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這一路,她體内的能量不斷被消耗,也不斷吸收新的,總體而言,金手指強度是一日大過一日,消耗也是一日大過一日。
大約半個月後,歡喜才前往最後一站——六樹村。
六樹村是一個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小村子,整個村子都隻有幾十戶人家,在深山坳裏,其他離得最近的村子也在二十公裏之外。
可想而知,這樣一個村子有多落後貧窮,甚至是有些與世隔絕。
但這樣一個村子,卻是阮心愛父母的親友當初千辛萬苦幫他們選的。
正因爲與世隔絕,外面的風氣幾乎沒有影響到這個村裏,兩人待在這地方,或許過得清苦,但至少不用被抓着遊行,不用被人看不起,不用被看做是異類,有生活壓力,但卻沒有精神壓力。
對于夫婦倆,尤其是已經瘋了的阮心愛的母親,這樣的地方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也正因爲偏僻,歡喜找到地方頗是廢了一番力氣。
她才到村口,就驚動了這個一年到頭幾乎看不到外來人的落後村子。
歡喜有些不适應地看着周圍一圈将她包圍的人群,遲疑了下打招呼道:“……你們好?”
說實話,她并不擔心跟人說普通話,就怕眼前這種狀況。完全雞同鴨講,對方說的是口音很重的地方話,她完全聽不懂,同樣,這裏的人也聽不懂普通話。
雙方正遲疑着,然後對面的人嘀咕了一陣,就有一個人跑了出去。
歡喜松了一口氣,想來這些人是去叫能夠溝通的人了。
沒多久,之前走的那人又回來,在他身後,則跟着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
看到對方,歡喜就是一愣,無他,這位一看就知道是阮心愛的的父親,兩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阮伯父?”歡喜試探地喊道。
阮國行一怔,疑惑道:“你是?”眼前的小姑娘太陌生了,他确定自己并沒有見過。
就算對方當時小,但這麽漂亮的小姑娘,他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歡喜松了口氣,抿嘴道:“我是宋歡喜,宋保家是我大哥。”
阮國行一愣,随即眼底便綻放出光芒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後來又意識到這會的情況不對,連忙改口道:“你來這兒是……?”
歡喜微微笑道:“我來雲南,順便幫大嫂給你們送些東西過來。”
“沒有别的事?”阮國行确定道。
歡喜搖頭。
聞言,阮國行轉頭和當地村民交涉了一番。歡喜雖然聽不懂,但也由衷地感到了佩服,這位不愧是外交官,居然自己學會了當地的方言,聽那口音,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呢。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反正那些人是散開了,阮國行轉頭對着歡喜道:“……跟我來吧。”
見他似乎在猶豫該怎麽稱呼自己,歡喜笑道:“伯父你跟我大嫂一樣叫我歡喜吧。”
阮國行倒是爽快,“那成,歡喜你跟伯父回去,我跟他們說好了,這兩天你先住在我和你伯母那。”
頓了頓又道:“我們那邊環境簡陋,怕是要你擔待一下。不過……村裏其他人住的房子雖說比我們好上一些,但卻絕對不會比我們幹淨。”
饒是歡喜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眼前這個茅草棚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阮國行有些不好意思道:“村裏原本分配給我們住的是牛棚,隻是前兩年牛棚塌了,我就自己弄了這個茅草棚,别看這樣,但卻結實得很,刮風下雨都不帶搖晃的。”
歡喜聞言倒是豎起了大拇指,“伯父你真棒!”
看這位的心态卻是不錯,還有心思研究搭茅草棚,神情自在,一點也沒有怨天尤人。
見她神色并沒有任何異樣看不起,阮國行對小姑娘倒是有了幾分喜愛,笑着道:“進去吧。”
茅草棚的門有些矮,進去的時候要彎腰,歡喜才直起身體,就對上了一雙渾濁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前面正有一位被綁在椅子上的老太太。
不用猜也知道,這位就是自家大嫂的母親了。
看見妻子,阮國行的表情有幾分心痛,轉頭對着歡喜道:“你在這坐一坐,我先帶你伯母去小解一下。”
說着,他解開妻子身上的繩子,帶着她去茅房了。
歡喜歎了口氣,然後開始打量眼前這個茅草棚,地面用石子鋪了一層,底下應該還墊着草墊,要不然沒這麽幹淨,床是用門闆搭起來的,旁邊的其他家具應該也是手工做的,看着都很簡陋,倒也結實。
屋裏基本沒什麽家當,就角落裏放着兩個破舊的箱子,大概充當了衣櫃。
不過,屋裏是真的很幹淨。
這時候,阮國行也帶着妻子回來了。
雖然聽說自家大嫂的母親瘋了,但就見面以來,歡喜覺得這位老太太雖然看着不太正常,但也……和預料之中的有些不同。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阮國行小聲解釋道:“我在的時候你伯母很安靜,也不會惹事,但我不在她身邊,她就會用各種方法自殘,一旦看到陌生人還會出現攻擊行爲。因此,我每次出去都要把她綁在椅子上,要不然容易出事。”
歡喜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阮國行帶着妻子坐下,然後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心愛如今好嗎?”
如今的日子雖然清苦,但相比那段殘酷的記憶,他已經知足了。唯一的不足就是看不到女兒,不能知道她是否安好。
“大嫂如今很好。”歡喜回答道:“那年大哥帶她回來沒多久,兩人就領證結婚了,後來生了順心和順意。”
“順心順意?”阮國行的眼睛一亮。
歡喜點頭,“是兩個男孩,順心已經四歲了,順意則是去年出生的。”
阮國行臉上滿是期待地問起孩子的事,歡喜自然沒有隐瞞,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尤其是一些孩子的趣事,阮國行聽得一臉激動,就連一旁的黃舒敏,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聽,也是一臉的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