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如此,用這個金手指變出來的錢也足夠她揮霍。
一度,歡喜是非常興奮的,那會她也才二十不到,突然獲得這種能力,說沒有優越感是不可能的。
她花自己變出來的錢,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是個能夠“賺大錢”的大人了。
但是很快,也就一個月的時間,歡喜就認知到了自己的愚蠢。
她根本就無法解釋那些錢的來源,隻要有心去查,就會發現問題。因爲一時的得意忘形,那時的她差點中了後媽的算計。
更何況,即便沒有人懷疑那些錢的來源又如何?
她差錢嗎?
土豪爹那麽多錢,她不去花,難道留給楊哲修去花?
——如果是旁人,或許會覺得自己都有那樣的金手指了,家産不如讓弟弟去繼承。但歡喜可不是什麽大度的人,先不說楊哲修那小子和她不是同一個媽,又向來被趙珍珍教得看不上她和土豪爹這樣的泥腿子。即便是同一個媽,該是她的東西就是她的東西。
她要賺錢能力幹嘛?要長大幹嘛?她就要一直不長大,就要沒有任何獨立生活的能力,讓土豪爹擔心她心疼她,把大把大把的家産都給她。
于是,她毫不猶豫棄用了這個金手指。
結果證實她的選擇是正确的。
哪怕她是女兒,還是一個殘疾的女兒,土豪爹也把大筆的股票和産業都給了她,反倒是楊哲修那小子,隻拿到了些許散股、三千萬和一套豪宅。
趙珍珍更是什麽也沒有得到,她要吵的時候,被律師識破土豪爹在婚前和她做過婚前财産公證,丢臉丢了個大發。
其實,在思想成熟之後,歡喜覺得,這個金手指雖然好用,但不論貧窮還是富貴,這種金手指能不用的話還是不用爲好。
沒有底線的滿足會使人瘋狂,逐漸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若不是這個年代的情況太過特殊,自己還是個孩子,想要使力都會沒處使,歡喜說什麽也不會動用金手指。
錢這種東西誰都喜歡,但若是讓人習慣不勞而獲,那絕不會是幸運。
可惜,如果不想自己和家人繼續營養不良下去,她就隻能打這個金手指的作用。
所以,歡喜決定,不論是爲自己也好,爲家人,也好,她都要将自己的能力死死瞞住。
金手指的存在,永遠隻會有她一個人知道。
不論是她今後的丈夫,或者是孩子,都不能例外。
當然,目前的話,自己要考慮的還是怎樣悄無聲息地使用金手指而不被人懷疑。
一大早,歡喜就先宋爲民一步起床了,往鍋裏放好了水和米,又在湯罐裏放滿了水,她就坐到小闆凳上開始燒火。
——湯罐是竈頭兩個大鍋之間砌的一個小鍋,平日裏農家并不需要特意燒水,單是燒飯炒菜時燒的火就能順便将湯罐裏的水給煮沸了。湯罐裏的水通常都是滿的,盛掉了就會放冷水,隻要竈膛裏還有餘火,就能将水給煮沸。當然,這點水也就夠一家子洗臉洗臉洗漱外加喝水。在宋家莊,冬天洗澡有浴鍋,夏天則直接到河裏去,或者在冷水裏兌點熱水沖澡。像昨天歡喜那樣特意燒水,完全是因爲半夜裏不好去河裏,而且他們累了一天,特意給他們燒了熱水去乏。
宋爲民揉着眼睛走出房門的時候,歡喜已經在切蘿蔔幹了——宋家莊早飯基本都是喝粥,配菜是蘿蔔幹、莴苣幹、鹹菜、梅幹菜,一年都不帶變的。
“湯罐裏的水已經滾了,你趕緊拿熱水瓶裝水,我好再放冷水。”見他呆呆地站在房門口,歡喜頭也不擡地提醒道。
宋爲民傻愣愣跑去裝水,一臉迷蒙地想道:難道淹一回水還能讓人便能耐了?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瞪着眼睛道:“誰讓你動菜刀的?你才多大啊,不要命了?去年馬家村那一個跟你差不多的女孩切豬食的時候可是把手指都給切掉了!”
他滿臉後怕。
歡喜倒也領情,彎了彎眼睛笑道:“放心,我小心着呢。”
可愛的小姑娘眉眼燦爛,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酒窩不知多甜美,宋爲民忍不住别過臉,耳根有些發紅。
心中想着——歡喜真可愛,我妹妹是整個宋家莊最可愛的!
歡喜一愣,随即偷笑,倒是不知道這個小哥哥居然吃這一套,和土豪爹挺像。
早飯是沉默的,雖然休息了半個晚上,但無論是宋二柱宋大妹宋衛國,還是李建設和李玉珍都還沒有緩過來。
宋大妹離開的時候還有些不放心,就怕兩個弟弟給累壞了,私下裏囑咐歡喜多看着點他們。
歡喜也不放心,才聽宋爲民說了切掉手指的事,她還真怕爹爹和二哥他們困得在割麥子的時候把手指也給割了。
于是,她和幾個小的商量一下,決定今天繼續去撿穗頭,看着情況不對就讓大人休息。
到了地頭,歡喜卻是遇上了原主的小夥伴。
——别看原主腼腆,鄉下地頭裏,這樣性子的女孩卻是不少。
“歡喜!”
對着歡喜揮手的是個圓臉的姑娘,皮膚有些黑,但一雙眼睛卻很大很漂亮,笑的時候露出帶着豁口的牙。
認出對方,歡喜笑着揮手回應道:“夢萍。”
宋夢萍和歡喜所在的宋家是一個祖宗的,不過兩家的關系已經遠了,不過卻不妨礙孩子們玩在一起。
宋夢萍比歡喜要大一歲,但性子卻要比歡喜更任性一點,爲人倒是不壞。
“你也是來撿穗頭的啊?”宋夢萍拎着籃子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一臉埋怨道:“我姐真麻煩,她和夢林撿穗頭就成了,我又不想來,幹嘛硬要拉着我,太陽這麽曬……”
“夢萍,你快回來!”才說着呢,不遠處的宋夢雅已經喊了起來。
十三歲的女孩幹巴巴的,但那氣勢卻不比大人差。25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