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道:“那之後過了幾天,我們家老大上夜班回來,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要爬牆,看到他又逃走了。這事吧,總覺得跟那女人脫不了關系。”
“那女人長什麽模樣老奶奶你能給我們說說嗎?”歡喜看了眼奚萬裏,開口問道。
老太太聞言就有話說了,“那女人長得怪漂亮的,看着也是個體面的人,要不然我也不會差點把梯子借給她。對了,她額頭長了一顆痣,一顆紅痣。”
聞言,歡喜皺起了眉頭。
老太太看了歡喜和奚萬裏一眼道:“人家明顯是盯上你們了,這屋你們往常不來住,要麽把裏面的東西搬空,要麽隔出兩間房子租給别人,也好幫着看一下。”
老太太說這話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她雖然住在附近,住的四合院也不小,但那裏卻住了上百戶人家,自己家說起來也不過就隻分配到了兩間屋。但是她卻有兩個兒子,還有四個孫子。如今誰家姑娘結婚不要求有新房啊,那兩間屋擺明了是不夠的。
所以她才惦記上這邊的大四合院,要是能租上兩間,孫子的婚事就不用愁了。
歡喜他們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跟老太太道了謝便離開了。
車上,歡喜明顯發覺奚萬裏的情緒有些不對,猶豫了下問道:“會不會是你二姐?”
思佳的媽媽已經過世了,奚家父子就更别說了,唯一有可能過來的就是奚萬裏的二姐。畢竟據她所知,奚美潤雖然下鄉插隊了,但距離B市并不遠,知青想要回城探親雖然不容易,但也不是沒可能。
奚萬裏卻搖頭,“不是她,奚美潤要是回城了,肯定會來找我,她沒有偷偷摸摸的理由。”
歡喜猶豫了下道:“那你心裏有懷疑的人嗎?”
“如果沒有猜錯,那女人應該是顔韻,就是大哥的前妻,明輝的母親。”奚萬裏眸色幽深道:“當初家裏查抄走的東西都是在明面上的,像是房産家具和大件的古董藏不了,奚美潤藏起來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件。這種事,外人自然看不出,但是顔韻卻不同。”
“你的意思是……”歡喜挑眉,“那女人猜到你把東西藏到了老宅?”
“這其實并不難猜不是嗎?”奚萬裏道:“家裏原來住的房子會被軍部收回去,而我之前一直在特戰部隊,住的也都是宿舍,老宅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歡喜皺眉道:“她這麽堂而皇之,就不怕……”
話說了一半,歡喜就反應過來了,那女人根本就是仗着那筆财物見不得光,所以才有恃無恐。
到時候,了不起也不過是私闖民宅,她作爲奚鵬程的前妻,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不是難事,隻要不是涉及作風問題,她最多被拘留上半個月。
更何況,這事不一定要她親自出馬。
車繼續開着,奚萬裏的手穩得很,握着方向盤的手連抖都沒抖一下。
“你是怎樣的打算?”歡喜開口問道。
奚萬裏想了想道:“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讓她弄到那些東西吧,我有辦法刮掉她一層皮。”
顔韻拿到東西,回頭他就去舉報她,到時候也不說那些東西是她從老宅偷的,就說是她當初就昧下的。
隻是,那些媽媽留下的東西過了這麽一手,怕是會被政府收去了。
他倒不是舍不得這些錢财,但那些是媽媽的遺物,重要性本來就不在于價值幾何。
歡喜一聽他的話,就猜到他要做什麽,卻是眼睛一轉,“我看不用這樣。”奚萬裏想到的後果,她自然也想到了。
奚萬裏皺眉,“你有什麽辦法?”
歡喜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會,奚萬裏有些心動,但還是搖頭道:“不行,那樣太冒險了,而且治标不治本。”
她管她治不治本呢,反正再有一年高考就要恢複,那些造反派也要倒台了。到時候,該平反的平反,該回城的回城,能有那顔韻什麽事兒?
歡喜就想把人收拾一頓,痛打落水狗這種事,她最喜歡了。
隻是這種理由她卻不好說出來,隻是道:“要治本幹什麽,我隻要把她打怕了。再說了,到時候我們一看就是有預謀的,我就不信顔韻還會堅定不移地認爲東西還在老宅。”
頓了頓,她問:“你母親留下的嫁妝不多吧?”
奚萬裏搖頭,“不多,也就一個首飾盒的樣子,要不然奚美潤也沒能耐藏好。”
“那不就得了,反正快要過年了,到時候我冒個險,把東西帶回宋家莊去。”歡喜道。
旁的不說,宋家莊的房子是有隔牆的,那種隔牆的隐蔽性極好,當初日本鬼子都沒有發現藏在裏面的八路,她這些年從收購站弄到的好東西也都藏在裏面,還有當初奚萬裏寄給她的翡翠。
見他還在猶豫,歡喜索性道:“要不然到時我想辦法捏住她一個把柄,讓她不敢再打主意。”
聞言,奚萬裏卻是若有所思,“若說顔韻的把柄的話,我還真有。”
歡喜一怔,“真的?”
“你不說的話我差點忘了。”奚萬裏開口道:“當初我媽一直不太喜歡顔韻,一開始我們還不知道緣故,隻當媽媽因爲是顔韻主動追求大哥而心裏有疙瘩。但是後來,大姐無意間提起過一件事。”
“什麽?”歡喜好奇道。
奚萬裏抿了抿嘴道:“顔韻有一個堂姐,當初和一位俄國軍工部門的專家好上了。後來中俄關系緊張,那位專家從國内撤退。原以爲這場戀愛大概就要無疾而終了,不想她那位堂姐卻偷偷跟着那男人走了。當然,顔家作爲大家族也是要臉面的,自家的小姐和人私奔這種事好說不好聽,對外邊說這位小姐暴病而亡了,還鄭重其事辦了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