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吐出口裏的雨水,錢思思是欲哭無淚。
站起後全身都濕透了,也就不急于去拿密封袋遮雨隻是爲怕它背水沖走,一腳下去灌了半袋水。
然後,用手擋住腦門,回頭看害她摔倒的罪魁禍首。
一塊成三腳型的大石頭,就在她腳邊。
上面,放置着石斧。
應該是星故意放在這裏的。
不久前的委屈又沖上心頭,想都不都想,她一腳踹了上去。
“要你欺負我·····啊···噗···好痛·····”
四仰八叉摔了個底朝天的錢思思,撐身坐起,抱着的腳,大拇指,指甲翹翹,鮮血淋漓,十指連心,腳趾更甚,疼得她直喘氣。
她到底有沒有腦子呀?
現在,連她自己都要懷疑老媽生她時,将她的智商生到胎盤裏去了。
明晃晃的石頭,她還要去踢。
她用腳去踹石頭,她不是腦子有病,是有坑。
···天坑。
在多的自我厭棄都該變不了,她無憑将自己踢傷的事實。
坐在冷冰冰的水裏。
眼淚又下來了。
不知是腳痛的,還是因爲星的不喜歡。
可不管是什麽,她就是哭了,還哭得很傷心。
望着流血不停的腳。
錢思思隻能撇着嘴,嗜着淚撐身站起。
翹着腳,扶着石塊,在望望水裏的牛皮。
錢思思果斷放棄它。
反正它重,不會飄走。
在哪裏泡發不是泡發,就不管它了。
勾手扯來灌了半袋水的密封袋,将水倒掉,控幹,然後将受傷的腳放進去。
腳趾受傷本就難愈合,更何況她這是掀了大半,沒個十天半月的,不會好。
現在又是雨季,就更難愈口。
所以,她可不敢在讓它沾了這雨水。
隻是錢思思的想法是沒錯,但是她忘了另一件事。
水,是有水壓的。
于是,扯着密封袋盡量不讓大拇指碰到,而将主意全部放到前面的錢思思。
在将腳踩下水的下一秒悲慘了。
“嗷····哎呦···好痛”
她扯着前面,前面是沒有碰到腳趾了。
可是她一下水,密封袋裏的空氣就被擠出,然後密封袋就這麽壓到了她的痛腳上。
然後,擡起痛腳又重心不穩的一屁股坐下。
哼唧着,錢思思又做回大石,心想着等星回來抱她算了。
隻是這麽大的雨,又一身的濕漉漉,身上的雞皮疙瘩越來越大顆,然後。
“阿欠·····”
噴嚏止不住,錢思思也等不下去了。
忍着痛往山洞走。
每走一步都要叫一聲,等她終于在疼痛中找到辦法時,離山洞已經不遠了。
噘着屁股,一手在上面提着密封袋,一手直接在口袋裏捂住大拇指,讓水壓下去全部都壓在她的手背上,這下動作終于快了。
待回到山洞,密封袋一丢,人就往樓上去。
回到樓上,錢思思先擦幹頭發然後才換上幹淨的衣服,來到休息區,用一隻點着的油燈引燃火堆。
待身上的冷意退去些,這才起身打來幹淨的水,清洗着。
·······
摘了一袋辣椒回到山洞的星,一進山洞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氣,心裏想着錢思思又來大姨媽了。
可在他放下辣椒準備挑選時,山洞口的帶血密封袋印入他眼簾。
雖然不解密封袋裏的血水,是怎麽來的,但是錢思思在他不在時出了山洞是肯定的。
拉着臉,辣椒也不撿了,上樓說錢思思去。
可他還沒進門就聽見嘶嘶的抽氣身。
“嘶·····呼·”
清水淋上分開的指甲處,痛得錢思思想喊娘。
真她娘的···太痛了!
淚眼一擡就見星疾步進來。
那一瞬間,錢思思心裏的堵塞又加了兩層。
而看見錢思思血淋淋的腳趾,星爆吼就沖出口。
“誰讓你出去的”
吼着,手就薅上錢思思的頭發,那一摸濕意讓星更不高興。
“你出去幹什麽”好好的,就不能在山洞裏好好的待着,她爲什麽就偏要出去。
被星吼着,錢思思出奇的安靜。
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低頭,洗腳趾的動作繼續,卻不在鬼吼鬼叫。
就那麽靜靜的。
周身都是陌生的氣場。
看着這樣的錢思思,星覺得很不習慣。
··爲什麽又生氣。
中午還沒瘋完。
帶着不解,星壓下滿肚子的氣怒冷聲問:“你怎麽了”
澆水的動作頓了頓,錢思思用着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回道:“沒怎麽”
“你出去做什麽?”
“拿牛皮”
“我不是說要拿什麽告訴我,我會去拿”
“······”
她說了,可是他沒聽。
有了隔閡,就覺得别人沒有一定要幫你的義務,做什麽都還是自己來的好。
頭也沒擡的,錢思思淡淡說:“我閑着也是閑着,就自己去了”
吸口冷氣壓下又要爆出口的吼罵,星出口的聲音冷了兩分。
“你很想死”
握着小瓢的手頓住。
錢思思低垂着頭勾起一摸苦笑。
“死或不死,都是獸神的意思,它要我死,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放心,我死了,你就可以去找其她的雌性了。因爲··在我們那裏,妻子死了,丈夫便能在找其她女人”
可惜這裏的雌性,怕是不會接受星的獨自擁有。
星要找下家,有些不容易。
清冷的聲音,排拒的氣氛,莫名其妙卻讓人生氣的話語,刺激着星本來就已經暴躁的神經。
勾起錢思思的下巴,對上錢思思跟以往完全不同的冷漠。
星唯一能擠出口的還是那個問題。
“你很想死”
驟然聚降的溫度,冷厲的眸光,錢思思心裏忍不住一突,後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可笑。
一手拍開星挑着她下巴的手,嘴角輕勾。
“我不想死···但是獸神讓我死,我也拒絕不了”不都說生死有明富貴在天嗎。
老天要她淋個雨就死。
她也沒辦法,不是?
“·······”星。
緊捏着手,想扯掉錢思思臉上的冷漠,又想掐着她肩膀将周身的排拒搖走。
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錢思思太弱了,經不住他的力氣。
什麽也無法做,星眯眼看了錢思思好一會,在沒發現錢思思身上有其它傷口後,星轉身下樓。
望着離去的身影,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淚又蒙上。
好一會才将眼淚壓下。
洗幹淨腳,跳着,去拿來曬幹的草藥,在用她撿來的石杵杵碎,撒在傷口處,沒有布包傷口,又舍不得在撕一件T恤的錢思思隻能就這麽由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