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奚萬裏已經将秦玉川和鍾玲玲之間的糾葛說了一番,當然也就提了那麽一句,那會兩人都累了,也沒心思多談,很快就去睡了。
“說起來……我沒記錯的話秦玉川就是B市人吧?”歡喜突然想起般問道。
奚萬裏點了點頭,将一根油條遞了過去道:“是這樣,我們兩個其實小時候就認識,隻不過我因爲整日被老頭子抓着訓練的關系,和圈子裏的同齡人關系淡淡,和秦玉川也是到部隊才熟起來的。怎麽了?”
他的語氣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奚萬裏這人,哪怕是朋友的事,他也不喜歡多加幹涉。
倒不是冷情,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旁人插手也隻不過是多些是非,于事無補。
而很顯然,秦玉川的事就是如此。
歡喜自己喝了一口粥,順便給一旁已經吃過但嘴饞地又在流口水的思佳喂了一口粥,轉頭才道:“這樣的話就不對了啊,徐家那對姐弟雖然跟我們不是一個時間上的火車,但也有好幾天同行。可見徐家離B市肯定很遠。”
頓了頓,她又道:“而且徐家那幾人,看着淺薄的很,秦玉川的母親給他安排相親,難道并不是安排門當戶對的人家?”
“這有什麽奇怪?”奚萬裏面露譏笑道:“朱女士自己本就隻是一個小鎮落魄家庭出生的女人,當初靠算計嫁進了秦家,結果惹得公婆丈夫不喜,十數年過着活寡婦一般的日生活。她本就不是個心思開闊之人,一年年下來,活脫脫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怨婦。對于朱女士來說,兒子是她最大的希望,也是秦家容忍她的唯一理由。她将秦玉川視爲最重,對他萬般關心疼愛,也能說得上是母愛如山。可是她的愛卻并不是不要求回報的。而這母子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兒媳婦了。”
“朱女士将兒子視爲自己的私有物,最害怕兒子将來有了媳婦忘了娘。也是因此,她打心底不想要一個優秀的兒媳婦,反而如徐愛紅這樣家世普通甚至是不堪,沒有依仗,又明顯不能讨秦玉川喜歡的女孩子,才會入了朱女士的眼。而鍾玲玲,她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歡喜聞言恍然,這位朱女士的心态跟一些戀子的單親媽媽極爲相像,這秦玉川也真是倒了血黴了。
不過……
“秦玉川自己呢?他媽媽不喜歡心上人,就真的放棄了?”歡喜挑眉。
“不放棄不行。”奚萬裏搖頭道:“朱女士再不好,對兒子的好卻是不能抹煞的。秦玉川本來也是要反抗到底的,結果朱女士卻因此心髒病發作,差點死在手術台上。之後手術雖然僥幸成功了,但醫生卻交代朱女士不能再受到刺激。”
這般,歡喜都無語了。
“那秦玉川的父親就不管嗎?”良久,她疑惑地問道。
朱女士這種行爲,受到傷害其實是秦玉川。
聞言,奚萬裏嗤笑了一聲,“隻要朱女士不影響秦玉川的仕途,那個男人就不會管。在他眼裏,秦玉川是秦家的繼承人,而不是兒子。”
這也太……
秦玉川上輩子做了多大的孽,才攤上這樣糟心的爹媽?
歡喜心下歎息,不由有些同情對方。
吳月娟匆匆跑進宿舍,見鍾玲玲正有氣無力地靠在床上,頓時皺眉道:“你沒事吧?要不我幫你請一天假?”
“不用。”鍾玲玲搖了搖頭道:“我是報幕員又不是舞蹈演員,不過是腸胃不舒服,用不上請假。”
聞言,吳月娟也不好再說什麽,從包裏取出帶來的熱水袋遞過去道:“給,這是我找于主任借的,已經灌好熱水了,你放在肚子上捂一捂,應該會舒服一點。”
鍾玲玲神色有些蒼白,對她露出一個淺笑道:“謝謝你了了。”
見她笑,吳月娟卻差點哭出來。秦家那個老虔婆根本就不是人,居然對玲玲做出那樣的事情。
玲玲若不是顧及家裏的父母,這會早已經尋短見了。但是……這般活着,對她來說又能比死掉好多少?
想到秦玉川還以爲是玲玲主動放棄了他,她心裏就嘔得不行。
猶豫半天,吳月娟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玲玲,你真的不打算把真相告訴秦玉川?”
憑什麽就犧牲了玲玲一個人?
聽到秦玉川的名字,鍾玲玲的臉色發白,目光卻極爲堅定,“說了又如何,也不過是多一個痛苦的人罷了。”
她并不後悔愛上秦玉川,她隻是後悔當初居然天真的以爲隻要自己努力就能讨得朱洪蓮的喜歡。
卻沒有看清,那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瘋子,一條毒蛇。
聞言,吳月娟面露不甘。要說原來她還是很喜歡秦玉川的,畢竟他對玲玲那樣好,可是現在……就是因爲他,玲玲才遭受現在這些。
“對了……”吳月娟抿了抿嘴道:“胡兆軍……”
她才開了個頭,鍾玲玲就面露厭惡道:“别提那個人。”
吳月娟小聲道:“可是他現在是你的丈夫。”她不想讓玲玲不開心,但她更想知道玲玲在胡家過得怎麽樣。
鍾叔叔和鍾阿姨不知道胡兆軍的真面目,真以爲他是個好女婿,作爲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她若是不問,玲玲即便委屈,又能和誰說?
饒是鍾玲玲心性堅韌,聽到這話也忍不住面露屈辱,許久才道:“放心吧,他不敢逼我。”
“那以後呢,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吳月娟輕聲問道:“是勉強自己跟胡兆軍當夫妻還是……”
“想都别想!”鍾玲玲冷笑道:“我就不信這世道一直都這樣。”
吳月娟嘴巴嗫嚅了一下,卻什麽都沒能說出來,說什麽?當初被逼到那樣的地步,玲玲除了答應嫁給胡兆軍難道還有第二個選擇?
她并不希望玲玲的一生浪費在沒有盡頭的等待中,但要說跟胡兆軍好好過日子……别說是玲玲,她心裏都過不去那個坎。
胡兆軍嘴上說得有多愛玲玲,但他做出來的事卻那般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