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國強活該,讓他總是用色眯眯的目光看咱們。你都不知道我以往有多惡心他,長得跟個南瓜似的,不過是個二流子,結果還當自己是哪家太子爺呢,整的個人五人六的。”
“就是,馬不知臉長,以爲自己多英俊潇灑呢。我看就是隻癞蛤蟆,一天到晚想着吃天鵝肉。”
“我看那馬蜂啊,也是長眼睛的,知道什麽人該蜇什麽人不該蜇。”
“是呢,還有羊癫瘋……笑死人了,真不知道白國強羊癫瘋發作的時候還能不能維持那張自命風流的臉。”
……
一旁的女知青正你一眼我一語地幸災樂禍着,作爲知青,她們是有理由看不上鄉下這些青年的,更别說白國強這樣連個繡花枕頭模樣都沒有,還自命不凡的草包。
偏偏因着對方是生産隊長侄子的身份,她們以往不敢對他不客氣,平日裏難免被他占些便宜,無論是口頭上還是身體上。如今見這人倒黴,女知青們是有志一同地高興,隻差沒放鞭炮慶祝了。
“勝男,你怎麽不說話?”卻在這時,一個女知青發現了沙勝男的異常。
其他人也看了過來,“怎麽了?你不是也很讨厭白國強嗎?”
“是啊,你是我們中最漂亮的,他以往騷擾得最多的人就是你了。”
沙勝男勉強扯了扯嘴角,“高興,怎麽不高興,我就是累了。”要是這件事和她無關,她自然樂得看到白國強倒黴,但……
除非白國強死了,否則等他醒過來,肯定會找人算賬,還會有比自己更好的目标嗎?
要是以往就算了,她無欲則剛,白國強頂多讓生産隊長給她安排一些比較辛苦的工作,不會要她的命。但如今她想要回去,再者……生産隊長對白國強一向好,要是知道是自己間接害了白國強,他能沒有動作?
她以往可沒少聽說一些知青在插隊的過程中死去,這些人中有些人是死于意外,但也有被當地逼死的。
沙勝男不想死,她想回去看媽媽。
一整天,沙勝男都是恍恍惚惚的,好不容易一天的工做下來,回去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說起招待所裏住的客人。
“那姑娘長得可好看了,皮膚可白了,笑起來還有酒窩,說話也秀裏秀氣地特别讓人喜歡。”
“看着還是個學生娃呢,結果已經是大隊裏面的幹部了,那叫一個了不起。”
“我閨女要有這能耐,我半夜都能笑醒。”
“得了吧,你這模樣,生不出這麽漂亮的閨女。”
……
等回了知青點,沙勝男才回過神來,明白那些人說的住在招待所的小宋同志應該就是之前那個女人。
因爲盛于藍那邊突然有事,歡喜這一天都沒事做,她閑得便在生産隊裏轉悠,這裏和宋家莊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人數極爲可觀的知青。
據她觀察,知青中有不少和當地人結婚的,之後再生下的孩子也有不少。因着這般,竟是出現了黨派的,盡管不明顯,但可想而知以後……
除此之外,歡喜還關注了一下當地的勞改犯,和農場那邊不同,這邊下放的臭老九就那麽幾個,而且若沒有看錯的話,這幾個還受到了一些隐晦的照顧,要麽是當地的幹部有遠見,要麽是這幾個人原本就是被特地安排在這裏的。
不過,既然這幾人的性命無憂,歡喜也沒有去多管閑事,她這會正缺能量呢,所以隻要沒人注意的時候,她都在悄悄吸收能量。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體驗這種身體“空虛無力”的感受了。不過或許是因爲能量透支到了一定程度,她感覺自己作爲容器的容量又悄無聲息進了一大階。
中午她順便去了一趟山上,抓了兩隻野雞,分了一隻給盛于藍家,剩下的自己拔了毛清理幹淨後做了一碗紅燒雞塊和一大鍋雞湯。
雞肉的香味引來了許多村裏的孩子,歡喜也不吝啬,逗弄孩子之餘時不時便往他們嘴裏塞一塊肉,把一群孩子給喜得,越發愛往她身邊湊了。
歡喜也正好無聊,便跟他們聊起天解悶。
小孩子的關注點都非常奇怪,一會還說着草地裏的蝈蝈呢,轉眼又說起小夥伴的糗事了,歡喜聽得哈哈直笑。
一直到家長喊回家吃飯,那些孩子才依依不舍地和她說再見,走之前還約好了明天再來。
歡喜笑眯眯應了,回頭炒了一盤時鮮的菌菇吃了。這地方旁的都不怎麽樣,隻各種各樣的菌菇卻實在讓人喜歡,等到後世,這種純天然的鮮美滋味就難遇上了。
她琢磨着這次可以帶點孢子回去往宋家莊的山上撒一撒,成不成的總是個盼頭。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多帶點幹貨回去比較好。
歡喜想着自己采太麻煩了,還不如雇傭當地的孩子幫她采,那樣還快些。
大概是白天一直念着那些菌菇的關系,歡喜大晚上做夢都做到了自己躺在小山一樣的菌菇堆中仰天大笑,跟個大傻子的。
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啥模樣笑醒了,醒來卻發現屋内有些不對勁。
歡喜猛地起身喝道:“誰在那兒!”
今晚沒有月亮,但歡喜的夜視能力要比常人強一點,因此她敢肯定,靠近門的地方正有個人蹲在那兒。
更何況,空氣裏雪花霜的味道太明顯了,她的鼻子可不是擺設。
縮在門口的人沒想到歡喜居然能發現自己,頓時便有些慌,見歡喜竟是要穿鞋下床,她頓時顧不上來時的目的,頭也不回地就奪門而出了。
歡喜微微皺眉,摸到開關把燈打開了——其實就是一盞台燈,功率隻有5瓦,勉強能照明的樣子。披上衣服将屋裏探查了一遍,結果卻是什麽都沒有少。
令她奇怪的是,她來這裏并沒有露富,便是盛于藍那邊,也知道自己隻是個出嘴皮子的,這次來根本沒帶錢,貨款要等到明年春天才會到位。
那麽,自己到底是爲什麽招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