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空地上,眼神空洞,滿臉悲傷的百姓們,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有些詫異的轉頭望去,看到身穿軍裝,整齊劃一的戰士們,原本空洞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神采。
即使他們現在已經死裏逃生,但是卻并沒有劫後餘生的欣喜,因爲泥石流一直在不斷地往下流,這裏不知道何時,還會再次經曆泥石流的侵襲。他們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哪裏才是安全的地方,隻能在這裏等待着上天的安排。
但是現在,有人來救他們了。這群戰士猶如從天而降的神兵,讓他們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
“請能走的先跟我們撤離,受傷的百姓,由我們的戰士背着。請大家放心!我們絕對不會丢下任何一個人。”莫少澤對在場的百姓喊道。
百姓們紛紛地上站起來,戰士們連忙上前,開始背起受傷的百姓向着營地的方向走去。
處理完現場的百姓,莫少澤帶着剩下的戰士,向着已經被沖垮了的山村跑去。現在他們必須速戰速決,争取在下一次泥石流來之前,将整個山村搜查一遍,竟可能的救出還活着人。
想到羅舒上次給他的一疊符箓,莫少澤叫住衆人,拿出符箓分給他們。現在他也隻能希望,這些符箓能讓戰士們化險爲夷了。
衆人立即進入了山村,一家家的搜尋起來。因爲被泥石流侵襲過的原因,地上泥濘不堪,房子幾乎沒有完好的。
整整搜查了兩個多小時,沒有發現任何生命存在。
莫少澤走進了一間塌陷了一半的房子,一道若有似無的呼吸聲傳入了他的耳朵,“有人嗎?”
“有…”一道虛弱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磚瓦下傳來。
莫少澤仔細聽了聽,立即辨别出了那人的位置。
快步來到那人被掩埋的地方,莫少澤開始徒手将覆蓋在上面的磚瓦一一清除,同時不斷地鼓勵着下面的那名幸存者,“堅持住!我會把你救出來的。”
時間一點點一點點的過去,在莫少澤的努力下,那人終于露了出來。
此時,他整個人都浸在了黃色的泥漿中,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更不知道他是男是女。若不是他的正前方,正好有着一塊木闆,撐住了他的上半身,怕是早已經吸入泥漿水,咳嗆而死了。
小心翼翼地将人拉了出來,莫少澤将人背在了身上,快步向着外面走去。現在對他來說,時間就是生命。背上的人,氣息已經十分虛弱了,若是不能快一點趕回去醫治,随時都有着生命危險。
一同進村搜查的幾名戰士都已經出了村子,這一次,他們并沒什麽發現。
“營長呢?他怎麽還沒出來?”
“應該還在裏面吧,我們先等等再說吧。”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不好!泥石流來了!大家快跑!”
衆人連忙向着高處跑了過去。他們不是怕死,但是如果明知道會死,還自不量力的去對抗,那就是浪費生命。這邊還有着很多的生命,等待着他們去救援。他們與其在這裏做無謂的犧牲,甯願在救人的時候失去生命。
現在他們心裏真的很難過,因爲他們的營長犧牲了。這種大自然的力量,是任何人都無法對抗的。此時,他們才真正的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戰士們情緒悲傷的回到營地,衆人沒有看到莫少澤,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兵,營長人呢?他怎麽沒有一起回來?”連長馬複燃神色焦急的問道。
申安甯正在幫一名老婦人處理腿部的傷勢,聽到馬複燃的問話,轉頭望去。莫少澤那個混蛋呢?
“營長他…他…犧牲了…”王兵滿臉悲傷的低下了頭,任由眼中的水珠滴落在地面。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申安甯的手一頓,心似乎被什麽抓住了一般,又悶又痛。那個混蛋怎麽可能死呢?他那麽壞一定不會死的!她是在擔心他嗎?怎麽可能?他那樣輕薄她,她都恨不得永遠不要看到他才好呢。
“護士…你輕點…”老婦人開口道。她将紗布紮的這麽緊,她實在痛的有些受不了了。
申安甯回過神,低頭看了一眼,連忙歉意道:“大娘不好意思!”
大娘搖了搖頭,“沒事,隻要不要再那麽緊就好了。”
“不會了,你放心!”申安甯深吸了好幾口氣,可是那種痛悶感,卻絲毫沒有緩解。
莫少澤在聽到,那如巨雷一般的轟鳴之聲時,就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遠去,黃色巨龍奔騰而來,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
莫少澤用力的閉了閉眼,加快速度向着前面跑去。現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羅舒給他的符箓,能夠讓他化險爲夷。若是實在躲避不了這場災難,他也隻有認命了!
黃色巨龍洶湧而至,一瞬間,便将莫少澤淹沒在了其中。
在泥石流淹沒莫少澤的一瞬間,莫少澤挂在脖子上的符箓,突然散發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将莫少澤和他背上的人籠罩在了其中。
沒有預想中痛苦窒息感覺,莫少澤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向四周,隻見那泥石流和他之間,有着一層白色的光芒阻隔着。
他不但呼吸沒有任何影響,而且擡手之間,似乎還能觸及到那奔騰而過的泥石流,這種感覺真的讓他很震驚!心中對羅舒也更加的佩服了!
整整五六分鍾,周圍終于恢複了平靜。
莫少澤轉頭望去,隻見原本還剩下廢墟的山村,此時已經被夷爲了平地。心中再次感歎起大自然的可怕力量。羅舒的符箓能擋住這種力量,那豈不是比大自然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