?這裏面的東西能保住?”
她的意思很明白,你們要是一點好處都不讓我得,那我就魚死網破,誰也别想好過。
别說,這女人還真是個狠的,難怪當初能抛夫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