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的時候,這人已經在心裏琢磨是要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了。他想得很清楚,這小姑娘再厲害也不可能将他們所有人抓到,如此,這人唯一的選擇就是對他進行嚴刑拷打,從他嘴裏知道其他人的下場。
一瞬間,他是想過出賣其他人,從而讓自己好過一些的。但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就放棄了這種選擇。這時候這般做了是爽了,但是過後……何必呢,反正這些女人也不會因爲這個放過他。放過也沒用,其他人肯定也會把他給抖出來的。
另一邊,王蓮心等人在一開始的目瞪口呆之後,也漸漸恢複了冷靜,然後開始思考起來。
然後,除了宋夢雅之外的所有人都白了臉。
要知道,她們遭遇這種事可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都因爲害怕沒敢反抗,如果被人知道了……
她們中,王蓮心才剛結婚幾個月,江九妹等人則都是未婚,不說王蓮心的丈夫會不會有那麽豁達,便是其他人……頂着被人猥瑣過的名聲,她們以後還怎麽嫁人?
倒不是說鄉下就特别看重這個,大家還是明事理的,知道遭遇這種事都怪不了女孩子,再有,又不是真的被……要說她們以後嫁不出去不可能,但卻不妨礙這成爲她們身上的一個污點。
同等條件下,如果有其他選擇,旁人肯定不會選擇她們。
倒黴蛋在那邊權衡利弊,歡喜的行爲卻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突然在山中響起,别說前方逃跑的那些人,便是王蓮心等人都吓得一個哆嗦。
幹脆利落地踩斷了倒黴蛋的腿骨,歡喜毫不停留,繼續去追其他人。
倒黴蛋的一聲慘叫聲已經讓在前面跑的那些人心慌意亂起來。
歡喜的速度是不用說的,尤其是在山坳間,沒多久,第二個倒黴蛋就出現了。
于是,如出一轍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之後,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直到第九聲。
歡喜停下來,随即松了一口氣,還好這些人笨,像傻狍子一樣隻知道跑,卻不知道分開跑,要不然的話還真說不好有沒有漏網之魚。
——她卻不知道,那些人是慌得根本忘了思考了,以至于連分開逃跑都忘了,拿着刀的那人吓得連刀都落下了。
見歡喜跟沒事人一樣回來了,衆人都是一愣。
“他們……”宋夢雅指了指不遠處的倒黴蛋,“歡喜你不打算抓起來?”
“抓什麽抓?”歡喜撇了撇嘴道:“大晚上的,我肚子都餓癟了,咱趕緊回去吃飯。”
她又不傻,讓人斷一條腿已經是最大的報複了。這些人雖然讓人惡心,但到底沒有惡心到底,至少沒有真的把這些小姑娘怎麽樣。
真因爲這點事去舉報人家,不是她同情心過剩,實在是……沒那個必要。
再者,她也不傻,這個年代,女孩子不可能都是徐國紅,誰不在意名聲啊。
見她似乎并不不打算深究的樣子,王蓮心等人紛紛松了一口氣,江九妹開口問道:“歡喜你怎麽不用手電筒照一下他們?知道他們的模樣,以後就不怕他們再來了。”
在這之前,江九妹叫歡喜一直是連名帶姓叫的,大家都這樣,畢竟認識才不久,但是這會,她卻是自然而然叫出了歡喜。
對于她而言,在這種情況下救了她們的歡喜簡直是個大英雄。
“放心吧,他們不敢再來的。”歡喜不在意道。
當然,她也不是真的就丢開不放了,畢竟還要防着對方報複。
若是沒猜錯,這些人應該都是縣城的人,否則手電筒這東西,這會鄉下可是看不到的。至于可不可能是省城或者其他城裏人,那不可能,離那麽遠,誰那麽閑天天下來耍流氓?
而縣城的人,如果不想變成瘸子,那肯定要上縣醫院。等過段時間她就打算去縣醫院繞一圈,至少心裏有數。
江九妹一想也是,被歡喜這麽一弄,那些人肯定都被吓破膽了。
宋夢雅皺了皺眉道:“歡喜你剛剛是把他們的腿給打斷了吧?”要不然也不可能不跑。
見歡喜點頭,她遲疑道:“他們斷了腿,怎麽回去?”
歡喜撇了撇嘴道:“放心吧,了不起淋一晚上的雨,死不了。”
“他們是活該!”莫雲朵罵道。
罵完卻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對有相同經曆的人而言,情緒是最容易感染的,莫雲朵一哭,其他人也紛紛開始哭了起來。
歡喜暗暗歎了口氣,其實在她看來,這些女孩遭遇到的隻是小事,不就是被抓一下胸嗎,在她看來就是反手一個耳光的事兒。
但是這些女孩不同,她們太年輕也見識太少,輕易就被人唬住。而這時代的觀念又讓她們對這種事情耿耿于懷。
也幸好被自己發現了,要不然繼續下去,那些人膽兒大了,說不準就做出更過分的事來。即便沒有這麽糟糕,對于這些女孩子而言,這樣的經曆也會成爲一輩子的陰影和心魔,進而自卑甚至是心性扭曲走入死胡同。
這樣一想,歡喜又覺得隻是踩斷一條腿有些便宜那些人了。
“那個,宋歡喜、宋夢雅……”突然,王蓮心遲疑地開口道:“今天的事……”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家人。”不等她說完,宋夢雅就承諾道。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遭遇這種事,肯定也不樂意被傳出去。
王蓮心等人松了口氣,然後紛紛看向歡喜,歡喜點了點頭,“放心吧,這事我誰都不會說,你們也是,就當那些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聽她這樣說,王蓮心等人的頓時表情一松。
到了宿舍,衆人顧不上其他,連忙換了身上的衣服,然後去吃飯。
歡喜和宋夢雅平時都是回家吃的,宿舍裏自然不會準備她們的飯菜,如此多了兩個吃飯的人,大家就沒辦法吃飽了。
要換了以往,大家多少會有些不樂意,但這會大家隻覺得心頭的大石被人搬走,自然也就不在意這點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