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萬裏無奈笑道:“我媽雖然一輩子都沒什麽建樹,但我姥姥姥爺卻将她教得極爲看重家國大義。否則老頭子對她千依百順,她要是真反對,當初我也不會打小便接受那樣嚴格的訓練。她不是不心疼我,她隻是認同老頭子的話,認爲我既然有那個天賦,就應該學好本領爲國家奉獻。”
歡喜的眼睛卻是亮了,“這顔韻腦子是僵的吧?自己身上都不幹淨,居然還敢舉報你們家?”
這個時候,海外關系有多緻命看她大嫂家裏的下場就知道了,顔韻家裏這種情況,居然還不知道夾緊尾巴做人,還敢出來蹦跶。
她就不怕自己也被人給舉報了?
奚萬裏聞言卻笑道:“怕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呢。她家跟堂姐家走得并不近,這種内幕怕是不一定清楚。而大姐會知道,估計也是姥姥姥爺說起的,估計那位堂姐被當做反面教材了。我姥爺在世的時候爲國家的核工業捐獻了大半家産,和那些俄方的專家也有不少接觸,怕是因此才知道内幕的。”
他心下是有些可惜的,當初要是想起這事,他肯定也要讓顔韻嘗一嘗被舉報的滋味。隻是這會,他卻是不好動作了。
不看别的,隻看顔韻是明輝的親生母親,他就不能這麽做。
而且當初顔韻毫不猶豫地丢下兒子走了,反倒是她父母,心裏還惦記着外孫,好幾次偷偷往這邊塞了錢和票券。
便是看兩位老人的面子,他也不好把這事發作出來,
不過,拿這事當把柄威脅顔韻卻是不錯的選擇。
歡喜眼睛都眯起來了,甭管顔韻和她堂姐家親近不親近,旁人可不管。甚至都不用證據,隻要傳出這個風聲,顔家都完了。
這個把柄,還真是不小。
“你看,到時候我把想做的事情一做,然後再把把柄一亮,那顔韻還有膽子過來偷東西?”歡喜笑得像隻偷腥的貓兒一樣。
奚萬裏無奈地看着她道:“有了這個把柄,你再做其他不是多餘嗎?”
“怎麽多餘了?痛快啊。”歡喜想也不想便道。
見奚萬裏一臉不贊同,她連忙一臉讨好道:“你就答應我吧,你要是不答應我,那我肯定得一個月不痛快。”
奚萬裏是真不想答應,答應這種事幹嘛?到時候媳婦跑來城裏住,他一個人在軍區獨守空房?
“老宅那邊一直都沒收拾好,怎麽住人啊?”奚萬裏試圖說服她。
歡喜卻道:“怎麽不能住人了?我就帶着思佳兩個人,打掃出兩間屋也就夠了。對了,我要把黃豆也帶來,它這會也斷奶了,能看家了。”
奚萬裏皺眉,“你忘了,鍾玲玲還在咱家呢?你一個人走了,先不說沒人給她做飯,我跟他住一個屋成嗎?”
歡喜聞言一怔,随即便跟洩了氣的氣球,怎麽忘了這一茬?
因着這般,歡喜頓時便有些郁郁,然後突然想起一個事——對了,鍾玲玲不會做飯啊!
那今天她在家怎麽應付午飯?
因此,等到了家,歡喜開口便問道:“玲玲姐,你們中午吃的什麽?”
鍾玲玲當時便面色一僵,有些尴尬道:“我煮了些白粥。”而且那白粥還煮得太稠,鍋底都結了一層厚厚的殼。
歡喜本來還想問粥熟了沒有,後來想想又覺得這話問出來不禮貌,好在見思佳精神得很,不像吃出什麽問題的樣子。
隔了兩天,秦玉川卻是興沖沖跑了過來道:“我跟玲玲的結婚報告申請通過了。”
“怎麽這麽快?”歡喜一驚。
奚萬裏卻是若有所思,這裏面恐怕是君家……準确說是君露插手了。
歡喜也不過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很快也想到了,她笑着道:“那你們趕緊去領結婚證吧,這事早辦完早放心。”
鍾玲玲這會都驚喜過頭了,秦玉川牽着她的手道:“我就是這樣打算的。另外,我這次過來也是跟小嫂子你們告辭,玲玲在這邊叨擾了許久,如今事情解決,便不好再麻煩你們了。等領完結婚證,我就直接送她回家。等我在家屬院的房子下來,我們再搬過來。”
奚萬裏聞言心裏頓時便一個咯噔,轉頭一看,歡喜的眼睛果然亮了。
等人一走,她果然巴着他道:“現在沒問題了吧?”
奚萬裏頭疼,隻是這會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她,隻能妥協道:“隻能住五天,若是五天沒有動靜,你就回來,事情讓我去解決。”
歡喜有些不滿意,但也不好說什麽,就怕奚萬裏連五天的時間都不給她。
顔韻才從醫院回到家,就看到婆婆丈夫和繼女正有說有笑地吃着飯,而自己仿佛是突然闖入的外來者。
“回來啦?”衛母看到兒媳婦,表情一頓,随後笑着招呼道。
衛四海擡頭看了她一眼,問道:“紅革現在如何?”
繼女衛紅心擡頭看了她一眼,随後事不關己地低頭繼續吃飯了。
一瞬間,顔韻隻覺得委屈極了,自己在醫院忙了一天,這些人卻沒有一個想到等自己吃飯的。
但是……自己卻沒辦法發作,紅革的病要治,好些藥都要走關系,沒有衛四海自己根本沒辦法保住紅革。
明明,明明那也是他的兒子!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要是紅革跟明輝一樣健康就好了。可惜,自己的身體傷着了,醫生說以後懷孕的幾率很低。
雖然餓極了,她這會卻沒心思吃飯了,應付了幾句就回到了卧室。
聽着門外又陸續傳來的說笑聲,顔韻眼底劃過一抹堅定。
不能這樣下去了,奚家的那筆财物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手。到時候,把紅革的病看好也罷,把自己的身體看好也罷,總歸日子就能變好過了。
離了奚家,她是爲了過上更好的日子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漠視。
顔韻的眼底劃過一抹異光,整個人都仿佛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