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有些擔憂胡兆軍做的事被鬧出來了,雖說這事上鍾玲玲是受害者,但是……
一時的同情是必然的,但是之後呢?
哪怕是在後世,女性遇到類似的性侵事件,有幾個能夠鼓起勇氣采取法律措施?
說到底,也不過是怕人言可畏。
這個時候就更是如此了,胡兆軍做的事情暴露出來,他自己固然不會有好下場,指不準還會被槍斃,但鍾玲玲卻也不見能有好日子。
事情鬧出來,除非離開B市隐姓埋名,否則她這輩子都隻能活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中了。
若是那樣,愣是再怎麽堅韌的人,長期下來怕是也要抑郁。
見歡喜的神色突變,君露腦子一轉就明白她是想歪了,連忙解釋道:“之前胡兆軍在街上耍酒瘋把我認成了鍾玲玲,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還差點把我掐死,所以才有流氓罪和殺人未遂的說法。”
歡喜聞言眼睛都瞪大了,“你說真的?”
不會吧,那胡兆軍竟是這樣倒黴?
君露含笑點頭,“所以你們不必有顧忌。”
兩人并不算熟識,君露雖有心跟歡喜交好,但也不急于一時,因此并沒有多留就離開了。
等到晚上奚萬裏過來,歡喜在飯桌上說起了這事。
“你說真的?”奚萬裏面露驚訝。
鍾玲玲也是滿臉驚愕,随之便是松了口氣。
以前是沒有辦法,她隻能和胡兆軍那人攪和在一起,如今已經決定和玉川重新在一起,要是再頂着旁人妻子的身份,她是如何也不甘心的。
奚萬裏連吃飯也顧不上了,放下筷子道:“你們先吃,我去找秦玉川。”
歡喜都沒來得及叫住他,他就已經出去了,她愣了一下道:“用得着這麽急嗎?”
鍾玲玲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道:“聽我媽說,胡家那邊正在打聽我的事,我之所以提前出院,也是出于這方面的顧慮。”
她說得隐晦,歡喜卻明白了。說來鍾玲玲是軍籍,如果隻單單爲了避開秦家,她完全可以一直住在醫院,而之所以出院,恐怕是爲了避開胡家。
這年代可不是後世,要是胡家人鬧上門,影響不好不說,秦玉川和鍾玲玲作爲軍人,工作怕是都要受到影響。
嚴重的話,還可能被開除軍籍。
沒多久,秦玉川就和奚萬裏一起趕過來了。
奚萬裏率先開口道:“我已經找人問了,胡兆軍确實是在警局。”原本沒有線索,他們才沒有頭緒,如今有了線索,君家那邊又無疑隐瞞,自然很輕易就找到人。
秦玉川跟着點頭,看着鍾玲玲道:“玲玲,要解除你和他的婚姻關系,真正的理由無法擺到明面上,所以咱們得用點技巧。”
鍾玲玲遲疑了下道:“什麽技巧?”
“最簡單的就是和壞分子斷絕關系了,這種事大家都理解。不過單是這樣粗暴簡單,對你的名聲多少都有影響。所以這次,我們要利用你小産的事。”秦玉川抿了抿嘴道:“到時候讓阿姨出面鬧一場,要讓人以爲你們夫妻本來就有了矛盾,你本就被他傷透了心,又遇上小産喪失生育力,忍無可忍也是心灰意冷之下才決定和他接觸婚姻關系。”
歡喜聽明白了,說白了就是不折手段把鍾玲玲給洗白了。反正錯誤都是胡兆軍的,鍾玲玲比白蓮花都白。
一般而言,她是很讨厭這種行爲的,不過鍾玲玲這事卻是例外。胡兆軍做出那樣的事,歡喜覺得怎麽往他頭上潑污水都不虧。
鍾玲玲聞言卻有些不樂意,她打心底反感讓别人以爲自己和胡兆軍那種人好過。
不過不樂意歸不樂意,她還是有理智的,知道這樣做才是最好的選擇。因此,糾結了半晌就點頭了。
秦玉川松了口氣,“那我去找阿姨。”
這事由鍾玲玲的母親出面是最好的,一來她如今身體狀況不适合出面,二來鍾母去做壞人,頂多是她心疼女兒,别人不好說什麽。
奚萬裏和秦玉川去出了屋在院子裏不知道說些什麽,歡喜看出鍾玲玲心底有疙瘩,輕聲開口道:“玲玲姐,這樣做對你才是最好的。軍區裏大部分人都猜到你跟胡兆軍結婚有朱女士的手腳,但外面的人卻不知道,到時候隻會說你冷心絕情,說你不安于室早早看好了下家。當然,那些不認識的人說什麽都和你沒關系。但是你娘家呢?鄰裏之間怎麽看待你父母兄弟?被人同情總比被人鄙夷好。”
鍾玲玲聞言頓時恍然,是啊,自己一時心裏不舒服又算得了什麽,總比連累父母兄嫂他們要好。
見她想通了,歡喜也放下心來。
等到晚上隻有夫妻二人,歡喜卻是說起了君露的事。
“原本我還以爲君露是那種比較柔弱的大小姐人設呢,畢竟她當時自己存了死志才一直沒有醒過來。君家那邊似乎也一直擔心她受到刺激恢複記憶,到時候再尋死。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嘛。”歡喜撇嘴道。
“不是我說,現在的君露可比原來順眼多了,說的話也中聽。”
奚萬裏挑眉,他也沒想到君家大小姐原來竟是這樣的性子,不過……
“這是好事,和君家我們處于弱勢,有個講道理的人總歸不是壞事。”
歡喜也點頭,“對了,君露今天把我之前留給他們的錢和票券都一分不少地還給我了。”
奚萬裏卻是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歡喜當時信裏隻說了君露的情況,卻沒說她給留了錢和票券。
等聽她說完,他卻忍不住面露嘲諷道:“之前君家就沒有人想着把這錢還你嗎?”
歡喜其實也無語地很,雖說當初拿出那些就沒想着收回來,但君家人也當沒有那回事一般,卻是讓人不舒服了。
她是真不明白,君家人是怎麽樣的心态,按說他們應該不會缺那些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