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龍心說像啊,長得都好看,但是腦子一轉,他就反應過來了,宋歡喜雖然長得好看,但她可是過繼給鐵拳的。而且,自己老爸從來沒提過鐵拳的長相,按照他老爸的性子,那對方即便不醜,也絕對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如此,他的侄子好看的幾率似乎也不高?
他擡頭快速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長官,心說至少好看到這程度有點說不過去。
奚萬裏也不逗弄他,直接告訴他答案道:“我是歡喜他二哥的隊長,你過來是有什麽事嗎?”以前他對做歡喜的哥哥還很有興趣,現在麽……
馬雲龍聽了這話卻覺得古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和歡喜的關系更好呢。
他心裏吐槽,面上卻一臉正色道:“安子……我是說邢安如今正在醫院,我擔心那些人會對他出手,你們最好派人過去。”
事實上,醫院之所以安全是有前提的,就是沒有被那些人逼急,一旦逼急了……别說醫院,便是政府大樓那些人也敢炸。
“放心,醫院那裏已經有人埋伏在那兒了。”奚萬裏挑了挑眉道。
因爲歡喜在信中将自己的遭遇事無巨細地說了,因此他們很快就推斷出爲保邢安的安全,這些人會讓邢安待在醫院了。
而之所以沒有現身,是想要趁機試一試能不能夠釣上大魚。
馬雲龍頓時松了口氣,随後想到自己老爸和其他叔伯,顫抖着開口問道:“那我老爸他們……”
奚萬裏皺了皺眉,對着一邊被臨時指派給他的助手問道:“馬大江如何了?”
助手遲疑了下回答道:“我們到的時候,馬大江倒是活着,但是他的情況也不算好,肺部中的一槍差點要了他的命,如今還在搶救中。”
馬雲龍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那二黑叔呢?”當時他是和老爸一起回城的,當時說好了,他去醫院保護安子,老爸則回去幫二黑叔叔,同時也是保護他。
如今他老爸這個樣子,二黑叔叔……
聞言,奚萬裏沉默了一瞬,随即回答道:“二黑前輩的時日已經有限了,醫生說運氣好的話,他還能醒過來交代一下遺言。要是運氣不好,估計會在睡夢中走。”
馬雲龍的臉霎時白了,别看二黑叔隻是個殘廢,但他老爸是個莽撞的,當初若不是二黑叔發現不對及時出現,和那些人周旋,不惜自廢雙手雙腿,馬三胡同能不能存在還不知道。這些年,二黑叔是馬三胡同所有人的主心骨。若不是他,過去隻會有更多人死去。
如今,這根主心骨将他們護到了最後,自己卻要倒下了。
不知不覺間,馬雲龍已經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奚萬裏的心情也不好,他想到的是歡喜,這裏的人說到底和歡喜有關系的也就二黑和邢家姐弟,旁人出事也就罷了,這三個人要是出了事,二柱叔鐵定要傷心,他傷心了,歡喜便也會難過。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二黑作爲非戰鬥人員,安全性還是比較有保障的。可以說,整個馬三胡同,除了那些被保護的家眷,二黑是最安全的。
可以說,即便馬三胡同的人都被滅絕,他也會是死在最後的人。
哪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誰也沒想到沒有手沒有腳眼睛看不到的二黑會在關鍵時刻發現來自于馬大江身後的危險,撲過去幫他擋了一顆來自于狙擊槍的子彈。
馬雲龍是由奚萬裏陪着進去的急救帳篷的,也恰是這時候,二黑醒了過來。
“二黑叔!”馬雲龍哽咽地喊道,他本來就傷心,等知道二黑叔是爲了救自家老爸才會這樣,就更是難過了。
“雲龍啊……”聽到他的聲音,二黑卻是松了口氣,他很清楚,隻要雲龍不出事,邢安就不會出事。
而隻要邢安活着,他們這些人就不算白死。
“宋衛國……在嗎?”二黑微微擡頭,想要找到老戰友的侄子。
奚萬裏一愣,随即上前道:“宋衛國去N市軍區捉拿間諜了,我是他的隊長,您有什麽事我可以幫忙轉告。”
去N市軍區捉拿間諜了?
二黑心下一沉,他比誰都清楚,N市軍區才是最危險的,要是二柱的侄子出了事……
他神色有些遺憾,又有些擔憂以及愧疚,開口道:“讓他幫我轉告二柱,告訴他——”
“兄弟對不起了,謝謝!”
二黑的聲音很輕很輕,但卻帶着說不出的難過和高興。怕是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是難過多一點,還是高興多一點。
奚萬裏等人一時無言,等再去看,卻發現二黑不知何時已經斷了氣。
“二黑叔!”馬雲龍帶着悲怆的哭聲響了起來。
奚萬裏搖了搖頭,帶着人出去了。
他這邊一帆風順,另一邊的宋衛國那邊卻并不是怎麽順利。
“宋哥,你沒事吧?”爆炸結束後亮子幾乎是連滾帶爬到了宋衛國身邊,哭了稀裏嘩啦道:“宋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輕信對方……”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道:“别哭了,快把我扶起來。”
宋衛國的聲音沉悶中帶着痛苦。
亮子一愣,連忙使勁将人扶了起來,小心翼翼道:“宋哥你沒事?”
宋衛國就着他的力道坐了起來,下一刻,他搭在亮子肩上的手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斷了對方的脖子。
直到倒下,對方的眼睛都沒有合上,裏面盛滿了驚愕和不可思議。
這個時候,剛好真正的亮子從外面沖了進來,他的樣子有些狼狽,左臂不自然彎曲着,明顯斷了,看到宋衛國身邊的假亮子,他頓時一呆,“宋哥你怎麽認出來的?”
事實上,那個假亮子和他一點也不像,要是旁人肯定能認出來,但宋衛國不一樣。
也是到了部隊,大家相處得久了才發現宋衛國有一個毛病,他是個臉盲。但是他這個臉盲又有些特殊,尋常根本就發現不了。因爲他認人靠的不是旁人的臉,除了特别親近的人的臉他認得出來,其餘人,他都是靠身材認人的。
——這一點,他本人其實根本沒有自覺,還是奚萬裏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