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姐姐又來了?”見剛剛才說要出去散步的大哥突然回來,歡喜開口問道。
宋保家嗯了一聲,拄着拐杖飛快躺到床上裝睡。
阮心愛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瓜子臉白皮膚,據說父親是外交官母親是大學教授,真真正正的書香世家出身,最要命的是她的性子也很好,雖然有些過于單純,但又很通透樂觀。
“歡喜,你大哥又睡着了嗎?”沒多久,阮心愛就出現在病房中,一臉失望地問道。
歡喜有些尴尬地點了點頭,猶豫道:“要不……心愛姐姐你坐一會?或許我大哥一會就醒了呢。”
不是她“投敵叛國”,實在是,自家大哥已經用這招很多次了,回回讓人家白跑,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阮心愛有些心動,但猶豫片刻還是搖頭了,将帶來的鋁飯盒放下道:“裏面是我煮的綠豆湯,等宋大哥醒過來讓他喝點吧。”
歡喜點了點頭。
阮心愛咬了咬嘴唇,開口道:“那個……歡喜你能送我出去嗎?”
歡喜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猜對方應該是要向她打聽大哥的事。
令人沒想到的是,直到走出醫院,阮心愛都沒有開口。
就當歡喜以爲她今天不會說什麽的時候,她在即将臨别的時候開口道:“歡喜……宋大哥是不是讨厭我?”
果然被看出來了,人姑娘再單純也不傻啊。
不過歡喜也知道,自家大哥估計是故意讓人看出來的。
她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阮心愛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我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歡喜覺得罪惡極了,明明阮心愛是那麽好的姑娘,哪怕她自覺自家大哥千好萬好,但也不得不承認,以旁觀者的眼光來看,自家大哥大概是配不上阮心愛的。
才進了病房,就看到宋保家正慢悠悠喝着綠豆湯,歡喜頓時便有些怒了,瞪着他道:“大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心愛姐姐不好嗎?”
宋保家看了眼生氣的妹妹,歎了口氣将手中的綠豆湯放下,開口道:“阮心愛當然好,但是她太好了。”
歡喜一愣,“什麽意思?”看自家大哥這樣子,可不像是對人家無意的樣子。
宋保家開口道:“當初我救了阮心愛,阮心愛自己還沒有表現出什麽,她母親就出面給了我五百塊的感謝費。”
要換做普通的孩子,可能會聽不懂這話,但歡喜卻聽明白了。
阮心愛的母親大概看出了女兒因爲被英雄救美動心了,所以才會表面上客客氣氣上門道謝,其實卻是暗暗警告自家大哥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見妹妹居然真的一副聽懂的模樣,宋保家覺得好笑道:“我呢,其實不在意将來的媳婦家裏條件是好是壞,便是外人說我吃軟飯我也不會在意,隻要事實不是這樣就好了。但是我覺得……任何一場婚姻,既要當事人樂意,也要雙方父母樂意,不論缺少哪一種因素,都沒有辦法獲得百分之一百的幸福。”
歡喜若有所思,“所以大哥你其實是喜歡心愛姐姐的。”
宋保家吓了一跳,但還是實話實說道:“有一點點心動,畢竟就像你說的那樣,她是一個好女孩。”
歡喜歎了口氣,覺得自己不該管這事了。
這方面,她的想法其實和宋保家一樣,婚姻不一定要門當戶對,但一定要雙方滿意,不單是當事人,還有雙方父母。單單考慮利益的婚姻無法長久,同樣,單單考慮感情的婚姻也無法長久。
就像上輩子,土豪爹覺得娶了繼母對他的生意有幫助,結果夫妻兩個三觀根本就是南轅北轍,雖然一直沒有離婚,但也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
宋衛國和宋爲民回來的時候,歡喜正在給宋保家換藥——在傷勢穩定下來後,換藥就不用等護士過來了。
“二哥你回來了?醫生怎麽說的?”歡喜一邊幫大哥将上衣穿好,一邊開口問道。
宋衛國一臉郁悶,“他說還不能拆石膏,但是我明明覺得手已經沒有問題了。”
不用想歡喜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大概在自家二哥眼裏,那位于醫生還不如他自己靠譜吧。
“二哥你還是聽醫生的話吧。”她開口道。
之所以這麽說,一來是因爲歡喜并不覺得那位醫生醫術有問題,二來也是因爲……從這些日子和自家二哥的交談,她已經知道了,自家二哥若是痊愈了,勢必會再次前往戰場。
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但是可以的話,能拖延一天都是好的。
“對了,歡喜你和爲民什麽時候走?”宋衛國有些不舍地問道。
一旁的宋爲民回答道:“我們已經買了明天中午一點的火車票。”
歡喜卻是更關心宋保家的以後,“大哥你的調令下來了嗎?”
“還沒,不過已經得到确切消息,和之前預期的一樣,應該會升到副營級。”宋保家開口道。
歡喜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将自己這段時間的成果拿出來。
看着眼前幾乎将病房鋪滿的食物,宋家兄弟仨都驚呆了。
歡喜一一介紹道:“這些都是我這段時間做的風幹野味,這個是肉幹,這個是肉脯,都能夠放很久,你們可以留着自己吃。還有這些,是一些鹹菜和菜幹,這個是雪菜、梅菜,還有茄子幹、豇豆幹、莴苣幹、蘿蔔幹。菜幹雖然也能放久,但要注意一點,小心不要受潮了。還有鹹菜和梅菜,鹹菜吃的時候記得将裏面的水倒掉,否則的話很容易就會壞。還有這些,花生酥和紅豆糕就不多說了,這個是白糖糕,這個是綠豆糕,這些你們留着慢慢吃,尤其是半夜餓的時候。本來還想給你們留點做好的包子和饅頭的,但是這會的天氣做多了放不住,就沒做。”
說到最後,歡喜的語氣裏滿是遺憾。
而宋保家和宋衛國,這會都已經呆了,自家妹妹……是不是過于能幹了?
“歡喜,你手頭的錢還夠嗎?”宋保家糾結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