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認爲是小偷好心。
這會,卻是周小寶開口道:“三個新枕頭我爹娘一人一個,我也有一個,我那個晚上睡覺一直有枕着。”
事實上,他一直想趁機把那錢去還給歡喜姐姐,可惜自家阿娘一直防着自己,每天早上都要數一遍才放心。
再者,他自認對歡喜姐姐有所了解,給出去的錢,便是自己去還了,回頭自家阿娘一去要,她肯定會給。
聞言,趙秀荷下意識想要罵他不聽話,話到嘴邊想到要是兒子聽了她的話,那自家這會是一分錢也沒有了。
她轉頭看向幾個公安問道:“公安同志們,你們可千萬要幫我把這錢給找回來,我家大貴腿上的筋斷了,正等着錢去治療呢。”
聞言,那幾位公安看向撐着拐杖的周大貴,不由露出了幾分同情。
村裏人聞言卻都是一臉嘲諷。
錢拿到手都快有兩個月了,真要去看腿的話早就去了,能等到現在?
雖然同情,但幾個公安也覺得棘手,去屋前屋後看了下,無奈這會天氣幹燥,地面并沒有腳印留下,至于被撬開的大門……這個就更沒辦法說了,這會鄉下的大門用的都是那種插銷,拿個鐵片就能一點一點撬開了,都不會把插銷給弄壞了,根本沒有什麽技術含量。
再說了,他們檢查了一下窗戶,用點力從外面就能打開。偏偏窗台上髒亂得很,還真看不出有沒有腳印。
這下可算是讓人抓瞎了。
正一籌莫展呢,就聽到趙秀荷開口道:“對了,一定是歡喜,一定是她!我說她怎麽那麽幹脆拿出那麽多錢呢,感情是早打算好的,就打算回頭來拿走了。”
“公安同志,你們剛剛不是問我有沒有懷疑的人嗎?有的,就是宋歡喜!”
聞言,幾位公安都是一喜,其他村民卻懵了。
周小寶最先反應過來,一臉不敢置信道:“阿娘你發什麽瘋啊,怎麽可能是歡喜姐姐偷的錢?”
“怎麽不可能?”趙秀荷理直氣壯道:“村裏誰不知道她天天做那個早鍛煉,身手又輕巧,偷個東西還不容易。”
見那幾個公安居然真把自家阿娘的話聽進去了,周小寶頓時氣道:“她幹什麽多此一舉?那錢本來就是她的,她要不樂意給,你還能搶不成?”
“她怎麽能不給?她是我生的怎麽能不給錢?”趙秀荷反駁道。
周小寶都急了,那幾個公安卻有些迷糊了。
怎麽聽着聽着,好像變成家庭倫理劇了?
“到底怎麽回事?”公安隊長看向宋有才問道。
宋有才這會也正生氣,聞言便不客氣道:“宋歡喜是我堂侄女,她是我堂弟從這家過繼來的,打一出生就是我堂弟辛辛苦苦養大的。當初大貴媳婦生了閨女不想養,正打算溺死。我堂弟經過,見不得孩子被活生生溺死,便把孩子搶了下來。大貴媳婦愣是不肯妥協要把孩子溺死,見我家堂弟舍不得孩子,便敲詐他,說要是肯給十斤糧食,便把孩子過繼給他。我堂弟是個正直的,看不過一個孩子活生生被溺死,就咬牙給了糧食,把孩子抱回去養了。”
趙秀荷不給臉面,就别怪他不給她臉面了。
便是村民也是第一次聽到還有這樣的内情,頓時便一片嘩然。幾位公安看趙秀荷的目光頓時便不對了,原來還以爲是可憐人……
趙秀荷面色通紅,想要阻止宋有才繼續說,就對上了周小寶不敢置信的目光。
宋有才繼續道:“我堂弟把歡喜當親閨女,視如己出養大,歡喜也是個好孩子,打小就孝順,不但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家裏的活也幫着幹了不少。她打小就聰明,自己琢磨出了吃食給供銷社供貨,一年也能賺個三五百。往年,大貴媳婦也不止一次上門敲詐。今年大貴被自己挖的陷阱弄傷了,腿斷了一根筋,大貴媳婦就借機找上門去要錢。”
“歡喜實在是被她弄煩了,又不想我堂弟難過,便想着一次性給一筆錢打發她。當時趙秀荷獅子大開口要了三千塊錢,歡喜咬了咬牙給了,特意去銀行取了錢給他們。”
“雖說大貴媳婦他們寫了欠條,但說實話,我們大家,包括歡喜心裏都清楚,他們還錢的可能很低。”
“公安同志,我跟你保證,歡喜肯定不會偷錢。與其這樣,她還不如一開始便不給呢,那孩子不是這樣的人。”宋有才一臉誠懇道。
“是啊,歡喜那孩子是難得的孝順,對她爹不知多好。”
“就是,皇子回來這麽多年,一直吃白飯,也沒見她甩臉子。誰養的孩子像誰,那孩子跟二柱一樣,都是實心眼。”
……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爲歡喜說好話。
聽了這麽多,幾位公安倒是對這個叫歡喜的小女孩感興趣極了。
“要不,我們先去見見人?”唯一的女公安開口道。
于是,衆人就浩浩蕩蕩前往宋二柱家了。
他們到的時候,歡喜正趁着太陽好在曬被子,一邊宋林遠坐在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跟歡喜說着話。
這躺椅還是歡喜從回收站給他淘弄回來的,想着老年人都缺鈣,多曬曬太陽隻有好處。
“有才伯伯?”見宋有才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跑來,歡喜頓時疑惑了。
尤其她又不眼瞎,自然看到了那幾個穿着公安制服的人。
宋有才上前将情況說了一番,當聽說趙秀荷指認她是偷錢的嫌疑人的時候,她的臉色連變都沒變一下。
那女公安就好奇了,“你都不驚訝嗎?”
歡喜頓時笑道:“有什麽好驚訝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了,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
女公安道:“那你有什麽要爲自己辯解的嗎?”
歡喜皺眉想了想道:“還真沒有,畢竟我昨晚跟以前一樣回自己房間睡覺了,實在沒辦法讓人給自己做不在場的證明。”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