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火堆邊的一盆肉幹擡上桌。
在拿來碗筷擺好,還給兩人各舀一杯子涼開水,星這才坐下。轉頭沖還傻站着的錢思思道:“吃飯了”
撇了一下嘴,回身将手裏捧着的大碗嘭一下重放上桌。
錢思思有小孩子氣的将星給她的筷子撥向一邊。
這才陰陽怪氣的沖星道:“将鍋裏蒸着的雞蛋擡出來”話落在星的目光中驕傲的仰高頭,去拿勺子。
可她勺子都拿回來了,星卻不動。
錢思思頓急,“你倒是快點呀!累了一天了,吃完趕緊的洗洗睡”
星一聽錢思思累了一天的話,頓時不樂意了。
“你不是就在樹上坐了一天”出力的是他,摘花瓣的是他來回馱人的也是他。
哪裏有累着她啊!
這麽說好意思嗎!
想到今天,錢思思隻覺得滿肚子氣,可看星那嘴臉。
人家理直氣壯着呢!
咬着牙狠瞪星一眼,錢思思轉身,拿來她常用來包鍋的獸皮。
小心的将蒸鍋鍋蓋揭開。
聞着那一股子濃郁的蛋香,看着因揭開鍋蓋而迅速癟下去一些的蒸雞蛋。
剛堵住胸口的那一肚子氣,都随着這些熱氣跟香味散開了。
想要擡一碗出來。
可蒸鍋下的水還漲着,滾燙的熱氣不停往上冒,不敢下手擡的她。回身拿來勺子跟碗,就那麽舀了滿滿一碗。
在星的注視中,擡着碗坐回桌前。
“呼呼呼·····”舀起一勺,吹了幾下。
錢思思湊近嘴,嘗了一點點。
‘嗯,好吃!’鹹淡合适,摻上的水跟草果子粉也剛剛好,豬油渣子也夠碎,都化得看不出來了。
舀起來就跟蛋塔似的,沒有一點氣泡。
又香又滑。
一勺子蒸蛋就吃好一會,還吧唧個不停。
聞着這陌生的香味,在看着錢思思吧唧吧唧的吸嗦,星,放下手裏的肉幹,起身去擡鍋裏的蒸蛋。
又舀起一勺子的錢思思,用眼角撇了星的後背一眼,哼聲。
‘哼,就不信你不想吃!’
一口蒸蛋,一口辣椒的錢思思在将星擡來一大碗想要舀出時,讪讪道:“就那麽吃吧!别沾其它的碗了,難洗”
星舀蒸蛋的手頓下,有些奇怪的看了錢思思一眼。
“幹嘛?”
眼一鼓,錢思思有些蠻橫的朝星吼。
星将面前的空碗移開,拉近蒸蛋碗,又去擡了一碗過來。
這才慢吞吞的說道:“碗都是我洗的”
意思是難洗也是他洗,不用錢思思瞎操心。
“······”錢思思噎!
星不說她還真想不起來。
洗碗這工作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星的了!
噎了錢思思一嘴,星學着錢思思那樣,舀起一勺子吹了吹,小口的嘗着。
一口蛋含在嘴裏他都有點舍不得咽下去。
隻覺得這是他這一生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眯眼感受着嘴裏的滑嫩。
若不是親眼看着錢思思做,他定會懷疑這是什麽。
因爲跟雞蛋完全不一樣,就是氣味都很不同。
沉靜在美味裏的星小小一口那裏能滿足他,咽下口裏的那一點點,就将那滿滿一勺子喂進口。
星:“啊哈·····噗····”
錢思思:“······”
被星噎到的她,因爲不想看星那副冷冰冰卻能噎死人的嘴臉。
埋頭吃自己的,可看着這一桌子蛋花。
她欲哭無淚。
她好好吃着飯,招誰惹誰了。
星要這麽招待她。
她好不容易,才燒出來端上桌的翡翠辣椒,就吃了幾筷子。
将一勺子蒸蛋全數噴出來的星,在喝了大半杯水後,隻覺得自己的舌頭火辣辣的痛。
這下他終于知道,錢思思明明那麽想吃,卻依舊小口小口吧唧着是爲什麽了。
真的能燙死獸人啊!
嘴裏疼着,星卻無法放棄這絲滑的美味,拿起勺子又舀了一勺輕吹幾下後。
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啄着吃。
正吃得津津有味時。
“啪······”一把拍下勺子,錢思思忍無可忍的怒吼。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是不是,你就想我天天吃肉便秘死是不是,你就想我滾蛋是不是”一連幾個是不是砸得星到口的雞蛋都不敢吞,滿腦子出現幾個字。
錢思思又發瘋了。
望着星那滿眼的莫名其妙,錢思思氣得跳腳。
氣鼓着眼,指着那滿桌子的點點金黃,吼道:“你噴了滿桌子?”要我怎麽吃?
星無語的看看錢思思,又看看桌子,淡淡道:“是你要我坐桌子前吃的!”
錢思思眨巴着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星是什麽意思。
待她反應過來時,胸口更堵了。
自有桌子後,她就時不時到桌子上來吃飯。
可一個人坐着,吃什麽都覺得不香,就硬逼星也來這邊吃。
可星剛才以爲她是在說桌子的事。
他完全沒覺得自己噴了一桌子,污染了她的菜是個問題。
深吸口氣,錢思思壓下爆打星一頓的欲望,用教育的口吻跟星說道:“一個人的口水是不幹淨的,所以你吃進去的東西,要吐出來也要吐到一邊。不能将它吐到别人要吃的東西上。你噴了這一桌子要我怎麽吃?”
錢思思語重心長的說完,原本想要擡起自己的碗回火堆邊蹲着的星停下。
臭着臉,望着錢思思淡淡問:“你口水是不幹淨的,那你爲什麽還讓我吃你的口水”
他可沒忘記在找到蜂蜜那天,錢思思啃了他半天嘴,還讓他吃了不少口水。
被星冷瞪着,錢思思壓下的火氣頓時沖上來,不過腦子張口就怼:“我什麽時候讓你吃我口水了”
她又不是神經病,有往别人食物裏吐口水的習慣。
星沉默一會回道:“我們找到蜂蜜的那天,你抱着我,啃我的嘴,舌頭還伸進我嘴裏,還讓我吃了你的口水。”
話落,用你别想抵賴的眼神瞅着錢思思。
而錢思思早忘記這茬,這時被星提起,她都不知道她是該氣還是該笑。
她們說的是同一回事嗎?
接吻跟噴食物是一回事嗎!
要是,是一回事,人家吐的不是也能吃了?
可跟一個獸人講這些。
他能聽懂嗎?
明顯的不會懂!
耷拉下肩膀,錢思思拿來前不久織出來的小抹布,擦幹淨桌子上的雞蛋。
在從新拿來一個碗,從蒸鍋裏舀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蒸蛋。